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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和国所有现任的军区司令员中,彭治平是为数不多的挂中将衔的指挥官,而一般来说,军区司令员皆配少将军衔。
他是依然在任的参加过七九年反击战的司令员,是富有作战经验的国家英雄,曾被最高领导人亲自授予共和国国家勋章,资历老,辈分高,而为人却极其和蔼,在部队中德高望重。
现任第三军区最高指挥官的彭治平,虽然已经六十余岁的高龄,但身子骨却硬朗的很,这很大一部分得益于早年在部队打下的基础。六十多的高龄,原本早该退居二线,安享晚福,却始终放不下部队的发展与建设。
老爷子常说:“我还站得起来,走得动,就该为国家多做些事——虽然共和国已经和平稳定,但军队的建设工作绝不能松懈,我们肩子上挑的是共和国人民的安全。不管国家处在什么状态中,军人的使命与职责,都是随时迎击侵略!保卫国家安全!”
所以第三军区中近一半的部队皆为共和国的甲级野战部队,常年坚持着最严格的训练任务,追求最接近真实战争的训练环境。每个兵,拿上枪就可以直接上战场,应对全地形的现代战争。而这些,也恰恰是彭治平所极力要求的,能够随时投入战斗,随时迎击侵略。
正州市军用机场。
一架深绿色小型军用飞机带着刺耳的空气蜂鸣声,从空中降落,还未在跑道上停稳,几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已经快速的向其驶去。这在平日里是严重违反机场条例的违规行为,很容易造成机场的地面事故,但今天却没有管理人员的制止。
飞机停稳,机舱门打开,一位精神矍铄的年长军人从飞机上健步走下来,他个子不高,短发花白,一尘不染的军装上没有一点褶皱,肩部的军章正中有着两朵金色的五角星。
第三军区最高指挥官,彭治平军长。
Susan和身旁的一个守备团少校赶忙迎了上去。“彭军长,这位是疾控中心的技术人员,小苏。”身旁的少校向彭治平介绍道。
少校接着补充道:“她刚从疫情源头撤离出来,所以——”
Susan虽然已经换了一件外套,但是脸上裤子上还满是血污。
彭治平点点头,看着Susan这一身的狼狈模样,对这次突如其来的疫情更加疑惑了,于是直奔主题,向Susan询问道:“小同志你辛苦了,这次的疫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Susan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我们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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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嫌疑犯!我...我是持枪劫持人质的罪犯!你难道不先把我收押归案吗?!告诉你,我很狡猾的,趁你不注意,我可就跑了——又着火又爆炸的,多危险啊,你就别往东边去了!赶紧把我送进局子去吧!”宁凡一听这两个警员要拐回去,登时就急眼了,那地方爆炸,用大脚拇指头想也知道是和尸潮有关,尸潮已经要进入市区了!
车里的警员被宁凡急着进局子的迫不及待搞得有点反应不来,听得云里雾里。
孙乐乐叹气道:“我就说他有精神疾病了,唉。”
宁凡跳脚:“老子不是精神病!老子没疯!我说真的!别往东去,那里有丧尸,丧尸来了!”
宋明拍拍宁凡的肩,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他真诚的看着宁凡的双眼,然后对孙乐乐说:“如果你们两个受害者不介意,公诉审案时,罹患精神疾病能够帮助他大幅减刑...毕竟也不怪他。”
还是把我当神经病啊!
“卧槽!我真不是神经病!你看着我!我还能给你说绕口令——吃葡萄吐葡萄皮,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对,我说反了,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宁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唉~宋明和孙乐乐相视叹气。
不管宁凡怎么解释,一个罪犯的话谁会听呢,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罹患神经病的罪犯。
伴着宁凡一路的哭爹骂娘声中,载着五人的警车开上了307国道,第三号加油站,就在市区边界的附近。
警车开到了事发地三百米处,而整座加油站已经被火海淹没,熊熊大火像发了疯一般,肆无忌惮的摇曳,不时有爆炸声沉闷的响起。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浓烈的刺鼻味道。
这原本是一个占地两千平米的大型加油站,是经过国道,运输货物的大型卡车加油的固定站点。
“这个加油站是消防局的重点检查单位,防火器械都是最新的,怎么会起火?”东北的警员看着一片火海,皱眉问道。
宋明也不清楚,他刚要说话,只听“轰”的一声,加油站里又喷吐出一团火球,把一个白色的加油桩震飞上天。
火场周遭的空气因为高温变得扭曲,宋明眯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的一个模糊人影。
那人像是正努力的远离着火海,走路姿势一瘸一拐,脚步摇晃。
“快去救人!”宋明喊道,然后急忙下车朝那边赶去。
“别急!小心爆炸!”东北警员没拦住他,怕他有危险,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这时,“嘟————”城市的夜空上,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连续不断。
宁凡所在的警车中,车载对讲机“滋滋”响起电流声:“市区所有警务人员,市区所有警务人员,听到通知后,即刻至西区总局报道,即刻于西区总局报道。”
宁凡看向走远的警员,手向门把伸去。不过由于手铐的缘故,他的意图立马被孙乐乐识破。
“你要干什么?!”孙乐乐抓住宁凡的手。
“跟我走。”宁凡顺势想把她也拉出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承业一看这情形,连忙转身,拽住宁凡的另一只胳膊,好言劝说道:“宁凡,别想这个念头!你这可是畏罪潜逃,要判很重的刑。”
李承业有点萎靡的面相,配上好心的劝解,在宁凡眼里倒有些假惺惺幸灾乐祸的样子了,宁凡本就糟心,尤其又看到李承业肾虚的模样,于是没由头的发火,骂道:“你他吗别假情假意,什么劝我,是不是怕老子跑掉,你们小两口日子过不舒坦!”
