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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的触目惊心,三人睡意全无,燕凌波决定趁着鸡未啼鸣天色未亮,在客栈周围十里之内打探一番。他当年拜在飞燕门门下,练就了一身绝顶轻功与那顺风耳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而这荒漠戈壁之地,一马平川别说是藏数十个人,即使是野兽出没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耳目之间。
燕凌波疾走如风,沿着崎岖险坡不知不觉已行了七八里路,竟被他追踪发现到那些黑衣人的行踪。他闭气凝神心无杂念、悄无声息如同鬼魅一般远远紧随其后,又往东行了五六里路,此时天色渐渐明亮,却发现远处篝火通明,仔细再瞧在那湖滩边上竟支着数百顶帐篷,营帐前各有士兵守卫,连营数里规模壮观。
燕凌波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依那军营数目,人数绝不下数千,难道这皇帝老儿要真要动用军队对黑风寨下手?
他不敢离的再近,匍匐在一封土堆后,查看着那军营方向周围的形式。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天色已明,那中间大营之中陆陆续续走出十多名男子,均身穿武官朝服,腰间别着那刀却有些奇怪,神似苗刀又像唐刀。那些人走过之后身后紧跟的便那位手持雁翔刀的头领,他们一同骑上那黑鬃大马,似乎有何要紧之事,匆匆忙忙的样子离开便不知去向。
燕凌波一双凤眼瞧得清楚,他不敢再有耽搁,趁着狂风大作黄沙漫天,悄悄原路返回墨岚客栈。
笑掌柜见到燕凌波独自一人出去查探,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眼看天色渐渐明亮,便来到村口来回走动,直到看到那瘦弱的身影,心中大石才仿佛落了地,笑着走上前相迎。
他紧张的上前抓着燕凌波的手问道:“情况如何?”
“这次看样子是玩真的了,那个方向十几里外,至少有几千兵马在那扎营。”
“什么数千兵马?你会不会看错?”笑掌柜此时已笑不出来,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些惶恐。
丘玄清远远见到燕凌波也匆匆赶来,看着他说道:“有何发现?”
“道长说的没错,那些人不过是试探,十几里之外驻扎着一支军队,人数至少数千人,我还看见大营中走出十位身穿武官朝服,上面图纹均为飞鱼,像是来头不小!”燕凌波皱着眉如实说道。
“这十多人是不是身上别的刀从未瞧见过?”笑掌柜急忙问道。
“你怎么知道?!”燕凌波心中觉着有些不妙。
笑掌柜整理着思绪,解释道:“如果没有猜错,那些人应该是老朱身边‘亲军都尉府’中最能打的十位,他们南征北战多年,个个茹毛饮血,极其残忍,时常以杀人为乐,手中沾染的鲜血不下万人,江湖上故而称他们为‘十殿阎罗’。”
“十殿阎罗!就是当年鄱阳湖之战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斩杀明教教主陈友谅的十殿阎罗?”燕凌波这才回想起十多年前的传闻。而且这十殿阎罗武艺绝伦,乃是“北地刀王”秦越嫡传弟子。
“天下三把刀,刀王秦越,刀魔裴世心,刀魂无名。那为首的便是秦越!”丘玄清意识到对方不但人马众多,其中还不乏绝世高手,那十人的名号,恐怕在江湖上绝不输与纵魂谷。
笑掌柜思索了良久,说道:“道长,事已至此,此地已不宜久留,我看道长还是早些回武当吧,免受牵累。”
丘玄清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说道:“贫道既然答应了大当家,就绝不会反悔,况且行的正做的直,守清师叔如今也身在纵魂谷内,怎可说走就走。”
“纵魂谷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五鬼坡又设下流沙八阵,纵使敌军千军万马,也不担心能马上攻进寨中。我担心的是大当家和沣儿,大当家如今功力只恢复了半成,沣儿离出关还有些时日,这可如何是好。”笑掌柜此时心烦气躁,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将消息带回黑风寨中。
燕凌波摩拳擦掌,说道:“不如今夜趁着对方未做准备,我去放一把火,先灭了他们威风再说!”
“万万不可,当年毛公鼎一案时,司徒非曾提起过他师傅,此人深谋远虑,奸诈狡猾,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恐怕要万加小心,绝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而你轻功了得即使周围以安排下眼线也绝追不上你,不如你先回到黑风寨让大当家他们做好万全准备,贫道与笑掌柜会另外想办法脱身。”丘玄清提议道。
“就依道长说的吧。我们随后脱身之后便会赶回黑风寨与兄弟们汇合。”笑掌柜低声说道。
“那就如此,在下先行告辞了!”燕凌波拱手作辑,说着便回到客栈,换了一身行头,一走出偏门便不知所踪。
“贫道有一计可以脱身。”丘玄清凑上笑掌柜耳边说道如此如此。
“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准备!”笑掌柜神情有些舒缓,连连点头称是。
丘玄清此刻看着远方,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亲军都尉府受命于天子,而当今这位天子可谓手段毒辣,做人狠绝,他要么不做,要做做绝,一年多前就“空印案”便牵累了不下数万人,致自户部尚书至各地守令主印者皆处死,佐贰以下杖一百,充军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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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燕凌波已将消息带回黑风寨中,众人闻讯后无不震惊,果然正如司徒非当年所料五年之后纵魂谷空有生死之危。
阎罗堂诸位好汉齐聚一堂,司徒非愁眉不展,他这几日脸色泛白,脸庞消瘦,想来因为此事耗费了不少心力。
“这帮兔崽子还真看得起我们,尽然派了那么多人马来剿灭我们。”独孤煌第一个忍不住怒骂道。
“是啊,我们满打满算才两百多号人,需要他们那么劳师动众嘛?”南宫云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司徒非此时终于开口说话道:“我师父做事相来谋定而动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当年他还在明教做军师时与朱元璋的军队交锋足有百战,前九十九次均获胜,唯独最后一次要不是陈友谅刚愎自用,教内人心不齐,绝不会输那最后一战。
黑风寨前有荒漠,南有昆仑山脉阻挡,北有祁连雪山天险,可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况且各位哥哥武艺不凡,江湖中的地位不低,如不全力以赴他们怎有机会获胜。”
岳义闭目沉思着,开口说道:“五鬼坡设有那流沙八阵,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攻入谷中!我们这些老匹夫早就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如今我只担心大哥与沣儿。”他说完看向了大当家,想起当年为了救自己大当家身中那烈焰寒冰掌烙下的伤势至今没有痊愈。
“我没事,不用担心,如今功力虽只恢复了六成左右。但是别忘记我刀魂的名号是如何得来的。我担心的只是沣儿,他如今在闭关,就怕他们在此期间攻入谷中,那就进退两难了。”大当家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慢慢的说道。
雷寂此刻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即使为了沣儿也要拖足时间,尽到做师傅的责任,如果到时候还有机会,我们再突围找个藏身之地。”
司徒非脸上阴晴不定,所有对手中唯独这位师傅,绝没有万全把握,他清楚记得儿时常伴师傅左右,他老人家最爱下围棋,自己纵使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谋划,却始终如同在师傅鼓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