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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七还在低头数钱呢,但见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被扔了出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的将满桌子铜板收入怀里,抬头张望,刘宏已拦在了他身前。
“你姥姥……”
那汉仆在地上张口大骂,眼皮都来不及眨一根哨棒又打过来来,噗的一声嘴巴上正着,一颗牙吐落,那汉双目圆睁,满满的不可置信,手捂着肿了半边的腮帮,一手指着刘宏大骂:“你姥姥,爷在这里还没被人打过……”
“啪!”
刘宏又是一下将人从地上卷起扔了出去。祝小七还在晕晕乎乎的,紧抱着一桌子铜板问:“哥哥,那人如何叫打了?”
汤饼摊子主人正捞着汤饼,没提防这边打了起来惊得一下把笊篱给扔了,待看清是哪个被打了不由抱着头蹲在灶台后声声叫苦。
那汉却是个光棍的,连挨了两下心知打不过,叉开着两条腿挺尸一般的贴地躺着:“往死里打,爷挺着,往死里打哟,不打死爷你是爷的孙子,往死里打啊!”
遇着沷皮了!
这会刘宏倒是不气了,这个时代叫沷皮,后世叫碰瓷的,烂命一条跟你耗,良善人家谁惹得起?不过等着下一个狠得过他的人来治罢,刘宏搁了哨棒不再理那满口大骂的沷皮,坐下冲正哆嗦不休的汤饼摊子主人招了招手:“老哥不必慌张,且来两碗汤饼治治肚子!”
“你姥姥!”
那沷皮受了轻视登时受不了了,几下爬了起来冲刘宏撞来,刘宏身子也不起身抡起一棒子又扫过去,也没往骨头上招呼,把沷皮又卷了扔出去就着地上打了两个滚一时爬不起来。
“好汉,好汉!”
汤饼摊子主人战战兢兢的过来,不住的打拱作揖:“好汉爷快走罢,这城里谁不认得张三爷?小人这一家老小还指着这汤饼摊子活命哩,好汉爷救救小人一家老小性命!”
说着这七尺高的汉子就即给刘宏跪下磕头,不住的磕头,泪流鼻涕横流,刘宏心里满不是滋味,却也知道自己若是这会给这汤饼摊子主人客气,只待自己走后这沷皮就要来寻他麻烦了。
祝小七也坐不住了,跳了起来指着那汤饼摊子主人大叫:“你这人好不晓事,我兄弟自吃汤饼他来搅事这才叫我哥哥打了,与你何干?要你来跪我哥哥?又不是不给你钱!”
“好汉爷救救小人,张三爷往常多曾照窥小人生意,好汉爷今儿打了张三爷,就是打了小人,请好汉爷饶了小人一回!”那烧饼摊子主人只是不住的磕头哀求,头皮都磕破了,血流得满脸都是。
祝小七顿时也给吓住了,一时手足无措,张口再说不出话来。
那沷皮好半晌爬了起来,双腿犹自发软,正见着那汤饼摊子主人给刘宏这个凶人不住磕头,而那个凶人却只是闷头不说话,竟是说不出的得意,嘿嘿怪笑:“蔫三儿,爷不用你给爷丢人,这好汉有种,打死爷,爷若叫声疼不是人养的,打死爷,往死里打呀,哈哈!”
刘宏起身提起哨棒,看着那站立不稳的沷皮,微微一笑,只是他这一微微一笑那沷皮眼里却如鬼魅一般,说不出的恐怖,不由那沷皮心底发毛,嘴巴上却还硬挺着,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尖:“来,往死里给爷打!”
“啪!”
刘宏一棒子扫了过去,那沷皮便如破抹布一般的摔了个跟头,砸得不知什么时候围上来的一圈子好事看客们轰的一阵乱蹿,也有人叫着好。
那沷皮翻了个身,正见刘宏只是面带微笑的,倒提着哨棒一步步走来,看死物一般的看着自己,未待他再叫嚷,刘宏一棒子插在他两腿之间,沷皮但觉菊花一紧两条腿闪电般的弹了起来就在地上打了个滚,耳后风声又是一棒子打来,正在他臀部啪了一声响,沷皮裤档那话儿当时便不管用了,唰唰往外喷着水,一时沷皮死的心都有了,抱头鼠蹿,连滚带爬跌出七八步远,只听身后一片哈哈大笑,无数人叫着好,回头看着刘宏那凶人并没有追来,沷皮气炸了肺,指着刘宏叫嚣:“你等着,你等着,你,你待怎的……”
却是刘宏缓缓走的过来,刘宏是杀过人的,杀过很多人,虽然刘宏绝不滥杀,相反的他十分尊重生命,只是在自己认为该杀的人中,刘宏绝不手软。这沷皮不过市井斗狠之徒,打架闹事,坑蒙拐骗的事每天都有,至于杀人亡命的胆子,若有胆子杀人何至于流落市井欺侮良善?俗话说色厉而胆薄,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说的就是这种货,见天到晚仗着自己有两把子力气,有两三个酒肉朋友牛逼轰轰的吹,真正在暴力机器面前不过就是一个渣。
当然,这沷皮的眼力还是有的,别看他死死死的嚷嚷了半天,待看得眼前的这凶人竟是真有那个意思的时候,这沷皮浑身的硬气早不知道飞到哪个爪哇国了,浑身哆嗦着如筛糠,竟再说不出话来。
“滚!”
刘宏收起哨棒,脸上还带着微笑,轻轻的吐出一字,那沷皮便如蒙大赦,挣扎着爬了起来,再不敢看刘宏一眼,灰溜溜的跑了。
围观看客一阵轰然叫好,虽是意犹未尽,却大都是出了一口恶气的畅快。
“去,不知死活的蠢汉!”
祝小七十分得意,重回坐了下来,指着那汤饼摊子主人十分显摆的:“你这老哥也不必慌恐,那蠢汉若敢再来生事,看我哥哥不打断他的腿!”
那汤饼摊子主人只是唯唯,哪还敢再说一个什么。
“二位想必不是这县城里的?”
围观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人呵呵笑道,上前主动打了招呼,“小生ZC县吴用,好汉身手了得,小生一见心喜,敢问上下尊讳?”
刘宏早已收复了平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怎么着那沷皮,不期听了这话,当时看去,但见这书生模样人他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年纪约在三十岁上下,笑容可掬着人望之亲切,不管心中如何翻滚,脸上只做略略诧异状,将手中哨棒交与祝小七,也是拱手施礼,道:“阁下莫非是人称智多星的吴学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