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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趴在里面学习,宁文辛在柜台上放上笔墨纸砚,练会字,等客人买了东西再收钱。
对人仍是彬彬有礼,笑容满面,写字时似乎也是心平气和,自有风度。
但是这些都只是表面,他心里其实比什么时候都焦躁,甚至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练字静心或者看会杂书来打时间。
书院招夫子的考试三年才一次,而今年恰好有一次。
时间是在招生考试后没多久,距离现在只有几天了,宁文辛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书院招夫子考试要考什么,他完全不了解,甚至打听都没打听的出来,毕竟真正到书院应聘老师的人其实并不多,还都是来着全国各地小有名望的读书人。
或者其他书院的老师自我感觉不错,然后才来参加书院的考试,这种是最多的。
其他书院的这些院长甚至还以此为豪,招夫子考试之前还特意给要参考的夫子放假,甚至送上路费的都有,毕竟如果自己书院能出一个在离山书院当夫子的人,那是无上自豪的事。说明书院有水平啊。
这些人参加完考试,要么考不上回家了,要么考上进书院了,据听说有人问过一些参加过考试的人招夫子考试要考什么,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摇头叹息走人。
直至后来敢参加夫子考试的人越来越少,五一不是有大学问者,但是书院还是固定的每次只招前三名。
当然了书院的夫子也不可能只靠每三年的一次招三人的考试,书院也会专门请他们认为的有那个能力和学问的人去当夫子,但是即使这样书院的夫子也并不是特别多,但每一个走出去都是连丞相之流都加以礼让的人。
不过好像连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都是书院的名誉夫子,时不时还讲课的。
宁文辛觉得不管是这两种的哪一种,他的希望都渺茫。
虽然他打听不到夫子考试考什么,但是招生考试考什么他还是打听出来了。
考试的方式有口试,由出题人随意出题,口上作答,大概就是考有没有那个能力给学生讲好课,叙述好之类的。
还有贴经,也就是填空题。
墨义,大概就是翻译,还有策问,类似于写论文。
还有杂文,其实就是根据命题做一诗和一赋。
看上去好像很简单似的,但是实际上又因为每个人学习的侧重不同,报考的科目也不同,考试内容也有所区别。大概就像现代的文科理科分班一样。
什么将来想要考明经科的,进士科,明算科,一史科,三史科之类的,书院给你的考题也不一样。
拿最常见的明经科和进士科来说,明经科考试内容有9部经书,礼记、左传为大经;诗经、周礼、仪礼为中经;周易、尚书、公羊传、谷梁传为小经,另外,孝经、论语为必考。
不过明经科的考试方式一般只是口试,贴经,墨义。
一般只要对经文以及注释,记忆背诵熟练,也都能考入书院。
虽然比考中进士科的简单,不过分的班肯定会差了点。当然了字也是评分的一个标准。
将来想科举考进士科的,也就是书院的甲班,要考的自然也就更难点,贴经是只贴大经,还有老子,最难的数策问,科举考试时要求写五篇,对时下国家的政治、经济、法律、军事、政务、漕运、盐政等等方面提出问题并作回答,但是书院考的简单点,只用随机写一篇,且言之有物即可。
其他如明算科,明字科之类的,招收的学生是很少了的,不管报考多少人,最后只招前十名。
当然了书院还有年龄限制,只招十岁以下的童子班,还有二十岁以下的其他班学生。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宁文辛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也不能当学生了,只能当夫子。
重要的是那些题啊,招生考试都这么难了,那招夫子的考试不得更难。
他呢,他会啥,论语勉强点,前世上学背太多了,而且原身好像也背过,意思啥的也能连蒙带猜的解释出来。其他要考的什么左传,周易的,从来只听说过,或许还看过一两句但是还不知道出自哪的,原身倒是好像背过,但是也只有他再认真看看背背,他才能完全记住啊。
很抱歉,他连看进去都看不进去。
倒是如果老师考试也分科的话,他考明算科还有几分希望,数学题嘛,总能比古人做的好吧!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老师考试并不分科。
不过他还是想着碰碰运气,好歹他字写的不错,数学题也会,诗也能做两,哦,不,是抄两。
唐朝考试对诗还都是挺看中的,说不定他抄两经典的,就算考不了前三,万一人觉得自己有大才,把自己请进去做夫子了呢,虽然请个十七岁的夫子想都觉得不太靠谱,但是,他也得试试吧。
学学孔乙己,多往好处想呗。
但是真考不上的话,这个任务也只能放弃了,抓紧完成其他任务,还有培养长安,争取一年攒够一百成就点,升级活下去才是最主要的。
看上去他平时笑着闹着挺淡定似的,其实他心里别提多急了,但是这些也都是没办法跟别人说的。
但是真从他办的一些事上就可以看出看出他是真急,想杀段奇峰,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得到成就点,给闻四吃罂粟一方面是为了保障他跟长安的安危,一方面却是另有打算。
他隐约知道闻四所在的帮派四海帮在长安的势力,算是长安数一数二的黑道组织了,他心里未尝没有点小心思,想着借这些黑道的势力,进入书院之类的。
但是他并不了解罂粟壳对闻四这种会武功的人,而且意志好像还很坚定的人是否会起作用,能起多大的作用。
能让人上瘾能让人产生幻觉,但那也要长期,但是偏偏距离书院考试已经没多少天了。
而且如果失败,让闻四提前现自己的上瘾症状,一是闻四戒不掉还想要罂粟,那会直接把他囚禁了严刑拷打也不一定,如果闻四戒得掉,直接把他杀了都有可能。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也知道自己冒进了,有点冒险,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什么捷径了。
大概他骨子里就有那么点冒险的因子吧,宁文辛摇头苦笑定神,专注于手下要写的字,得静心啊静心。
横画收笔带钩,竖画收笔带点,一笔一划慢慢写来,最后一捺。
“宁老弟,宁老弟”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如奔雷轰隆,人未到声先至。
宁文辛这边手下一抖,最后一笔捺终究是变成了螃蟹腿。
他却毫不在意这些了,放下手中的笔往门外看去。
闻四?!
他怎么今天就来了!
但是,也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