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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岷第一次见到路圆圆的时候,那时她穿着一身喜庆的新嫁衣,头上顶着一块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看不清楚脸面,自轿子里被喜婆背了出来,乖乖伏在背上的身形小小的,瞧着便生怜爱。
毕竟是自己娶来的新娘子,即使对她没有什么感觉,孙岷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发现这个新娘子动作之间有些僵硬,旁边的喜娘又不时贴着她的耳朵说些什么,竟是紧张到由别人来指点,成亲的规矩许多,一口一个动作的她倒像是被人提在手里的木偶一样,滑稽而可笑。
孙岷心中鄙夷,到底是穷人家的女儿,即使爹是个秀才也改不了骨子里的穷酸,但反应过来自己对一个女子如此苛刻难免有些有辱斯文,他忙收敛起偏见,却也只能中规中矩的评价一句——乖巧。
新婚之夜,他没来得及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就急匆匆的离去了,那一刻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再见面,那张清秀温婉的脸庞以及她在周氏面前对自己的维护都更加坐实了他当初的评价——这个女子,当真乖巧温顺,有她做妻,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然而不过一个时辰后,他的这种想法就被彻底推翻。
齐双连的委屈哭诉令他心疼非常怒火中烧,叫来下人一问原来这房间是楚氏安排的,他一愣,心生退意。但齐双连一脸泪痕的可怜模样一直充斥在眼前挥之不去——她刚没了父亲,如今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依靠了,受了委屈若连他都不肯帮忙的话,那她......岂不是太可怜了么?
咬咬牙,他提步去了楚氏的醉春园。面对他的质问,楚氏本来惊喜绯红的脸一下塌了下来,翻了个白眼冷笑道:“花粉过敏?这可没人和我说过,该不会是你派来的那个小厮是个冒失鬼,根本就忘了和我说这么一回事也说不定啊。”
“这不可能!”孙岷反驳道,“我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记着,阿初记性一向很好不可能会忘记,更何况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将注意的事情记在纸上让他一同带了回来,你敢说你从没收到过?”
“纸条啊~这个我倒是有收到过,不过……”楚氏眉毛一挑,继而媚笑着自凳上起身一点点逼近着孙岷,“保不齐你又忘记写了呢?我知道的,你的记性一向不好,明明以前对人家热情似火,整天都恨不能如胶似漆的粘着人家,如今新人胜旧人了,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你就全部忘记了,真是个狠心的冤家!”
孙岷狼狈的躲闪着她的挑逗,一瞬间急得更是满头大汗,“你,你别胡说!我和你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哪里,哪里有什么过去?!”
然而,他这话说的实在没有什么底气,人更是被楚氏步步紧逼着后退,直到后背撞到门板有被弹了回来,他才惊醒,恼羞成怒的喊了一声:“你究竟要做什么?”
“做什么?”楚氏的眼睛微敛,眼神却是直盯着孙岷的唇,艳红的舌尖探出掠过红唇,留下一抹魅*惑的光泽,她哑声道:“自然是要证明我的清白了。”
孙岷心里骂了一声,眼睛却是痴痴的黏在那抹艳色上怎么也移不开,狠狠咽了口口水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接着她的话道:“怎,怎么证明?”
楚氏一笑,眼神一飞,声色更添几声娇吟,“你的阿初却是留了东西在我这里,为了要证明我的清白,喏,你自己掏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恩?”她双手叉着腰却是将胸一挺,那比发面馒头还要暄软的白肉顿时颤了两颤,白光闪的孙岷眼睛都疼。
孙岷不觉呼吸急促,衣摆下的手握了又握,似是还在犹豫挣扎,楚氏笑看了他一眼,眼神得意很快因为他的犹豫而变得不耐,她突然出手抓过他的手就往自己胸口上一按,“你不是要来对峙么?证据就在这里你怎么反倒不敢拿了,恩?”
掌下惊人的柔软唬的他下意识的就想抽出手,可他没想到的是楚氏不过一介女流竟然死死地桎梏着他的手,令他根本就挣脱不开!
“哈!阿岷就是这样,恩~冤家,你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来找我了,人家真的好想你,啊!阿岷!”
她一声惊呼令孙岷陡然一惊,顾不得再想其他,他再次用了力气,这次倒是成功抽出了手,更甚至,他一掌推开了楚氏,令她猝不及防之下猛然后退脚下一绊,跌倒在地!
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惊到了外面的人,喜儿在门外不安的试探道:“少奶奶,可是有什么吩咐?”
“滚!”屋里传来楚氏恼羞成怒的咆哮,喜儿身子一缩,门忽然被打开,走出来的却是一脸惨白满头大汗的孙岷。
他脚步虚浮,走路跌跌撞撞急不可耐倒像是在逃跑,活像是身后有头猛兽在追他一样,喜儿看了一眼便垂下头退到一旁再不敢出声。
楚氏自地上爬起来忍着痛追着爬出来,扣着门板指着孙岷的背影哭喊道:“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过来欺负我!你怎的不回去好好问问你那刚进门的新娘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不要脸骚蹄子下贱货,是我活该傻了吧唧的做了别人的替罪羊,可她也别得意,我倒了霉,她也别想好过!”
孙岷的脚步一顿,继而更加加快了步伐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只留楚氏颓然倒地哭花了一张脸。
所以,自楚氏那里出来后他马上就回到了踏风阁,他要找路圆圆问个清楚,楚氏所说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他就再去找那贱人......算账!可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当如何?
说实话,一路走来他当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记忆里,那个胆小懂事,乖巧又惹人怜爱的女子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毕竟她那么没有主见的人,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牵着线才肯走一步,所以他才想着若是娶了她,或许他还可以将连儿也一起娶进门,这样,他就能更好的照顾连儿。当然,这两人他都不会亏待,平起平坐就是,想来谁也不会有怨言。
而他,既成全了父母之命,亦未辜负师傅临终所托,两全其美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这样的结果的前提是,路圆圆的性格当真如孙岷所想的那般,才可以。
可是眼前这个敛起笑容,眼中一片冰冷,周身气势陡然变得锐不可当的女子,当真是当初胆小怕事的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