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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火车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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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四年夏,正值毕业季。

    大学生活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结束了33,还没来得及回忆,就没了,随着毕业典礼的结束,大学生活便消散在教学楼的走廊里。

    临走哪天,我们几个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觉得很酸楚,毕竟在一起生活四年了,就算是动物,也该有了感情。我想起邻铺整日抱着电脑观看探索发现的张清宁,对铺整日出去泡妞的王阳,斜铺整日疯狂健身的慕容官,我都很舍不得,虽然平日里打打闹闹,但真正要分开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

    由于家里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去,所以我是第一个走的。

    “兄弟们,我先撤了!”我对大家说道。

    “吴子衿,你一路走好。”张清宁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你他妈才一路走好呢,咒我是不是!”我笑骂道。

    他们也跟着笑了起来,暂时缓解了一下沉闷的气氛。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赶紧走吧!”慕容官说道。

    “对啊,子衿,想我们了,打个电话就成。”王阳跟着说道。

    “行,我走了!”说完,我一扭头就出了宿舍。

    看着学校的大门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我才清醒的意识到,我毕业了。

    “旅客朋友请注意,开往亳县方向的列车已经检票,请您抓紧时间进站。”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抓起行李箱就往站台跑去,一通忙乱之后,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坐了下来。

    我看着窗外,火车慢慢启动,逐渐远离了我待了四年的这座城市,我想起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摇头苦笑。

    火车上人很多,有许多无座的人站在车上,显得很拥挤,我一直觉得这些人很可怜,回家一趟不容易,不会在网上买票,只能买到无座的,花着一样的钱,却是不一样的待遇。

    所以每次我遇到这样的,都尽可能的多站会,让需要的人多坐会。

    趁着去过道口抽烟的功夫,我闲着无聊便思考着自己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

    我是学美术的,一个艺术生,学了个还可以的专业,我在学校也算努力,这次回家应该能找到一个不错的专业,我开始规划着自己的小目标,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正在这时,从前面车厢过来一个中年人,他走到我面前,开口说道:“小兄弟,借个火。”

    我把打火机递给他后,他便开始给我交谈了起来。

    “小兄弟是大学生吧!”

    “嗯,对,已经毕业了。”

    “大学生就是好啊,以后能有个好出路,不像俺们这些农民工,只能干脏活,累活,还挣不到钱。”

    “大叔,现在大学生也是一抓一大把,也不好混啊。”我无奈说道。

    “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都是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天天瞎混,谈对象,吃喝玩乐的。要是能认真学,咋能找不到工作?”那人痛心疾首的说。

    “也是,还是大叔看的明白。”我说道。

    “嗨,俺就是个乡下农民。对了,小兄弟,我问你个事啊!”那人突然想起什么是的,就开口说道。

    “嗯?什么事啊?”我说道。

    “就是,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吗?”那人小声谨慎的问道。

    “鬼魂?哪有什么鬼魂?大叔你为什么会问这个?”我笑着说道。

    “俺这次回家,村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俺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别人都说是闹鬼,今天遇到你,想着你是个大学生,是文化人,俺就想问一问你,看是咋回事。”那人说道。

    “哦?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奇的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我慢慢讲了出来。

    大叔名叫何老三,家住SD一个偏僻的村子里,这次从城里回到乡下是因为家里有个亲戚去世了,回去办丧事的。

    接到消息后,何老三风尘仆仆的就赶了回去,去世的是一位老太太,是何老三的二伯母,年纪大了,自然老死,本是正常的事。

    何老三回去后,帮着自己的堂兄弟,把该办的事,也都办了,老太太下葬的头一天,尸体就摆放在灵堂里的棺材里,一家人围着棺材坐在椅子上,心情都很沉闷,当时夜已深,四下里非常安静,这时,何老三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何老三当下就抬起头,看向家人,家人们也都纷纷抬起了头,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何老三仔细一回想,那个声音不是老太太的声音么?当下何老三心头一紧,不由得向棺材看去,可是棺材丝毫没有动静。

    何老三和家人们确实听到了老太太的声音,大概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老太太已经去世,不可能发出声音的,众人心中的悲痛很快就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也没在意。

    第二天,老太太下葬的时候,家里张锣旗鼓的为老太太办了个风光的葬礼,把老太太埋在了自己家祖坟那块,埋葬的时候,何老三扶着自己的堂哥,边走边安慰着。

    何家祖坟是一片老坟地,村里许多人死后都葬在那里,所以一个个坟头像小山包一样密密麻麻的摆在那里,白天还好,人多不害怕,若是到了晚上,这片林子哪里敢有人进。

    到了埋葬地点,有个事先挖好的坑,村里先是请风水先生看了看时辰,棺材摆放的方位,确定好了后,就准备下葬,这时,旁边不远出的一座坟头上突然响起了鞭炮声,当下把众人吓了一跳。

    “谁点的炮?这还没到时辰呢!”村里一个懂规矩的人喊到。

    “哪有人点炮?都没人往那边去!”旁边的人说道。

    这下众人心里发了慌,几个大胆的人走了过去,一看,当下心头一惊,这地上的鞭炮是去年老张家办丧事放在这里的,应该是没点完的,这放了有一年之久了,居然还能响,还没人过来点,自己就响了。

