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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高考时候了,正因为高考,田雨才有了这假期,为了准备迎接高考,田语所在的上海同济大学的师生们都忙活起来。暂别日复一日的重复活动,台上台下的重复姿势,整个校园像是破土而出的春笋,活力一下子外泄,快要到大四了,也就意味着快毕业了,也就意味着很多人要就业,很多人要失业了。许多学生趁此机会开始尝试去寻找,寻找出路,寻找未来,之前的童年,少年,青少年时期,他们在自己的天地里都是骄子娇女,他们懂得奋斗之于人生的重要性,在即将挥手告别那令他们期待、忐忑而又不知不觉中即将擦肩而过的青春,他们想要用尽力量扇动翅膀,让这青春晚会的焰火在更广阔的天空中绽放最绚丽的色彩,更为青春以后的季节播撒良种。
田语一个人走在街道上,被为参加高考而提前聚集过来的考生和送考的家长们挤得左避右让。这个时候,世界仿佛都是他们的,他们走到哪都是老大。
三年前,田语和谭成叙参加高考时,也是这样意气风发的,横冲直撞于这个城市的大街上。
考试那两天,谭成叙早上七点准时来到田语家楼下,提着早点,用手机把田语叫醒,接着五分钟之内,就见田语用手指梳着头发,一边冲下来,接过谭成叙手中的早点,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谭成叙也跟着她一块塞。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把所有早点吃光。
想到这些画面,田语眯起眼睛,脸上的幸福阳光般辉洒。
从两人认识开始,谭成叙每天早晨都从家里带两个煮鸡蛋,一个自己吃,一个给田语。田语接过鸡蛋,对谭成叙咧嘴一笑,充满谢意。然后抛一下鸡蛋,把它装进课桌肚里。
“一会儿饿了再吃。”谭成叙要求她快吃掉鸡蛋时,田语总是这样说。
有一次,田语觉得自己的桌肚塞得太满了,正在清理,谭成叙过来帮忙。结果整理出一窝鸡蛋。几乎每个鸡蛋都被田大师艺术加工过,变成了happyfaces,unhappyfaces,还有圆一点的鸡蛋被画成猪头,猫脸,长一点被画成美人脸。造型各异,一窝鸡蛋不带重样的。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幅奇景,不断地发出排山倒海的“哦”“啊”的惊叫声。谭成叙看着这些杰作,脸涨得红紫。他瞪着两眼咬着嘴唇,抓起一把鸡蛋,作个大势要朝田语扔。
田语照旧嬉皮笑脸,一点不避让。她知道谭成叙只是作个势,绝不会真的砸她。边上的同学煽风点火加起哄,一个劲地嚷嚷:“砸,砸,砸……”谭成叙朝田语晃了晃势子,笑着放下了。
“谭成叙,拿回去孵一窝小鸡吧。或许人家爱吃鸡呢。”
谭成叙一阵鸡蛋雨,砸得那帮人抱头鼠窜。
后来,谭成叙常常监督田语把鸡蛋吃下去。他说:“这不是一般的鸡蛋,这可是正宗的土鸡蛋,营养好多了。”
田语一边吃,一边点头:“嗯,是,就是不一样。好吃好吃。”咬了几口以后把剩下的一下子塞进正张着乐的谭成叙的嘴里。谭成叙被噎得直翻白眼,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指着田语,嗯嗯嗯地说不清话,挤眉弄眼摆出骂人的凶恶表情,挥舞着胳膊做出暴揍的动作,一下子碰到桌子上,痛得龇牙咧嘴,碎蛋黄蛋白纷纷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