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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张宇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他妈幸运了，原本只想来苍云山脉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个漏，没想到在这碰到了一只肥羊。
对于不知道何时传出消息，已经在整个碧天府和湛蓝府传的沸沸扬扬，无常魔留下的洞府，他想都没想过。人贵有自知之明，才练气十层的他，根本参与不到一个涉及到元婴老怪洞府争夺中去。但这并不妨碍，他来凑凑热闹，顺便杀人越货。
谁想到才第一日，就遇到了眼前这个小子。
质地非凡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宝刀，偏偏只有十五六岁。被自己截住，那脸蛋都吓白了，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什么风雨，不知那门那派和自家长辈走散的弟子。
这就像一头饿狼碰见了一头绵羊，不宰杀了，张宇觉得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我，我什么都没有，你放过我吧！”
道无情就像冬天被人发现的野鸡，以为把头藏进雪堆里别人就发现不了，使劲的往衣服里面塞着什么东西。
“这小子，绝对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不能再拖延了，不然和我抱着同样心思的人绝不在少数，或者被这小子的长辈发现，就惨了。这地方隐秘难寻，却正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就算杀了他，谁又能知道是我杀的。”
心头杀意顿起，虽然想了很多，但也只是很短的时间。
主意打定，张宇的双眼眯了起来，脸上挂起了虚假迷惑的伪善笑容。体内法力慢慢凝聚，面容更加和蔼，缓步靠近道无情，张宇就准备痛下杀手。
“你……”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一把利刃就从后背刺穿了他的心脏，从身体前面冒了出来。努力的想要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但对方这一刀太狠，直接穿过他的心脏。噗嗤一下，伴随着利刃拔出，胸口的鲜血如泉涌出。
手臂不甘的朝空气抓了一把，停顿了一两秒，他的身躯才咣当跌倒在地。
滚烫的鲜血洒在铺着厚厚落叶的林间土地，瞬间染红了一大片，红的刺眼。轻轻的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道无情冷漠的开始搜刮起张宇身上的东西。看手法，竟然颇为老道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真是废物，杀人就杀人，不但废话多，而且还想得多。你不死，谁死。”
旁边，王盅双眸闪着悠悠的光，随意的说到。
“穷鬼一个，只有两块下等灵石。”
很快就把张宇身上除了裤衩以外的所有地方都翻遍，道无情头也不抬的说道。自顾自的把灵石扔进王盅让自己炼化的储物戒里，一脚把尸体揣进一个小坑里，撒上王盅教自己炼制的化尸粉，就那么看着尸体在自己面前消融不见。
自始至终，道无情面色不变，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第三十七个，第三十七个死在自己手里的人。”
自从当日王盅告诉自己要杀人以后，道无情就知道，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踏入了王盅口中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但很快，他发现，多姿多彩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这些日子，他见到的，听到的和认知到的，却是弱肉强食、残酷无比的修真界。
杀人，或者被杀；欺骗，或者被欺骗。比起杜家庄那些邻里之间吵嘴打架，这片山林里展现出来的尔虞我诈，适者生存，就如同一桶冰水一样浇在了他的头上。
现实如此冷酷，以至于残忍的苍白。
强者面对弱者，就如同凡人对待蚂蚁一样，生死只不过在对方的一念间。想到自己一开始还想救助一个伤势很重的人，谁想到对方只不过是伪装，一刀戳在了自己的腹部，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也许可能已经死了。道无情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接近过。
就这样，他接受了王盅的计划，自己扮演走失的‘肥羊’，然后由王盅背后偷袭。按照王盅的原话，那就是出来混，就要做好被人砍的准备。他们现在是一穷二白，但修真需要的资源量实在太大，想要快速成长，就一个字，抢。
“行了，把你这身衣服脱掉，我们去找大部队。是时候，拉开大幕了。”
道无情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装死袭击他的人，是被自己下了毒药为了活命，才配合自己演了那么一出戏。按照王盅的推算，无常魔的洞府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自己也只不过找了半个月，就找到了。他没有时间慢慢照顾道无情，让其一点一点认识到修真界的残酷，索性下猛药，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心狠手辣的小老头，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片刻之后，看到变成了一个伟大高猛，连身高都增加了足足十公分的壮汉出现在自己面前，道无情心里默默想到。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王盅。样貌改变也就罢了，竟然连气质，也完全改变，实在是让人惊叹。
