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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上画着山水相依,鸳鸯戏水,是一幅饱含深情的水墨山水画。
画上她题着一手情诗,“看珠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本来,雨伞书画题诗在江南地区,是极为常见的,只是这世间大多数是俗人,俗人之作自然是带着俗气的。
这伞上的书画倘若是出自俗人之手,那便是如江西瓷器一般难免入了俗气。
只是李仁甫定睛一看,伞上书画非但不俗,反而甚是精雅。
山水鸳鸯画的极妙,那首情诗更是书写的苍穹有力。
虽说字体劲力充足,却显得清秀淡雅,一看便知道是闺秀之手。
李仁甫抬头看了看书画,却又望向了少女手中的那把雨伞。
伞面的材质是一模一样,都是油纸伞。
只是那把伞比之他手中的伞稍显小了一些。
李仁甫突然想到,这两把伞,若非是一对比翼鸳鸯。
他再次定睛看了看,那伞中果然是画着一对鸳鸯戏水。
此时少女打着伞出来,与李仁甫一同置身于倾盆大雨之中。
少女手中的伞上山水相依鸳鸯戏水。
伞中同样题了一生诗,“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伞上之字苍穹有力,气势雄浑虽说是情诗,却写出滔天豪情,与李仁甫手中这把伞恰恰相反,真可谓是一对豪杰佳女,才子佳人。
李仁甫本想问少女两把伞之间的那一段风流佳话。
却看见少女站在身旁持伞而立,海风吹动之间,裙摆飘扬,真若是,凌波仙子临凡尘。
感受到李仁甫的目光,少女微微一笑,脸上容光焕发,淡雅清新,清丽不可方物,竟逼得李仁甫自惭形秽。
“砰砰砰!”心中紧张,直往后面后退了几步。
少女香脸均匀,黛眉巧画,嫣然一笑,她悄然的问道:
“伞上的书画,可还入得李大哥之眼。”
她这一问,问的李仁甫,心慌意乱面红耳赤。
李仁甫不敢看他,却解析着字画之妙,作为掩饰。
他对画研究不深,却极爱书法,因此一笔带过画,而专讲书法,说道:
“山水相依,鸳鸯戏水,才子佳人互诉心肠。这把伞中画是极妙,配上诗来更是映景映情。这少女情怀的书法,笔力穷尽却又清新秀丽,藕断而丝又连极尽簪花写韵。只是这字虽说写得极好,却又不像平常人家姑娘,羞羞涩涩矜持婉约,比别的女子少了一份含蓄却多了一份主动,想来是一位江湖侠女所写。”
少女见他说得极有道理心中甚喜,事实上这两把伞乃是她父母定情之物,她随身带着两把伞,也是希望遇到相爱之人。
那把大伞,乃是她母亲送给她父亲之物。少女父亲乃是魔道巨头,母亲又岂是等闲人物,当然与平常女子不同,少了份矜持多了份主动。
李仁甫细细凝神,看着少女手中那把伞又道:
“姑娘手中这把伞,字体豪放字劲雄浑,写的虽是情诗,却处处充满着豪情之气,观字如观人,写这字的人定是一位豪杰英雄。”
少女欣喜,李仁甫之话处处说进她心。
她一向是崇拜她父亲的,她父亲也自是如李仁甫说的那般,豪气逼人英雄了得。
只是与李仁甫相处之日,少女越发情根深种,她喜李仁甫的万千种种,却唯独恼他不识情趣。少女本不是放浪之辈,却每每向李仁甫表达心意。她有母亲那般主动,李仁甫却无她父亲那般豪气
两人聊到书法,问答之间已是过了甚久,大雨蓬勃之下少女虽是打了伞竟也是湿了个透。
李仁甫倒是没事,只是花想容女儿之家虽说是身具武学不至于感冒,却让这雨显出玲珑身材凹凸有致。
谈至书法,李仁甫身心已定下,他最喜书法,每每谈至都是全身心投入,因此不曾察觉花想容湿身之惑。
花想容越发向李仁甫靠近,远远望来真如一对才子佳人。
李仁甫突然还想问她这两伞佳事,
虽说有些唐突,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道:
“姑娘,虽说唐突了,但是仁甫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这段才子佳人,豪杰佳女。”
花想容白了他一眼,这时她已经湿透了,李仁甫却丝毫没有察觉。
她幽幽然道;“才子佳人,豪杰佳女,便正是我的父母,我此时全身已湿,李大哥竟毫无察觉吗?”