    众人觉得不吉利,按照农村的说法,下葬时候放鞭炮,就是为了护送死者的阴魂上路的,只能在棺材入土的一刻才能响起,而现在,棺材还没入土,就响起了那阵诡异的鞭炮声。

    这下众人都没了法子,赶紧问风水先生的人该怎么办?风水先生想了想说道:“此事略有古怪,但事不宜迟,赶紧让老太太入土吧。”

    众人连忙就把棺材抬进了土坑里,一通忙活之后,众人赶紧就散了去,何老三跟着众人也散了去。

    他们一伙人走后,老太太坟前的贡品,突然动了一下。

    晚上,村里人都在议论中午的那件事,不过何老三没想那么多,他感觉有点累,回到家,就脱了衣服睡去了。

    何老三刚睡下没多久,就被自己的媳妇推醒了。

    “老三,老三,醒醒,醒醒,出事了!”何老三的媳妇紧张的推着何老三。

    “怎么了?”何老三睁开朦胧的眼睛。

    “村里王大妈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何老三赶紧穿好衣服就出了门,他看到村里很多人拿着手电筒都聚集在老太太生前住过的房子那里,何老三就围了上去。

    透过人群,何老三看到,村里的王大妈正在老太太屋里的椅子上坐着,那椅子是老太太生前最喜欢的椅子,王大妈脸上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分明就是老太太的笑声。

    在旁边桌子,还有几盘贡品,按照农村的习惯,贡品是不煮熟的,鬼吃生,人吃熟,贡品鸡鱼肉之类的,都是拿水过一遍,或者拿油炸一下,就直接捞出来了。

    只见王大妈,抓起旁边的贡品就吃了起来,一直吃的满嘴是血。

    王大妈边吃嘴里还桀桀的笑着说:“好吃,真好吃!”这个声音,就是老太太的声音。

    不一会,桌子上的贡品就被王大妈吃光了,连骨头都没剩,她吃完一抬头,翻白的眼珠直直望向了门口的人,她的嘴角都是血,嘴上露出诡异邪恶的笑容。

    “快,快把她绑起来!”村长赶紧另几个胆大的拿着绳子把王大妈绑了起来。

    “快去请风水先生过来。”有人喊道。

    “放开我,,放开我,,”王大妈嘴里发出苍老的声音。

    待风水先生到了之后,一看到王大妈,脸色一变,说道:“这是鬼附身啊!”

    “先生该怎么办?”村长问道。

    “别急,我听说桃木枝可以把鬼赶跑,快找桃木枝来。”

    一会有人把桃木枝拿来后,风水先生挥着桃木枝对王大妈身上就抽了下去,边抽嘴里边喊着:“快走,快走!”每打一下,王大妈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打了十几下,王大妈就慢慢安静了下来,最后王大妈一低头就昏了过去。

    “这指定是老太太的魂魄回来了,上了王大妈的身。”一时间村里人心慌慌。

    “先生,现在该怎么办?”村长对风水先生说道。

    “看来就是白天的那个诡异鞭炮声,响早了,这才导致老太太阴魂不散。”

    “这可如何是好?”村长一脸愁容的说道。

    “这样吧,村长你准备一根柳树枝,要多带些枝叶,上面卷些花纸,花纸上抹点黑狗血,再找些贡品,我自有用处。”风水先生对村长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虽然村长一头雾水,还是按照风水先生的吩咐去做了这些。

    待东西准备好之后,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在村里转悠一圈后,就把柳树条插在村口的一个土堆旁边,把贡品摆在下面,风水先生带着众人就在旁边躲了起来,把灯都熄灭了。

    趁着月色,何老三看到柳树枝在月光下像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上面布满了白纸红纸,贡品就在柳树枝下摆着。

    到了半夜,众人困意上来,眼看没什么动静,有人就想着赶紧回家睡觉,都被风水先生给拦住了,就有人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这时,柳树枝突然动了起来,众人一下来了精神,何老三看到柳树枝前面的贡品,突然少了许多,而柳树枝此刻疯狂的摆动了起来,就像一个跳舞的女人。

    “就是现在!”风水先生一下跳了起来,拿着准备好的黄纸就扑了上去,一下就把黄纸盖到柳树枝上,迅速把柳树枝包裹了起来。

    然后风水先生让众人陪着他,来到墓地,风水先生抱着被黄纸包裹的柳树枝,走到老太太墓边,用力对着墓地一插,只见柳树枝随风挥舞了一会,便停止不动了。

    随即风水先生用黄酒在墓前洒了一圈,然后对着墓念叨了几句,就带着人回来了。

    此后,村里也不再发生怪事了。

    何老三因为要去工作,所以没在家待几天,就赶往大城市来了,正好在车上遇到了我,他想不通这些事,想着我是个大学生,就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听完何老三的话,只感觉背后凉嗖嗖的,此时正通过隧道,车外黑乎乎的一片,窗户上还时不时的闪过白色的影子。

    我向来是不信鬼神的,生活在社会主义下的我,只相信科学,但是何老三说的这些事,我想了想却无法解释,看何老三的情形不像是瞎编的。

    “大叔,这人死了怎么还能有鬼魂?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啊,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能无奈的说道。

    “你也不知道啊,唉,算了,不管这些了,小兄弟要到哪去啊?”这件事何老三也只是随口一问,见我不知道,也没多说什么。

    “哦,我下一站就下车了。”

    “那好,小兄弟谢谢你的火,俺先回座了!”何老三说完就往另一节车厢走去。

    看着何老三往里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何老三的脚,怎么像是个裹脚老太太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