宁凡话一说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什么时候还说风凉话。也是急于现在抽不出身的死境,脑子里毫无头绪,心里愤懑,才生出一股子气话。
不过话已出口,而且这是三人关系中最敏感的话题。
李承业干张着嘴,一脸尴尬。自己挖墙脚是事实,也因此觉得很对不起宁凡,他是真心喜欢孙乐乐,在她和宁凡闹矛盾时趁虚而入,确实不算正人君子,但李承业保证从没借着富裕的家境使些下三滥手段,家里是有个宠物店,但那也不算什么大产业,人也不是夸张的公子形象。
孙乐乐生气的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这些干嘛!?”
宁凡低下头不作声。他正要开口道歉,余光中不经意瞥到了车窗外正朝这边走来的两人。
宋明被达子搀着走过来,一手捂着自己的手臂,鲜血直流,满脸痛苦。
宁凡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想到什么。他一眼就看到前座上证物袋中的那柄菜刀。宁凡身子一弓,一头撞向前座,然后双手抓住证物袋,就要把刀取出来。
而因为手铐的缘故,他一下没能如愿,坐在副驾上的李承业眼疾手快,一把夺过证物袋,揣到怀里。
车门被打开,宁凡身后一只粗壮的手臂把他猛拽回后座:“小瘪犊子,给我老实点!现在没空搭理你!”
达子摆平宁凡,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小心翼翼的把宋明搀进警车,着急的问道:“你把急救箱放哪了!?”
“后备箱——别急,我没事。”宋明勉强笑着,倒是开始安慰他的同事了。
“呀,警官,你的手...”孙乐乐惊愕的叫出声。
“我...没事。”宋明的右臂腕部血流如注,他的警服从腹部往下都已经被血水浸透。
达子打开后备箱,拼命翻找着备用的急救箱,一个挺大个的东北老爷们,啰啰嗦嗦数落着:“那人他吗的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你一去扶他,他转头就是一口,他是狗吗?!我都让你小心点,小心点了,你倒好,非不听,那是动脉啊——现在可咋办!”
宋明没有回话,他表情复杂,脸色闷红,紧闭着双眼,额头一瞬间冒出密密麻麻豆大的汗滴。呼吸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如同哮喘症患者,上不来气的感觉一般。
宁凡脑子一片空白,斜着眼惊恐的望着宋明。
宋明的胸口像风箱一样收缩不停,但他无论怎样的用力呼吸,胸口都憋闷的像窒息一样难受。“呃——”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也不管手腕上的伤,两手痛苦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呼气!
他突然间嘴张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青筋猛地暴起!粗大的筋条蛇行般蜿蜒至脸侧!
“卧槽!”宁凡怪叫一声,二话不说就倚到乐乐身上,用拷住的手拉开车门。
“昂!”原本面善的警官转眼间化身成恐怖的怪物,眼球颤动,整张脸龟裂开来,突然朝身旁的宁凡抓去!
宁凡有些心理准备,一脚踹过去,把宋明推到另一边的车门上,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自己凭着反作用力,身子横着飞出了车门。
“快下车!”宁凡不忘朝前座没明白状况的“接班人”吼道。并一翻身,把孙乐乐从车中拽出来。
“警官,你...你怎么了?”李承业没有领会到宁凡的意思。
毕竟丧尸这种东西,离人们太远太远,在现实中,也只被当作万圣节或是恶搞的工具。
李承业反倒是出于关心,想要安抚这个突然暴躁起来的警官。
坐在前座加上车内灯的关闭,暗淡的光线使得李承业看不清楚警官的面孔。
在宠物店的习惯,使得他对于这种情况,第一个念头就是安抚。
“没事没事,那位警官马上就拿着急救箱回来了——”
“咯咯咯咯咯——”怪异如昆虫的闭气声,让李承业心里突然发毛,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本来揣在怀里防止宁凡夺取的证物袋中,明晃晃的菜刀反射出一道寒光。
照在了警官的脸上。
那张咧大到不可思议的血盆大口已经笼到了面前!
“嗷!”
“啊啊啊!!!”
李承业大叫一声,瞬间抽出刀,反手挥起,剔骨的刀刃被横着豁了出去!
直迎上猛扑来的大嘴!
“嚓!!”
铁刃入肉,菜刀横着楔进宋明下颚!直砍到耳根!宋明手垂下去,头一仰,向后倒去,挺在后座。
李承业惊魂未定,眼神呆滞,转头望向车外的两人,不知所措。
“小心!!!”宁凡大喝。
李承业下意识向后看去,后座的宋明突然又直起了身子!跟着身体的惯性,脑袋猛地掰了过来!
而李承业恰到好处的扭头,正露出他白嫩的脖颈。
“呲!”宋明的牙像柳钉一样狠狠钉进了李承业的颈脉!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从警车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