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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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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全黑前,李管家带着一些枯柴回来了,他粗略生了堆火,然后取出一些干粮分给少年与姜立。

    少年拿起面饼和腊肉立马狼吞虎咽起来,姜立虽然肚子也饿得不行,但见李管家如此客气,心中更是警惕万分,最后等李管家先吃了后,才开始充饥。

    吃完饭后,李管家坐在篝火旁,先是与少年谈天吹地,然后又嘘寒问暖,还拍着胸脯说老爷可能只是生病,大夫人只是想赶走公子所以胡说的,自己一定把少年安全无恙的护送到京城,全然是一幅忠仆长者的做派,哪还有前日恶仆欺主的半分影子,少年听说自己父亲可能未死,多日的愁态一扫而过,拍着胸脯的保证到了京城后一定让父亲奖赏他,李管家闻言连连推脱说都是自己应该做的,言语间还拐弯抹角的确认了,少年是不是将金子装在了身上,最后甚至来到姜立身旁的亲切的拍了拍他的额头,并留下了一大块腊肉,见姜立咬住后才满意的到走向不远处的驴车休息,姜立见李管家走远,一张口吐出了那块腊肉,虽然李管家已经表现的很是柔和,但姜立还是从他眼角的深处看到了那一份掩饰不住的贪婪。

    此时已经是秋天,夜间的山中更是寒风阵阵,正趴在姜立身上熟睡的少年,忽然感到一阵尿意涌来,他稍微从毯子中探了探身子,一阵寒风吹过,立马冻得他又缩了回去,但下半身的尿意越来越强,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少年一咬牙,起身穿上了身边棉衣,然后将姜立身上的毯子盖好后,走到一旁的树下开始撒尿。

    “哗,哗”放完水后,少年全身轻松,他简单整理了下裤子,便准备返回,突然这时,一个单手持刀的黑影挡住了他的退路。

    “鬼啊?”少年猝不及防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身影走近,少年看清了那张面熟悉的脸孔后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李管家,吓死我了你不睡觉拿着刀干吗?”

    黑影正是李管家!他用左手擦了擦刀身,面无表情的开口:“干嘛?呵呵,自然送你去见老爷。”

    少年虽年幼却也是聪慧之人,闻言颤颤抖抖的说道:“我爹不是在京城吗,我们还是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接着就准备起身逃跑。

    “京城?哈哈,你还真的信了,实话告诉你那老家伙真的死了,不过你也不用伤心,我这就送你去见他。”李管家面部狰狞的说道。

    少年再次听闻父亲身亡的恶讯,顿时万念俱灰声音哽咽道:“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哼,有话留着黄泉路上去说吧!”李管家一声冷笑,抬手便要一刀斩来。

    少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眉梢。

    “啊”一声惨叫!

    少年睁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并未受伤,一抬头,只见一只浑身雪白,四肢粗壮,长约五尺上下的巨犬,正从李主管的身后飞起,一口咬住他拿刀的右手,月光下姜立全身的毛发随风乱舞,就如同一只九天下凡的神犬,威风无比,这一幕看的少年呆若木鸡,更深深的印在了他弱小的心灵中,纵使千年后,他名震天下,随手可破山河,也依旧是忘不了,今日姜立的英姿。

    骤然间姜立的嘴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啊,啊。”

    李管家的右手吃痛下,腰刀也应声而落,但姜立却不打算放过这个好机会,依然狠狠的撕咬,摇曳不停。

    “啊,放开我死狗!”李管家虽然剧痛难当,但他也知不能坐以待毙,他用力一弯身子,左手向着腿上的皮靴一抹,豁然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并顺势向着右臂上的姜立一刺而去。

    撕咬中的姜立,忽然感到一缕寒光闪过,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松口后退,但此时为时已晚,锋利的匕首依然划开了姜立厚厚的皮毛。

    “汪!”

    姜立看着肩头一寸多长的伤口,心中恼怒无比,自己千算万算,还是小看了这个胖子。

    对面的李管家,此时疼痛之余更多的则是震惊之色,他看着身前与正张着血盆大口,微微低吼的巨犬,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你吃下了那块腊肉!”

    姜立伸出带血的舌头,舔了舔自己肩上的伤口,同时双眼死死的盯着李管家,以便找到对方的破绽。

    李管家嘴里不停喘着粗气,心中更是苦笑,看来现在就算想跑,多半也逃不过这只恶犬的追杀,只能拼命了,但这獒犬太过凶猛,自己强攻恐不是对手,如此只能智取,下定决心后,李管家左手持匕首于胸前,做出了一幅拼死一搏姿势。

    就这样一人一犬,谁都不想率先进攻,居然就这么对峙起来了!

    这时,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少年,也回过神来了,虽然还是害怕,但他也知刚才多亏是“大白”赶来,不然现在自己已经是刀下亡魂了,愤怒之下,随手捡起一块岩石,对着李管家就是用力一丢。

    “啊”

    李管家此时全部心思都在姜立的身上,那还顾得上一旁的少年,这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砸了个头上开花。

    姜立见有机可乘,四爪齐动,嗖的一声,便向李管家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管家见姜立扑来,心中不怒反喜,左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由上而下的对着姜立迎面刺下,同时冷笑道:“畜生就是畜生,也不过如此。”

    “大白,小心啊!”少年急的满脸煞白。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之时,李管家恍惚间从巨犬的眼中看到了拟人般的嘲讽之情,李管家眉头一皱,手中的动作不自觉的漫上了几分,下一刻,本应扑来的巨犬,居然扭身一避,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匕首,李管家呆呆的看着空中匕首滑下的几缕毛发,双眼瞪的滚圆,由于刚才的全力一刺刺空,在惯力的作用下重重的摔倒了前方的地面之上。

    姜立则顺势在地上一滚,然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从背后咬住李管家的左手。

    “啊”

    伴随着的惨叫,咔嚓一声姜立直接咬下他的大半个手掌,锋利的尖爪,也在李管家肥胖的打脸上用力一抓,立马出现了四道深深的血痕。

    “啊,妖怪啊!!!”

    李管家彻底崩溃了,他的双手血如雨注,痛的满地打滚,最后连滚带爬的向着树林的深处跑去。

    姜立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李管家狼狈的身影,却没有打算追击,,此人双手已废,外加受此重伤,在这荒郊野外之中又能有几分生机?

    寒风吹,冷月下。

    姜立傲然而立,看着一旁那浑身颤抖的少年,心中无悲无喜:“世道无情多妖魔,月黑风高当杀人,只是在他面前我却下不了手。”

    终究少年还是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大白”,最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这一哭便是不可收拾,那侵湿姜立脖颈的,不光是泪水,更是一份无力与悲伤。

    姜立见少年越哭越来劲,自己也烦躁了起来,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发现这个少年似乎过于软弱了,这应该就是平时娇生惯养的缘故吧。

    姜立用额头推了推少年,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的肩头上正在流血的伤口,示意让他想点办法。

    少年看到后立马恍然大悟,也不再哭闹了,反而手忙脚乱的跑到旁边的驴车上翻找起来。

    不多时,少年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走了过来略带犹豫的说道:“这大概是疗伤的药吧,前几****看李管家被树枝划伤的时候就是擦了这个。”

    接着少年又拿出一块干净的碎布,小心翼翼的将姜立伤口四周的泥土都擦掉,然后打开瓷瓶,将其中的药粉轻轻的撒在姜立肩上。

    姜立在瓷瓶打开的瞬间,就闻到了熟悉药草的味道,心中一暖:“不错,这就是止血药的味道,想不到这个小公子,还有点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