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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带着林往自己村落所站的位置走去,忍不住唉声叹气,自己村居然是倒数第一,任谁是领队,都会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但林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领队土的身上,他的身后慢吞吞走着那独臂的华,林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好像有毒蛇在盯着他一样。
在经过最后一个村落前面的时候,这个村落最前面一个大汉讥笑地看看林,然后对着华阴森森长叹:“可惜了可惜了,如果这个名额给我们村,可不会像某村那样给部落丢脸啊!”
这村虽然和华、土他们属于同一个部落,但平时却是一个竞争者。
土的脸沉下来,但却没有理睬这风凉话,只是淡淡道:“别笑得太早,看谁能笑到最后。”
而华的脸更阴沉了,简直可以拧出水来,他脸上那道伤痕一跳一跳得,就像一个黑色的蜈蚣在张牙舞爪,显得更狰狞了。他本就怀疑林,现在被人一激,就忍不住了,他一把揪过林,拎着他走到自己村落一边,低声但咬牙切齿地问:“说!你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出来了?”
林翻下白眼,暗想,我哪知道这身体的原主人在干啥?林注意到这个残疾的老头——牙齿真黄,口气真臭。
“怎么不说话!”华摇着林,继续咬牙切齿。这时,林才发现自己这还算壮实的身体竟然被被单臂的老人轻易拎在空中,摇晃着。
看着华铁青的脸,一副要痛扁他的表情,林立刻想起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古训——哦,现在这句话只能算后来者的训导,因为说这话的人的妈妈还没有形成体液。
不管怎样,先应付过去再说吧。林想着,装作吓呆的样子,嗯嗯啊啊着。
副首领见华凶神恶煞一般提着林,叹了口气,还是上前劝华有话慢慢说,别吓着了孩子。
华重重吐出一口气,想了想,再重重骂了句什么,狠狠地把林顿在地上。
而这时林已有了计较,这个原主人的记忆太零碎,自己以后要在这个部落混,难免会露马脚,趁族里有两个大人物在,自己可要好好借此机会,为以后与众不同的行为找个借口。他眼角瞥到旁边地上有块石头,于是林利用华狠狠把他顿落在地的机会,装作没有站稳,脚步一滑,踉跄一下,身体斜斜倒下,脑袋正好“嘭”的撞在了那石头上——
“哇,好痛呀!妈的,没计算好力度。”这是林陷入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
“哥哥……哥哥……你醒醒呀……”
极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个温柔的女声一直在呼唤着他。
这不是自己的妹妹蓉在叫他吗?
“蓉——”林大叫着坐起,猛的睁开眼睛。
低矮黑色的墙,干巴巴的枯草铺在身下,一张长长的黑乎乎的床榻。这是一个三、四十平的茅草屋吧,角落似乎是个黑乎乎的土灶,上面架了一口铁锅,旁边立了几个同样黑乎乎还缺胳膊少腿的柜子状的东西。中间是低矮的桌子、椅子之类的,同样灰扑扑黑乎乎,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的。
这是……林猛然想起前事。哎!这不是梦,他真真切切来到了远古。林叹了囗气。
“哥哥,你、你醒了?”旁边一个怯怯的、惊喜的声音又响起。
林扭头看去。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枯黄的头发,黑瘦的脸,两只眼睛倒是大大的,很清澈。
林想起这小姑娘也是一个孤儿,父亲死于狩猎,母亲死于疾病。和他一样——他原主人的记忆告诉他,他也是孤儿,对此林有些松了口气。
小女孩叫梅,胆子很小,但跟他一直很亲。
“梅?”林试探地叫声。
“嗯!哥哥。”小女孩高兴地应了声,露出雪白牙齿,偎依到林的身边,又亲热问道:“哥哥,你没有事情吧?”
林揉揉梅干枯的头发,暗想:小姑娘牙倒白啊。他猛然意识到他见到的人大多是黄牙。哎,不讲卫生的原始人啊。以后每天都有这种黄板牙固执地戳在他面前,并用臭烘烘的气味熏陶他——这样过日子,情以何堪啊!
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林怅然。
“哥哥,给你!”梅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恋恋不舍看了看,又坚定地递给林。
“哥哥,给你吃,补补身体!”梅眨着大眼睛,稚气但坚决地说道。
林细看梅递过来的东西,看了好半天,才基本确定这是一块肉块。一块不知摆了多久的块。哦——应该是藏了多久,因为在林的记忆中,梅这个小姑娘不知怎么的,一向好吃,有了东西总喜欢藏起来慢慢吃,而且总是吃不饱肚子。以前总缠着他讨东西吃。今天怎么变性了,反而把东西给他吃?
“哥哥,你快吃吧,伯伯说你受伤了。”梅小手伸得长长,把那肉块塞到林鼻子底下,自己的头竭力向一边偏着,努力不去看那肉块。但小姑娘的口水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看着这一幕,林的心中突然有些感动。他知道对梅这个永远愁吃不饱肚子的女孩讲,让她把自己的食物让出来,简直就是割她心头肉啊。但现在,为了他这个“哥哥”,小姑娘却甘愿割心头肉。他不由又想起另外一个时空的妹妹,很可爱,对他也很亲,但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这般的对待——这叫关爱吧,发自内心的关爱!
一时间,林的心不由颤动起来,他轻轻抚摸着梅杂乱的头发,很粗糙的乱蓬蓬的头发,但声音却变得异常温柔:“梅,你吃吧!哥哥不饿。”
梅看看自己手上的肉块,咽了几囗囗水,但还是坚定地把那小肉团往林的嘴边送。
“哥哥,快吃,身体会好,梅梅吃饱了。”话没说完,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声。
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装死跌倒的事情已被众人当作负了重伤。看着梅真挚又献宝希望得到赞赏的眼神,他也不好拂了梅的好意。
林拿过梅手中的小肉团,切成两块,一大一小,拿起大的一块递给梅,笑眯眯道:“那哥哥和梅梅一起吃。好吗?”
“好的。”梅看林吃了,甜甜地笑了,眼睛迷成了月芽,随即她粘在林身上,捧着另一小块肉,美美吃了起来。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