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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带着一众衙役前往捉拿犯人,并派人叫死者家属前往县衙候命,而杨弘芝则是直接回了医馆,自己虽然爱好验尸,对于推理也颇有研究,但治病救人毕竟是自己的本行,何况此次为了这死者家属怫了县令面子,令得刘铭朔对他颇有微词,倘若长此以往自己肯定不容于人。
杨弘芝虽然年轻,但前世的辛苦经历令他明白世界上的人心最为难测,今日把酒言欢,免不了日后不捅你一刀,虽然杨弘芝只见了刘铭朔几面,但却也能够看得出此人的心性,思索良久,杨弘芝还是决定坐会自己的老本行,少与官场中人相熟为妙。
杨弘芝匆匆赶回医馆,周惜喃紧跟其后,见相公面色忧郁,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自己又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于是一进医馆,便给杨弘芝倒了杯茶,然后在后屋浸湿毛巾,拧干,出来给杨弘芝擦汗。
看着十六岁左右,略带稚气的小妮子忙前忙后,杨弘芝有点过意不去,微微一皱眉,周惜喃今年才十六岁,虽然在这个时代早已是当嫁成亲的年纪,但在自己的时代不过是初高中生的年纪,杨弘芝的思想比较前卫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正因为如此才会为了那些家属与刘铭朔请愿,所以杨弘芝思索片刻,总觉得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
杨弘芝虽然思想想法比较先进,不过对宋朝的历史不甚了解,更没有想过什么纵横官场,登上权力巅峰之类的虚妄,能够治病救人,安稳的过去一生已经是他最大的希望了。
杨弘芝喝了口茶,对着忙里忙外,脸色因为自己也是忧心忡忡的周惜喃招了招手:“惜喃,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周惜喃见杨弘芝颜色稍霁,觉得自己刚才的努力也有所用处,不由心情放松不少,放下抹布:“相公,什么事情啊?”
杨弘芝道:“惜喃,你现在还年轻,年轻貌美,气质也不比大家闺秀弱,我想我们还没有行过房,你还是完璧之身,我有一个想法。”
周惜喃本就是小女子心性,一听相公赞自己相貌气质脱俗,心头忍不住开心雀跃起来,但又听到后半句,顿觉得相公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是羞死人了,不由做贼心虚似的朝外面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偷听,脸上登时绯红一片,看向杨弘芝也是含情脉脉,低头呐呐道:“相公有什么想法,惜喃一定遵从。”
杨弘芝看她羞红脸的表情,叹了口气:“惜喃,我想你还年轻,跟着我,说不定要辛劳一生,你现在还年轻,我想办法帮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过去,过安稳的生活,你看好不好。”
周惜喃甫一听完,那张绯红的小脸渐渐褪去红色,再又变得苍白,一双晶亮的眸子红红的,几乎要流下眼泪,早晨跟着杨弘芝出外勘察现场,小女孩心性本就喜爱游玩,从前出了准备饭菜就是戏衣拖地,没有什么活动,加上杨弘芝对自己的夸赞,令她对杨弘芝更加信任崇敬,本以为他要问自己是周公之礼,哪里竟是这种噩耗,心中难过不易,眼泪终是忍不住,决堤而下。
从来就是光棍了好几十年的杨弘芝顿时手足无措,没见过这种情况,更没经验,一时不知该作何表示。
一喜一悲的交错,令周惜喃脆弱的心头坚持不住,忍不住啼哭起来,惹得门外路过行人诧异的往里面张望,周惜喃扬起带雨梨花的小脸,断断续续的问道:“相公,奴家有哪里做错事情了吗,相公要赶奴家走。”
“没,没有!”杨弘芝不知道该说什么。杨弘芝虽然是一片好心,却殊不知这个时代不管你破没破身,凡是被夫家休妻,都是被整个社会看不起,旁人接会指指点点。
周惜喃哭着道:“那是惜喃有哪里不守妇道?”
