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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觉得有点凉凉的,啊啾。”觉得有点冷,硬板床上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坐起来,目光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一脸茫然。
泥坯青砖建成的房子颇为冷清,房间中只摆放了两张床板,一张桌子和一个竹制的书柜,书柜上面摆着几本书籍,另一张床板上整理的整整齐齐,棉被叠的跟豆腐一样平整,空白的墙壁上贴着几张字画,一阵冰冷的秋风透过纸糊的窗户吹入房中,微微作响。
杨弘芝心中满是疑问,扫视周围,跳下床,走到书柜旁,拿起翻开扫了几眼,顿时一惊,这书造型古朴,书页的边角已经发黄,封面用繁体写着名字,显然是医药书籍,翻开里面从右到左,自上而下记述着如何用药,如何检查病征。
杨弘芝本就是全国出名的医科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专攻外科手术,平时有空没空就爱翻古籍学习前人的知识,所以看起来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生涩,看着看着竟然入了神,以至于房门被打开,走进一个人都没发现。
“相公,你的风寒还没好,怎么就起床了,如果风寒加重那该怎么办啊。”杨弘芝正看得入神,背后忽然响起说话声,着实吓了他一跳,也没听清说的什么,急忙把书本放回柜子上,颇有一种做贼被抓现行的样子。
杨弘芝转过头,看见一个身材娇小,身着朴素服饰,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端着脸盆,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因为时至暮秋,天气转冷,脸盆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将女孩的脸庞熏的红扑扑的,一双袖子高高卷起,露出如藕玉一般白皙纤细的小臂,手腕上套着一枚细小的手镯。
“相公,快回床上去,若是再染上其他病,叫惜喃如何是好。”小姑娘见他一脸愣愣的模样,没有多少动作,小脸上微微一嘟起嘴,假作生气的模样,放下脸盆就将杨弘芝推回到床上去。
杨弘芝一听她的话,脑子一阵短路,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任由小姑娘将他推到床边坐下,周惜喃身材娇小,只在杨弘芝肩头上下,将他推到床上之后,将脸盆放到床边,就准备给他洗脚。
看着周惜喃熟练的动作,杨弘芝悚然一惊,吓得他急忙抽出双脚,一脸紧张的望着显然被他动作吓到的小姑娘,这难道是开玩笑,但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肯定是恶作剧,对,肯定是,但是怎么搞得这么逼真,都搞得让杨弘芝搞得自己回到了古代。
杨弘芝一脸紧张的缩在床上,拉过被子紧紧抱住,活脱脱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周惜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做错了什么事情,白皙的小脸上颇是慌张,眼眶微微一红,小心道:“不知道是我哪里做错了,请相公责罚。”
杨弘芝听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只道她是在演戏,转眼环顾房间四周,想要找到一点不同之处,却是一无所获,这年头真人秀不少,整蛊人的节目也不少,说不定现在场外看热闹的人就在附近,当下心神一定,镇静道:“你到底是谁?”
“我,我……”周惜喃显然被杨弘芝略带质问的口气吓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只以为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引得相公不高兴了,微红的眼眶更红,似有泪水在眼眶里打:“奴家周惜喃,嫁入杨家一年有余,家中只有一个老父亲和一个弟弟。”
杨弘芝见她丝毫没有表演成分的表情,心中疑虑更深,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想到这一点,杨弘芝忽然像个惊弓之鸟,猛地从床上跳起,打开书柜,随便翻开好几本,都是用繁体古文记载,其中一本却是记载他所在的这个时代的记录。
这个时代正好是大宋朝,杨弘芝仔细一看却是看出些许不同,虽然此时正是宋代,皇帝也是姓赵,但其中的记述却和他上历史课时的内容截然不同,历史上发生的几个大事件更是不同,仿佛就是和他先前认识的宋代一体两根的双胞胎。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开玩笑,也不至于重新编纂一份全新的宋史吧!”杨弘芝站起来,发现那女孩还是跪在地上,脸上淌下两行泪水,颇是慌张:“相公,惜喃哪里做错了,请相公责罚,不要休了奴家!”说完泪水仿佛止不住的泉眼流了下来,这个年代女子若是被休,不管什么原因,就等于是判了死刑一般,没有丝毫可以挽救的地方。
女孩虽然难过,却也矜持,不敢放肆,红彤彤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更生的我见犹怜,杨弘芝看这女孩哭得梨花带雨,心中过意不去,走到她身边安慰道:“不要难过了,现在是什么年?”
