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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男孩就从床上爬起来。见桌上放了几个窝头,母亲早已不在,想是给客人送缝补的衣服去了。
小男孩揣了两个窝头放在袖口里,摸了摸怀里,一副满意的表情,关好门又出去了。
小男孩又来到了昨天他玩耍的地方,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几棵树,挑了其中一颗,蹭蹭蹭的爬了上去,找了一根枝繁叶茂的树垭藏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昨天晚上在这个地方玩耍得小孩有说有笑的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又来这个地方玩了起来。不一会儿,昨天踹了小男孩一脚的那个小孩说:“哎呀,这么玩太无聊了。你们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主意。”
另一个小孩道:“昨天晚上在这画画的那个家伙其实挺好玩的,可惜他今天没来。”
“谁知道他是谁家的,要不我们去把他骗过来。”
“我知道,就是前面那湖边张寡妇家的,他们家来我们这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了,可是那个家伙从来不和我们玩,也从来没见他说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哑巴。”
“是不是把他叫过来不就知道了嘛,大军,你去!”
那个叫大军的小孩说:“阿斌,他要是不来怎么办啊。有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神,挺让人害怕的。”
“你怕个甚,有我们这么多人呢,你就跟他说,他妈妈在湖边受了伤,腿瘸了,保证他过来!”那个叫阿斌的再出损招了。
“好吧。”大军极不情愿的往小男孩家走去。
这一切都让藏在树上的小男孩听得真真切切。
待得大军去了,这个叫阿斌的小孩就和剩下的几个小孩商量一会儿如何捉弄这个小男孩。可是,过了一会儿,大军回来,告诉这群小孩,说家里没人,弄得他们兴趣索然,又玩了一会儿,闷闷不乐的各自回家。
小男孩见几个小孩离去,从树上下来,悄悄地跟着那个叫阿斌的小孩,一直尾随到他的家里。待得确定了阿斌的住处,这个小男孩就回家了,他要等到晚上再过来。
回到家中,他的母亲正坐在床沿上缝补衣服。想是小男孩平时都很难这么早回来,他的母亲倒是有点奇怪,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放下手中针线,对小男孩说道:“秦晓枫,你到妈妈这边来。”
秦晓枫倒是很听话,过去依偎到妈妈的身边。中年妇女轻轻的抱着秦晓枫,慈祥的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好半天才说道:“枫儿,你也不小了,妈妈给你联系了村头的私塾,你也应该上学学点知识,希望你今后能考取功名,以后谋一份前途。妈妈不期盼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以后平安快乐,多福多寿。”
秦晓枫很顺从的点了点头。他母亲又说了起来:“你爹爹死得早,留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现在只有通过读书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一定要记住,你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许,你现在并不明白我所说的,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的,你现在就要学好知识。”
其实,秦晓枫有时候在梦里,或者不经意间隐隐约约的记得,记得一个大院子,那里有高墙,有飞檐,自己曾在那里生活过,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想不起来。好多次,他问她的母亲,她的母亲都闭口不言。而今天,母亲的话似乎又透露出一些信息,他心中隐隐的觉得,总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是,别看他小小的年纪,心里是否有一股拧劲,就比如昨天欺负他的阿斌,他要好好的教训他,用他自己的方式。
只是,秦晓枫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股拧劲,是遗传。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秦晓枫在床上一直没睡,待得自己的母亲渐入梦乡。秦晓枫蹑手蹑脚的从房间出来,轻轻的带上了门,趁着月色,沿着白天勘察的路线来到阿斌的家门口。
秦晓枫轻轻的翻过阿斌家的院子,悄悄的摸到阿斌家的窗户下面,仔细倾听屋内的动静。只听得屋内鼾声此起彼伏,在这静极的深夜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一家人或许白天忙碌了一天,此时睡得正沉,或许,还正在做着美梦呢。
秦晓枫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阿斌家的院子,发现厨房后面有一间柴房,遂进去找了个处地方把自己藏了起来,就这样静悄悄的等着。
周围的一切都很静,虫鸣之声在这寂静之夜特别的清晰,而秦晓枫的心伴随着这寂静的倒显得紧张起来,因为,他毕竟要做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晓枫慢慢地居然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仿佛又到了那个熟悉的庭院,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只是那儿的人和物十分模糊,晓枫正一步步的走向这个庭院,怀着好奇心,想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待得快要走近时,晓枫突然从梦中惊醒,原来院子里有动静。
“阿斌他妈,你快点,要是出航晚了,回来赶不上早市了!”原来是阿斌父亲的声音,对于靠打渔为生的渔民来说,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出航,赶着早市之前回来,到市场上去卖鱼。
秦晓枫和母亲在这住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时机好好的教训阿斌,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他。他侧耳倾听,只听得阿斌父母在屋里屋外忙了一会儿,就出门去了。
待得外面安静了好一会,晓枫才从柴房出来,此时天还未亮,月光如水,秦晓枫确定阿斌父母已经出去打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摸到厨房,找了些草木灰混着从家里偷出来的朱砂抹在了脸上。
且说这阿斌可能是白天玩得太累,他父母出门也没醒来,睡得很香,还时不时的吧咂着嘴,估计在睡梦中梦见了什么美食正在回味。突然一盆凉水浇到阿斌头上,阿斌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是在盛夏,可在熟睡中一盆冷水当头而下,也是冷得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待得他回过神来,见面前站着一个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小孩,再往脸上一瞧,吓得他“妈呀”一声大叫,这不见了鬼嘛!
在这黑夜里,靠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只见那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披头散发,似乎满脸血迹,极为恐怖,这所谓的鬼其实是秦晓枫假扮的。
阿斌吓得心胆俱裂,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谁,你…你…要干嘛?”
只听得嘶哑的声音传来:“我是阎王的惩恶使者,今日奉阎王之命前来惩罚你。”
“我…没有…做…什…坏…事…啊…”那阿斌吓得不轻,哪儿顾得上分辨真假。
“你前天是不是和小军几个欺负了一个人。”
“没…有…”阿斌只是否认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般,待要再说下去,见那鬼脸色阴沉,重重的“嗯”一声,又赶忙说道:“有…有…,我…们只…是…觉…得…他…好…玩…,以后…再…也…不…敢…了…”那阿斌只管讨饶,哪管其他。
秦晓枫扬了扬手,只见他手上是一大把头发,是阿斌头上的,原来他趁阿斌睡着的时候从他头上给割了下来,阿斌接着沉着声音假扮嘶哑,极为严厉的说道:“你听好了,念你是初犯,今日割发代罪,以后再犯,割的就不是头发,而是你的脑袋,明白了吗?”
“是…是…是…”阿斌跪在床上,捣蒜般不住磕头求饶。
秦晓枫见差不多了,教训了阿斌,找回了尊严,掩嘴轻笑,匀速倒退着离开阿斌家,他有意把脚全部藏于裤脚下,月夜看来倒是飘走一般,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