“记住，我们现在是青山帮的弟子，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少说话，多观察，对你有好处。修真，不仅仅是与天斗争，与地搏，更重要的与人斗，斗智斗勇，斗狠斗命，你需要学的还很多。”
抓住道无情的脸，用自己调制的药材涂抹了一番，直到一个二十来岁光头形象的年轻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王盅才满意的停了下来。
这一点，道无情还真没猜错，上一世不能修行时，他就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本领，让自己的生命多一丝保障。而被修真十二古氏族追杀的百余年，为了活命，他更是把各种本事发挥研究到了极致。
虽然每一门都不算宗师，但绝对精通。而这，也是他这一次想当幕后那童子的依仗。
“有些事情，除非你自己想明白了，不然任何人都没办法。如果你真想报仇，那就尽可能的强大起来，把那些虚头巴脑屁事也不顶的情绪扔到山沟里去。”
一边朝着山脉深处前进，王盅一边对道无情说道。
“其实修真界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残酷，也没有这么竞争激烈。只是慢慢的，这天地间修真者越来越多，修真就变得复杂，血腥起来。”
“怎么说？”
一起相处了大半年，道无情对于眼前这个心深似海的小老头，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那就是绝不说废话。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就如同王盅自己说的那样，爷的精力有限，时间也宝贵，没时间浪费。
“很多年前，那时候修真者不多，公认的一件事就是潜修速度比较快。因为这种主流思想的主导，盘古大陆修真界还曾掀起了一股风潮，那就是挑出一大批拥有地灵根，天灵根资质的幼童，把他们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下提供充沛的修行资源供其修行。效果不错，因为幼童没有沾染红尘俗世，心思纯净，修行起来心无旁贷，往往突破速度很快，只可惜，这一股风潮很快就被现实打败。”
“为什么？”
道无情有些纳闷，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选择这种方式。
“哼，还能为什么。当时修真界很多大宗门都用这个法子培养核心子弟，个个吹捧的那简直就是天下少有，结果呢？这些个代表门派脸面的核心弟子们，却丢光了门派的脸，因为他们除了修行，即不擅长勾心斗角，又缺少杀伐争斗的实战经验，根本无法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生存。和那些闯过无数刀山火海，血雨腥风才成长起来的修士一比，简直就是羔羊和巨龙的区别。别说同境界无敌，常常闹出被实力不如自己的强者越境斩杀，实在是可怜可悲。温室里，哪能培养出经历风雨而不折的花朵。”
“那现在呢，这些大宗门是怎样培养弟子的？”
对于这些修真界的秘闻，道无情很感兴趣。
“这就是老子要告诉你的，修真如养蛊，修行要杀人。”
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道无情，王盅叹了口气：“能够屹立千年或者万年的大宗门，自然有其道理，能人异士辈出。他们很快针对这一错误的方法进行了改正，类似什么宗门大比，精英弟子排名，划分弟子等级，到了一定境界必须接受宗门任务入世修行等等，都是颇为有效的手段。”
伸出一根指头，王盅接着说道：“养蛊，在无数的门派弟子中养出最强大的那只蛊，然后带着门派继续发张壮大，这就是他们现在培养弟子的核心理念。只不过名门正派表面上没那么残酷，不允许明面杀人，而那些魔教邪派则比较直接，直接就一个字，杀。谁能杀的别人胆寒，杀的哪怕剩他一个，他就是最强的，宗门就会全力培养他。”
“这就是你说的后一句，修行要杀人？”
道无情仿佛明白了什么，接过话茬说道：“最强大的只能有一个，人人都想当，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最终都只能靠实力说话，杀或者是被杀罢了！”
“你个蠢货，倒是难得开窍。”
笑着骂了一句，王盅感叹：“各门派如此，其实整个盘古大陆何尝不是如此。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养蛊场，为了当那最强大的，大家都在拼命。你要记住，别看不起那些门派中人，他们有正规指导，又有丰富的资源支持，平日里又想尽办法磨练自己，他们很强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你不得不说，这片大陆的主人，其实是他们。”
“修真如养蛊，修行要杀人，我记下了。”
点了点头，道无情读出了王盅的潜台词，以后他们最强大的对手，其实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早做了解，日后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误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