李仁甫当此时此景,却突然回想起来。他初时本来已是大羞,只是谈了书法,渐渐忘却了,如今少女一提,他瞬时醒来过来,面红耳赤。
他往后退了一步,少男淳朴,心脏砰砰而跳。
“砰砰砰!”越发的跳的厉害。
心里想着“李仁甫啊!李仁甫,人家将雄伞给你,又与你谈起风流佳事,更与你共立雨中分明是对你怀有情义,你怎么这般不争气,看见花姑娘便砰砰跳,害怕的不行啊。”
他本来不傻,只是性情淳朴,虽说是在江湖中大大有名,但却从来未有女子对其这般的情义相浓。下意识的回避,他此时又想着;“李仁甫啊李仁甫,三哥大仇未报,仇人尚不知在何处,你怎能只顾着自己儿女私情。”越发想着心中愧疚之情就越深渐渐挣脱羞意。
他却道;“姑娘,我心中实是有大疑问,还请姑娘要为我解答。你是怎么救下我三哥,为何仁甫也是被你所救,我三哥到底是糟了谁的毒手。”
花想容道;“李大哥,你又何必相问,不是说好了,你为我夺得无极魔珠,一切我都告诉你吗?
她神态幽然,似乎心中藏着万千情怨无法发泄。
她又道:“你三哥这般如此,我也心中很难过,只是即将到了蓬莱岛,马上便要真相大白了,你就不能再等上这短时间?我此时身处大雨之中,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怜惜我吗?”
李仁甫当此时景,他又不好相逼,只好温柔相待,他答道;“是仁甫思虑不周了,还是回舱再议吧。”
少女见他,回舱还要说这件事情,却忽视自己的情义,她公主脾气一起却道;
“好吧!好吧!你不要问了,都是我害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安排下的。”
李仁甫听了,顿时大怒,这么多天来少女对他的情义,他能感受的出来,只是如今少女说出此番话,他难免有些紧张。
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道:“你为何要这般做,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我三哥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他。”
他说话是不免有些紧张,手中力量不知觉的越加越大。
少女气愤不已,眼中泪水盈眶却道;“是了,是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救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人家真心对他好,他却当人家是仇人,不共戴天。”
她说话说的急又难免带点哭腔,身在船舱里的车夫,猛地一下冲了出来。
他出来时,魔音阵阵,幻影丛丛,道;“小子你敢热我家小姐哭,看老夫不宰了你。”车夫伸手一掌,急速攻来,这一掌铺天盖地魔气森森。
李仁甫不甘示弱,他此时宝剑不在身上,却以手指代剑,使出了一剑指绝技瞬间一点破面破了车夫一掌。
他本就是江湖中的诀是高手,今夜有大有领悟,隐隐约约到了当初褚廷璋的境界。
车夫那掌虽然厉害,却仍然不是他这堪称江湖第十高手的对手。
花想容;“黄叔,你不要管我退下吧!今天我就死在这里算了,死在这负心郎手中总比死在其他人手中好。”
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车夫还想说,花想容却又道;“黄护卫,还不退下。”
没有办法,车夫只得返回舱中,临走之前却又对李仁甫讲到;“小子,你若赶欺负我家小姐,我绝不饶你。”说完愤愤然走了。
李仁甫见少女这般讲话,知是少女脾气发了,不是真为她所安排。
他不好再相激,只好柔声安慰。
“这般都是我的错,姑娘切莫在生气了。”
花想容没好气般道;“我十八岁,还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委屈,你既然视我为仇人怎么不打死我算了。”
”这般你即是报了仇,我也不要再受委屈了。”
说着她的眼泪还不止,伸手便向自己重重的打了一掌,又道,“你既然不杀我,那我自己死了算了。”
李仁甫大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姑娘心思竟这般刚烈,他急忙将花想容抱进舱内为她疗伤。
他道:“姑娘我信你,我全都信你,你不要再自寻短见了,我马上为你疗伤。”
少女听见李仁甫说信她一时破鼻而笑,她又这般道;
“仁甫哥哥,我刚刚说话重了些,你千万不要当真啊。”
她这一声仁甫哥哥喊得李仁甫心中砰砰乱跳,又见她此时玲珑身材凹凸有致,瞬时间面红耳赤起来。
他当下吸了口气,收摄心神,调动着丹田元气为她疗伤。
此时李仁甫功力还处于半步大宗师,虽能御使天地灵气对敌,却不能使之救人。
灵气暴烈,唯有大宗师才能彻底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