周惜喃见自己的相公一脸温柔,心中一暖,脸上更是微微绯红,清丽动人中更带一丝媚态,令得杨弘芝心头不禁一跳,周惜喃虽有疑问,还是如实答道:“现在是咸平年间,怎么了,相公。”
小姑娘左一个相公右一个相公,叫得杨弘芝浑身不自在,扶起女孩,沉思片刻,走出屋子,秋日明媚的阳光投射在院子里,这是一个带着小院子的两间平房,旁边是厨房和茅房,院子中种植这一棵枣树,院子外一座苍翠欲滴的山脉连绵起伏,凉风一吹衣着单薄的杨弘芝忍不住打了喷嚏,只觉得背上一阵暖意,转过头才发现周惜喃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
望着这陌生的景致,杨弘芝被人拍真人秀的念头顿时一扫而空,现在的节目质量差倒是想赚钱,想来也不可能连座山脉也搞回来吧!难不成自己真的来到宋代了,还是个宋代的复制版?
杨弘芝沉思良久,终于受不了门外的寒冷,躲回屋子里,周惜喃也小心的跟在后面,生怕惊扰到相公的沉思,不过精致小脸上满是忧虑,显然是被杨弘芝刚才不着调的行为吓到了。
杨弘芝本是医科大学外科系里排名前几的优秀毕业生,毕业后在医院做了两年,结果因为看到主任收红包,自己一时没管住嘴,直接随便找了个理由被开除,失业后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在外面找过不少工作,不管是小医馆的助手,还是厨师,还是搬运工,几乎都干过。
在最近一次找的厨师工作,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路上被忽然更改线路的汽车撞倒,直接昏迷不醒,耳边满是叽叽喳喳的人声,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就是那一撞的原因?
杨弘芝惊疑不定,旁敲侧击的和一直叫自己相公的女孩聊了会儿天,大致了解现在的状况。杨弘芝心神一定,终于接受自己来到宋代的结果,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自己重生的身份的父亲是开小医馆的,在几年前感染天花没熬过来过世了,那个年代不如现在,医疗技术也不甚发达,母亲则是在他出生时难产而死,于是家里的医馆落在自己头上,不过这个身份的主人也是从小体弱多病,医馆的生计一度停下,去年为了冲喜,就将订了娃娃亲的周惜喃娶进家门做妻子。
这女孩年龄虽小,但在这个时代早已到了出家的年龄,做事也非常勤恳,贯彻了传统女性应有的所有优点,女孩家境也很一般,父亲是山里的猎户,每当逢年过节都会过来看女儿……
了解完一切,杨弘芝表情虽然平静,内心却已经是非常震惊,他从电视和书籍上看过古代人民的生活状况,只是没想到会那么艰苦,心里不由一阵感叹,虽说周惜喃是自己明媒正娶回家的妻子,但这么一眼看去,这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自己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做这种禽兽行为。
“相公在担心什么?”周惜喃见杨弘芝表情凝重,忧心忡忡的模样,非常担心,忍不住问道。
“啊,啊,没事,没事,哦,对了,你有没有同他……我行房过?”杨弘芝回过神来,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周惜喃一听,便知道其中是什么意思,白皙的脸上红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羞得低下头,嗫嗫道:“这……相公身体不适,我,我们还,还没有。”
杨弘芝一拍脑袋,只恨自己说错话,房间里尴尬的静默了半天,周惜喃抬起头,面孔绯红,脸上的泪水擦干,一双秋瞳水盈盈的,颇是好看,让杨弘芝的呼吸不禁一滞。周惜喃道:“相公,前些天县衙有官差过来,说是府衙里的仵作有事回家了,他们希望你帮忙协助一下。”
杨弘芝一愣,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出生在医药之家,从小跟着父亲去看病,但却不怎么喜欢汤药瓶罐,医理知识近乎没有,加上体弱多病,天天吃药,脾气也不甚好,对进门一年多的周惜喃一直是冷脸相向,殊不知今天这么亲近的交谈已是一年中最为亲密的时刻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虽然体弱多病,但作为医生的杨弘芝醒过来时候却发现这具身体并没有多少病痛,身子骨倒是有点虚,倒像是大病初愈的迹象,只要好好饮食,做做运动,便没有多少问题了。
既来之则安之,看多了小说的杨弘芝安慰自己,既然自己被车撞,大难不死,不管在哪里自然都要好好生活下去,就当是新的开始,看了一眼身旁一脸关切的周惜喃,心中一叹,展出一副笑容道:“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