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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来到了临近体育馆的小树林,花音突然间放开了不停挣扎着的三井寿,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话——
“三井寿,我问你,你喜欢打篮球吗?”
“!”
三井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片刻之后却又将头偏过了一边:“你问这种事情干什么?樱木花道,我喜不喜欢打篮球,和你有什么……”
“回答我。”
花音打断了他的话,直直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天的你,似乎是揍那些人中的,表现得最为开心的一个。”
“唔……篮,篮球,我最讨厌了!我讨厌篮球!怎么样,我就是看他们喜欢玩篮球不爽,所以就狠狠揍了他们一顿,不行吗?”
三井寿咬了咬牙,无法逃离花音的双眼,便是狠狠地瞪着少女的眼睛,尽管声音依然凶狠,然而话语间的色内厉荏,还有那刹那间的停顿,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心虚。
“是吗……”花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问道:“你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
“啊?就算有我又凭什么……”
“膨!”
三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音一拳揍在脸上,顿时鲜血又是一阵狂飙——这下他彻底得去补牙了,因为他的第四颗门牙也被打落了下来。
“少废话,我叫你给我你就给我。”
花音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也不管三井同不同意,就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口袋里,一阵摸索后,掏出了一部翻盖手机——看来这小子家境不错,这个年代就算是RB手机也还没有达到普及的程度,能用得上移动电话的,基本也是有钱人家的类型。
“喂,彩子吗?啊?你说我怎么来的手机?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现在有事情要拜托你……嗯,嗯,就是这样,拜托你了。”
打完电话,花音将翻盖手机扔回给了三井。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拿回了自己东西的三井,咬紧了牙关,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面前的人实在太过强大,几乎令他无法产生反抗的情绪。
或许曾经的三井是一个篮球天才,但是,他绝对不是打架天才,或者说他根本不适合打架,他根本没有意向打架,他也从没有打架的心思……估计这也是这个堕落少年,在打架上一直处于挨揍一方的根本原因吧。
嗯,还有得救。
这么想着,看着面露恐惧之色的三井寿,花音淡淡地说道:“现在你跟我来一趟,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带你走?”
“……”
三井寿身体一颤,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是什么话也没说,顺从地低着脑袋,跟在了花音的身后。
很快,两人来到了体育馆的大门口。
“呯呯!”
难得的午休时间,里面却传来了运球的声响。
“这个地方,你有印象吗?”
聆听着馆内传来的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花音回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堕落少年,语气依旧淡然。
“……可恶!你,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玩小孩子游戏!”
绿色的体育馆、灼烈的篮球声,似乎是触动了三井寿心中的那根弦,他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起来,并且似乎有转身逃走的倾向。
少女闪电般伸过手去,死死箍住了三井寿的手。
只有女孩子才能拥有的、那双柔软又细腻的手,却似乎蕴含着无比巨大的力量,令他挣脱不得。
“你,你是……”
感受到了手指间传递过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那份娇滑柔嫩,三井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睁大了双眼,看向花音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看清楚,这里可不是小孩子的游戏。”
花音打断了三井寿的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推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刹那间,馆内的一切全部都展现在了面前,如同少女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之时,一切都豁然开朗。
只是,这次不同。
这次多了一个三井寿,曾经的球坛光辉明星,现今的堕落少年。
体育馆内只有一个人,而随着大门的打开,里面的运球声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那个人是篮球队的副队长,花音的队友,木暮。
看见了门口的红色身影,木暮神情一瞬间变得高兴,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向少女的方向挥了挥手:“樱木,你来啦……”
打招呼的声音嘎然而止,眼镜小哥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变得震惊。
他看到了花音身边的三井寿。
似乎是要确认眼中所见到的事实,木暮不顾手指上在运球时沾染上的灰尘,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半晌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你是三井!”
眼镜小哥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激动,以及无法抑制的喜悦。
几乎是在出声的同时,他丢下了手中的球,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三井寿的面前,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你,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这三年里,大家有多么想念你吗?既然回来了,咱们就一起打篮球……你的脸怎么了?樱木,你……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话说到一半,木暮猛然发现了不对劲,他看了看三井寿和花音此时的样子,顿时惊叫了出来,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了OK绷:“快,快!樱木你先把这个贴上,还有你得马上去医务室!”
声音充满了紧张和担心,甚至有点发颤——这位眼镜少年的性情便是如此,温暖又令人舒适。
花音摇摇头:“这点伤势对我来说没什么,比起这个,木暮学长,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三井说吗?”
“什么什么话,目前最要紧的,是赶紧送你们去医务室!”木暮神情紧张,态度亦是变得有些强硬,“三井,别发愣了,你也得跟着我来!”
说着,就要去拽三井寿的胳膊。
然而,木暮的手还没有碰到三井寿的衣服,却被他突然间一个猛推,给推得摔倒在了地上。
“不要在这里给我装热情,装成一副好朋友的样子!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篮球部的人来管!什么终于回来了,我从来都没想过回来!篮球部算什么?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社团活动而已,我就是玩着玩着觉得无聊,所以就退出了,退出了就没想过回来!”
一直没有出声的三井寿,此时的话语有些声嘶力竭,他看着倒在地上的木暮,几乎是用狂吼的形式,将心中长久以来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三井……”
倒在地上的木暮,愣愣地看着状若歇斯底里的三井寿。
片刻之后,脸色却是渐渐地变了,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来到了三井寿的面前。
“啪!”
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了三井寿的脸颊上。
性格一贯温柔,从来不动脾气的眼镜小哥,在这时候,第一次动手打了人。
“你不是说要称霸全国吗?你不是说要拿RB第一吗?你不是说要让湘北变强吗?”木暮的声音带着愤怒,亦带着一丝无奈,“三井寿,你没种,你根本就只是一个没种的家伙而已……一个没种的家伙,还谈什么称霸全国的梦想?不要给我痴人说梦了!三井,我真是看错你了……我真是看错你了!三井!”
“木,木暮……”
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贯温顺的木暮居然敢动手打自己,三井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你说的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前我觉得篮球好玩,所以随便说说的而已!现在我觉的不好玩了,所以退部了,难道还不行吗?你说的这些东西,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三井寿的口中依旧在强撑着,不肯退让一步,无法舍弃心中的自尊和傲气——或许对他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过去所享有的光辉,一旦受到了挫折,便无法爬起。
“没关系?你说这些和你没关系?”
然而,听了三井的话后,木暮的神情变得更加愤怒,他几乎就是咬牙切齿地抓紧了三井寿的衣襟,用生平不可能会用的分贝,像三井寿大声吼道——
“我不准你说这些和你没关系!”
“你知不知道,当初大家在听到你说‘称霸全国’和‘RB第一’这几个字的时候,是有多么兴奋和激动吗?”
“我和你,还有赤木不同,‘称霸全国’的梦想对我来说简直遥不可及,在篮球队一贯弱势的湘北高中,我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机会。”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根本不是打篮球的料,很多朋友也都劝我放弃篮球,好好学习备考,将来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
“但是,当我看到你和赤木在练球的时候,看到你们在球场上矫健冲锋的身影,我的内心就止不住地颤抖和振奋,我们的湘北篮球队并不是没有希望的!”
“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跟进你们的脚步!为了完成你的梦想,为了完成大家的梦想,我不能成为球队的拖累!”
“这三年里,我一刻不停地,从来没有懈怠过!”
“不只是我,大家都在一刻不停地努力着,为的……就是有一天,三井你能够重新回到篮球队,大家一起打篮球,完成当初的梦想!”
“可是你呢,三井寿!你的梦想呢?你告诉我,你的梦想去哪里了!”
“三井,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