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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从河边的方向吹来,长到王波利大腿的草丛被带动着摇晃,刮过手背有些发痒。
王波利维持目光直视前方姿势,拧着眉思考了很久。
“这时候我好像该履行我的职责,才比较符合实际情况。”他忽然开口,异常冷静的跟花小爷闲扯淡。
花小爷本体盛开着,缩小的花朵像是笑的一脸灿烂,只是动都不带动一下。
没有等到回答,王波利的视线也就从花小爷身上收了回去。
他盯着形象有点惨的巨龙,突然再次自语道:“说起来,勇者屠龙之后该干什么?”
闻名大陆的强者,最后为何选择在偏远地带建立了一个村庄?
抛开走近科学的探讨问题,果然这种出现在游戏里注定,砸罐子、翻箱子、私闯民宅的人物,是有点隐藏属性的经营爱好吗?
所以勇者的最后归宿是成了秃头村长吧。——黑勇者任务(1/1)
啧,画面好美丽,果然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呢。
现任·勇者·波利给自己找到了不动手的完美借口后,忍不住松了口气。反正他一点都不想正视自己如果决定复仇·屠龙的话。最大的可能会由于身高太矮,出现既够不到眼球,也切不到脖子,更捅不了心脏,就连捅肾都应为巨龙趴着的*太高而无法达到目标……所以,就算巨龙自动倒下了,拥有幼年身体的勇者大人也根本杀不了巨龙,这个残酷的话题就不要再提。
梦想高大威猛,现实却太骨感。
王波利暗道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该大度,再说虽然是有着恶趣味的巨龙,但自己最后还是被对方给拯救了。
这是个不可逆的已发生事实,还是不要恩将仇报了。
王波利思考着人生哲学,默念世界和平,喊打喊杀不好。
落日的余晖则逐渐从巨龙背上挪走。
他最后看了巨龙一眼,瘪了下嘴角,扶着树枝艰难的转头向远方走了。
王波利走的很慢,他并没有直接向着河流前进,而是向河流更远一点的侧面。
太靠近水源一项是危险的举动,但人类是不能离开水的。可想到曾经看过的纪录片,他坚定的脚步都不由得又慢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为了驱散不安还是为了说服自己,王波利的口中一直在小声嘀咕着。
“没有食物还能活一周吧?没有水能活几天,不能离水太远。但也不能太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还得有食物才能支撑身体恢复。”
荆棘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可撞伤的浮肿和拉伤显然不是睡一晚就能恢复的。他需要时间来让身体恢复到至少行动无碍,否者根本不用去谈活下去。
王波利停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四周。
这里跟睡醒前的地方差别很大,被动地理盲加路痴的王波利并不能确定,他是否仍然停留在魔兽之森里。
四周是大片的草场,偶尔有几颗高耸的树木,枝叶稀疏。灌木丛和乔木似乎已经彻底消失,就更别谈山脉。视线里所能捕捉到的,草地起伏的最高点……看起来也就是个土丘。
虽然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土丘成功挡住视线十分丢人,王波利还是保持冷静地移开了眼。
而更远处的另一边隐约可见一点岩石的边缘,几块□□的非绿色物体还算显眼,但如果选择那里,食物就很成问题。
并且没办法确认,那里是否是什么动物的巢穴。
王波利头疼想了想,一是路途太远没有任何借力的东西;二是没有实物保障;三是太显眼。果然还是只能考虑食物供给和安全上,分别稍占优势的河边与树林。而掉落的地点倒是有树木,也还能形成一片小树林带,虽然对比之前的露营地的密度来说略显稀疏。
可问题是离生死不明的巨龙太近了,这很安全也很危险。
王波利干脆停下了步伐:“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世界好像哪里都不安全。”想到短时间里经历过的种种,他停顿了一下忽然道:“难怪民风如此彪悍。”
简直是:要么强大,要么去死,弱者没有生存空间。
很好。弱鸡但是不想死的勇者大人挑了挑眉,打算捡起他那颗同中二病一起死去的冒险之心,拿安全做赌,放飞自我一次。
前路虽然危险,但是和看起来就是发病期的巨龙相比。还是看不见的危险里,才更多存在着活下去的希望。
王波利回头看了一眼巨龙的方向,这一会儿他又走了十来米的距离。
巨龙仍旧趴在地上,看起来不像是在伪装。它的身后有一道深深地痕迹,地面翻开,草屑混合着土壤压倒了附近的那一片草叶。痕迹一直延伸到树林边缘,树木也被撞倒折断形成突兀的通道。
王波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他砸吧了下嘴,抬起手颠了颠花小爷的盆底。
食人花被动的在他手心上跳了两下,像是受到了惊吓花瓣颤抖的扭动着。
王波利不说话,抿着开始发干的嘴唇,放下手。
这个世界既然有魔法有神明,现在信教……还来得及吗?