“呃,也没有。”杨弘芝无奈道。
“那相公为何要赶惜喃走。”在杨弘芝感叹时,周惜喃不顾旁人的眼光,嘤咛一声,抱住杨弘芝,道:“相公,奴家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想日日夜夜陪伴在相公身旁,一步不离。”这小妮子心思聪慧岂能不知道杨弘芝话里的意思,几句之间便将杨弘芝的念头打消。
杨弘芝无奈摸了摸周惜喃的小脑袋,笑道:“你这个机灵鬼,我是开玩笑的。。”杨弘芝本就是为了女孩打算,但倘若人家不情愿,而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做好事,令人家难过一生,岂不是好心办坏事,还不如顺其自然。
周惜喃嘟起嘴吧,扬起粉嫩的小拳头,装作生气的模样,气鼓鼓的说:“相公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戏弄惜喃了,惜喃好怕的。”
杨红见她娇弱的模样,心脏不争气的一跳,两人相拥了一会儿,便放开。周惜喃害羞的跑回后屋准备点心,下午也没有病人,杨弘芝则专心看书,学习医理知识,转眼之间,天色渐渐黯淡下去。
杨弘芝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书,周惜喃则在一边看着笑嘻嘻的看着杨弘芝,两人不时调笑两句,杨弘芝不由心道:“这样的生活如果能一直下去,那该多好。”
看了会儿书,杨弘芝见天色已经暗下来,准备关门,忽然眼前一暗,正是在中午的几个大汉,身后走出赵玉琪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杨兄果然料事如神啊,不打草惊蛇,三两下便抓住了犯人。”
“抓住犯人的是楚捕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赵兄可要分清楚啊。”杨弘芝笑道,口气中却仿佛早已知道楚照能够抓住罪犯。
赵玉琪见他表情不变,口气中却是好像早就在意料之中一样,自己的揶揄没有任效果,不由有点不服气:“今日县官大人要连夜审讯犯人,杨兄不如一同前往,看看情况。”
杨弘芝本想拒绝,但看见一旁的周惜喃两眼几乎都要冒星星,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只好道:“好吧,赵兄请。”
赵玉琪看他对周惜喃颇为关心爱护,不由心头一气,脸上的笑意也转变成不悦:“杨兄你才识过人,不同于常人,倘若为官定能为大宋奉献一份力量,今日却为了儿女情长儿左右自己的想法,算什么大男人。”
杨弘芝本就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属于随遇而安的那种,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面色如常,赵玉琪心道,说此人颇有才华却沉溺女儿乡,说他没有志气却半分不恼,颇有涵养,真是奇怪。
几人来到县衙,此时已经入夜,来看审案的并不多,跟楚照打了个招呼,便在大堂边上站着,大堂上如早晨一样,刘铭朔端坐大堂上,不同的是,边上的文士师爷却是略带笑意的与自己点了点头。
杨弘芝回了一下礼。大堂里跪着死者的家属,因为老人家积郁成疾,躺在家里休息,留着小子照顾,只有一个妇人在场,一边跪着另一个男人,衣着粗布麻衣,显然是一个农户。
刘铭朔没想到这案子中竟然还有隐情,还被杨弘芝查清楚,虽然造成他顶撞了自己,虽然对他还有一丝不悦,但看在他能够抓到行凶者的情况下,还是对他有所欣赏,加上师爷给自己陈述利害关系,想到以后倘若有此人帮助,QH县的案子岂不是能够很快解决。
刘铭朔有师爷提点,了解到有一个人才在自己身边有多少用处,这个楚照身为捕头,虽然抓贼热心但却是老是抓错人,师爷虽然能帮他清理事物,却难以破案,所以他急需一名助力,倘若将QH县治理完善,说不定还能升官。
刘铭朔虽然是武官出身,但升官却是任何一个当官所希望的,所以他的内心颇为热切,想着,刘铭朔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堂下的你可知罪。”
那农户只有一人居住,手上袖子卷起,露出满是抓痕的手腕,那日作案之后,日日提心吊胆,此次被抓,早已吓破了胆,一听惊堂木响和刘铭朔的怒喝,登时连连磕头,一一认罪。
堂边赵玉琪奇怪的问道:“杨兄,你是如何知道行凶的人是农户,还让楚捕头等到下午再去捉拿。”
杨弘芝一笑,他先前在楚照耳边说的就是,行凶者是农户,不过此时大多数农户都在田里干活,倘若一大堆人前往抓捕,难免吓得人家跑掉,增加捉拿难度,还惊扰乡里人民,得不偿失,不如等到他回来再说。
杨弘芝如实说了出来,赵玉琪恍然大悟,不由感叹,他身边的周惜喃也是一脸敬佩,看向杨弘芝的目光也不由迷离了几分。
因为犯人的供认不讳,审理此案件很快就结束,犯人因为见财起意,意图谋杀,被判处死刑,一旁的妇人痛哭流涕,发疯似的想要上去打那农户,所幸有衙役拉住,才没有混乱起来。
刘铭朔一拍惊堂木,宣布退堂,冲着杨弘芝一笑,便走向后堂,而那师爷仿佛有什么事情,走到杨弘芝身旁,一作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也往后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