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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小木屋内。
疤面老人百无聊赖的端坐在唯一的那把椅子上闭目养神。
对面依旧站着一众的考生。
但从数量来看,已经仅剩下半数,另外的那二三十人应该都已经被淘汰了。
桌案之上,依旧还留着七颗黑色的棋子,看情形,除了墨幽,铁木和那位神秘人之外还未有人挑中。
此时的考生们皆是一脸的苦闷,无奈的盯着眼前不可能完成的试题,没有人再敢鲁莽上前。
出手便意味着淘汰。
气氛已经僵持了好久。
“前辈,我有一个疑问还望您能解答。”
人群之中,突然走出先前那位身材高挑,长着独特鹰钩鼻子的青年,向着面前老人开口道。
疤面老人没有回话,微微抬起慵懒的眼皮,一副毫无兴致的模样。
“您先前说过,那枚幸运钥匙只能供本人使用的吧?”鹰钩鼻青年问道。
“没错。”
“那其他九枚钥匙没有这个限制的吧?”青年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嘴角划过瘆人的弧度。
“嗯?”疤面老人闻言眉毛细不可查的抖了抖,稍作思量,便立刻明白了鹰钩鼻青年的意图。
“没有。”老人最后舔了舔舌头,露出一个兴趣盎然的微笑,答复了两个字。
“好的,我知道了前辈。”鹰钩鼻青年谄媚的冲着老人拱手抱拳,直接独自踏步离开了房间。
留下一屋子的茫然互望的考生。
“那小子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
众人忍不住的窃窃议论起来,却没人知道鹰钩鼻青年方才闹的到底是哪一出。
他难道自动放弃考试了吗?看样子也不像啊……
“哦我明白了!我们可以直接去抢另外两人的钥匙!”人群中一位皮包骨中年汉子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但脱口而出的刹那,便瞬间意识到,这个或许能取到钥匙的方法越少人想到越好,立即去捂自己的嘴巴。
但已经为时已晚。
二三十个未被淘汰的考生已尽数将他的话语收入了耳中,神情欣喜,一扫颓色,争先恐后的冲出了木屋。
望着一个个消失在眼前的考生,疤面老人的表情愈加的玩味。
原本按他制定的规则,本人只能使用自己找到的钥匙,但方才被鹰钩鼻青年一问,他突然意识到让众人自由去争斗反而更有意思。
这才临时改变了规则。
既然能让这场考试更有趣,又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不知道那幽瞳小子和斗笠小子被众人围堵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透过残破的墙壁,疤面老者眺望向墨幽任务所在冰屋的方向,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也可能他们根本就拿不到钥匙吧。”
沉吟了片刻,老人最终又轻声的附加了一句。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对任何一个考生抱有过希望,即使有,也定然是微乎其微。
能让他轩辕大尺相中的徒弟,这个乏味的时代说不准还真的根本就没有。
冰屋旁,圆圈范围之外。
墨幽用手将一些冰块按在铁木被白熊抓破的伤口之上。
血管遇冷收缩,很快便不再向外淌血。
只是苦了那壮汉,龇牙咧嘴的甚是痛苦。
“还好只是些皮外伤,不然这冰天雪地的你就在这儿等死吧。”
少年轻踹了还躺在地上的铁木,嗔怒道。
壮硕汉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心中仅是对差点连累墨幽很是愧疚。
“少爷你是怎么知道这畜生不能出地上的圈子的?”铁木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解的问道。
从刚才少年全力向着圈外飞扑来看,明显是早就料到那白熊无法出来才会这么做的。
“现在知道问了?早干嘛去了?”
“好了少爷,我知道错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墨幽有心想要再嘲讽这个鲁莽的同伴几句,让他记住教训,可看到那受了伤且躺在地上已经累到虚脱的身躯,便也只得心软作罢。
“我也是赌了一把,来的时候注意到雪地上有许多动物掌印,可圆圈外却一个都没有,便猜想那畜生可能是被困在里面了。”
“原来如此,我说的呢。”
铁木听罢向着地上的圆圈看去,果然,圈内到处都是熊掌印,圈外却一个都没有。
不禁苦笑,若是当初他能留意到,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
“估计是那位前辈弄的简易阵法,好让巨熊守在冰屋旁,不能到处乱跑。”
“那个老不死的混蛋!”
“行了,多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那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钥匙可还在冰屋里呢。”望着重新回到冰屋旁打盹的恐怖巨熊,铁木眉头紧锁。
回想起方才的惊险,难免又是一阵的后怕。
“既然它出不来就好办。”墨幽也顺着汉子的目光望向白熊,从容镇定的说道。
“好办?怎么弄?”
“等你先恢复体力,我们俩轮流在圈外面骚扰它,等把它累的精疲力尽了咱们再去取钥匙。”
“这可行吗?”听到这个异常简单的方案,铁木有些没底。
“应该可以,我先试试。”
说罢墨幽弯腰从地上挑了一块巴掌大的坚硬冰块,向着巨熊用力的砸去。
由于距离不算远,第一块冰块便准确无误的落到了白熊的脑袋之上。
可是虽然砸中了,但投掷物在接触到白熊那厚重皮毛之后,顷刻间便被尽数卸去了力道,无力的滑落到地面。
并没有对大家伙造成半点实质的伤害。
趴卧在冰屋旁的白熊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朝着墨幽轻瞥一眼,目光中流露出的竟是与人类一般无二的讥讽。
甚至连半点怒气都没有,继续埋头休憩。
它似乎是十分清楚,二人只要不进圈子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便也懒得浪费体力。
不得不说这畜生真是成了精。
“这不行啊……”铁木望着眼前的一幕,神色难看。
“没关系,等明天我自有办法。”墨幽抬头望了眼已经快要彻底埋没在天际的夕阳,毫不在意的说道。
“现在不行,明天就有办法了?”
“等着瞧便是,我一定把它累成条死狗!”墨幽目光紧紧盯在白熊的身上,一脸跋扈坏笑的说道。
见到少年这副熟悉表情的铁木,没有再多问,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心,竟然开始有些同情那只差点就要掉他性命的白熊。
裹了裹身上的厚实的裘袍,铁木侧卧将背部对着凌冽的劲风,准备熬过这一夜的严寒。
夕阳此时已经完全淹没在天际之边,最后的一丝赤红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镰刀般的残月和无尽的黑暗。
还有那从未消失过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