无神论者的王波利感受着来自世界的嘲讽,懦弱了一秒后失笑着摇头继续向前。
天色逐渐开始暗了下去时,王波利终于登上离他最近的一个土丘,阴影也已经从树林蔓延到巨龙身上。
土丘的增高加成下,王波利再次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草太深了,起初他并不能确定地底草丛下会有什么。可现在至少如果有明面上的危险,隐藏在附近的草丛下,还是能被一眼察觉。
他眺望中四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甚至再次看到了一些树木,树木旁空了一片像沙地,似乎地面上还有灌木丛。
一个不错的地点。
河水的声音很近,可是顺着声音望去却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河岸的影子。
草地上的树木太过稀少,只有那一块地方最合适。他在对比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后,如此想着。
只是那片较远的地带树林地带怎么看,都不应该那么安静才对。或许在到达后可以尝试爬树,上树大概能保证一点安全。
王波利有些犹豫,天色却并不会因为他而停滞,天空中最后的霞光已经散去。虽然夏季日长,但对于他现在的行动不便来说,也并没能增加多少优势,他得加快脚步。想到这,他咬了咬牙。
拉伤多半属于缺乏运动和运动过量,现在的身体很可能两者都占了。但还有一种可能,像现在这样的不便于行动,或许只是在心里加成下过度的放大。
他思索着一边尽力站直身体,一边准备将支撑着他的树枝抬起。
抓住树枝离地的瞬间,王波利抬脚迈步,打算忍住伤痛直接奔跑起来。
可树枝刚离开地面脚步还刚刚离地,彻底靠自己站立的勇者大人还没完整迈出冒险的第一步。双腿却在下一秒便因为酸软而屈起,身体更是犹豫重心向前倾斜,最后竟直接一头栽倒下去。
来不及惊呼,下意识的抱住头部,王波利整个人顺着土坡滚了下去。幼小的身躯尽量缩成一团从在草地上滚过,碾压出一条歪曲的道路。
当他终于停下,趴在地上时。蓝色的卷毛里都是草屑,泥污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睁着眼十分迷茫,脸颊鼓动身体抽出似乎就要吐出来。
王波利就这样在草地里趴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视线对上草根和土壤,切身感觉着再次倒在困难面前的狼狈不堪。
……还是三百六十度滚动式倒趴下来。
“呵……”冷漠的想着,最后一声不成句的呵呵后。早已内心憋屈了许久的勇者大人,脑海离那根一直顽强维持着理智的弦,终于彻底断开了。
王波利的手握紧树枝,脸色发黑的直接冲着一旁砸了过去。似乎还有些不解恨。颤抖的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开始后使劲儿扒着周围的草。状态疯癫的仿佛面前那些不是草,而是有杀父夺妻之恨的仇人。
很快身前能够到的草都被他薅光了,手指也被勒得泛红,双眼更是泛红且湿润,像是下一刻就会大哭出来。
可王波利的嘴唇却抿得死紧,一言不发。
没了草他的眼睛又红了一圈,胸口剧烈起伏了一阵。他低头哽咽了一声捶了会儿地面后,又突然开始徒手挖掘。
脸上的表情为低下头而无法看见,仿佛自虐的举动下,却似乎有泪水落在翻起的泥土上面。伏下的背脊,仿佛无声的控诉。
星星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夜晚笼罩在整个草原地带。就连咆哮的河流,也似乎在这一刻归为了寂静,细小的虫鸣不时响起。
勇者大人的身影掩藏在草丛里,越发脆弱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