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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怠情的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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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前语:春秋是孔子写的,但是记事简略,后有《左传》《公羊传》《谷梁传》三传对春秋注解补充,合称《春秋三传》,后世人读春秋大多指左传,比如关羽挑灯读春秋,指的就是左传。

    得到高岱允诺,以为暂时能得四人相助的孙权,终于能睡了一个和度娘分房的夜晚。

    残月皓烟露,掩门深竹斋,水虫鸣曲槛。早起的孙权随着周泰练习剑法,周泰早年任侠好武,一手剑法使得颇为精练,孙策攻刘繇时,周泰和同郡的蒋钦一起投靠孙策,作战勇猛,前身主人见此便想孙策求来周泰作为自己属下,从此二人解下不解之缘。原本历史上,周泰多次带孙权冲出敌围,挡刀无数。

    孙权随着周泰练了一通,感觉自己身体舒展,热血涌动,便停了下了,洗漱了一番,来见高岱,高岱已然起床洗漱完毕,人坐在席前抚琴,琴音清越,如临山溪,孙权上前说道

    “先生琴艺高超,此琴予先生,方不蒙尘”。

    高岱轻轻抚摸了下琴弦,说道“我深爱此琴,得仲谋相赠,夫复何求?”。

    这时,胡综,朱然走了进来,两人说道:“仲谋,先生,马匹已备好”。

    孙权对三人说:“用些吃食,咱们既去拜访”,于是吩咐下人准备了准备早点,然后向高岱问道:“还望先生指点备些什么礼物以拜访三人”。

    高岱笑着说:“访士不如携一雉鸡,或玉,玉高洁,雉鸡忠贞”。(送玉是传统,野鸡被擒后自杀,野鸡自杀不自杀我不知道,统共没见过几次,大多还在动物园里,不过送野鸡这个古代是有的。)

    孙权交待周泰先一步吃些食物,然后率一队士卒,先去城中搜索看是否有人出售活雉鸡,若无则分几人去城门口守着,如过有人携雉鸡入城出售则先一步买下,最后则去城外捕获。

    周泰领命,端起一碗粟饭大口吞咽,片刻吃完,然后告别三人,出去领着一队士卒出发。

    孙权则回房中取了几枚玉石出来,四人挑选一番,选出三枚,用锦盒装好,然后就席用餐。

    过了一个时辰,周泰带着三只绑缚的雉鸡回来,四人用绢布给雉鸡们“打扮”一番,然后留周泰守卫县城,四人乘马而去。

    出城后,马行路中,两侧都是刚被翻新过得农田,分田令一下,阳羡县民皆有自己的土地,这两日已将渐有荒芜的土地重新翻整过后,农夫们正往土地中播撒稻种,见自家县长乘马而出,纷纷停下手中活儿,高呼致意,声带崇敬,孙权等人放缓马步,一一回应。

    阳羡中有荆溪,毗邻太湖,风光秀丽。四人一路而行,值此暮春,雾笼太湖,柳长莺啼,轻把斜阳,总还鸥鹭。来自一千八百年后的孙权自然如临仙境,心中无比欢愉起来,对高岱说:“先生居此仙境,朝暮抚琴,鹦莺作伴,强使先生助我,权心中忏愧”。

    高岱玩笑着说道:“岱亦悔当日入城”。

    “哈哈哈......”。

    四人过荆溪,沿太湖,高岱指引,行了八十余里,来到一村落前,高岱说“到了”,四人下马而行,村中人对孙权三人指指点点,高岱,将孙权三人介绍给村中人“此乃阳羡新任县长,孙仲谋,那两位是他的属官。”一五十余岁老者站出,对着孙权抱拳致礼,“阳羡长说来为何?”

    “特来寻薛道言薛先生”,孙权还礼,然后将分田令以及老幼每月例供一斛粮食,告之老者,并说“村中无田或田不足百亩者,可往县城分田”。

    “县长仁厚,老朽这便说与村民”,老者言毕唤来一人领四人去寻薛莹,自身告退去聚集村民,告之分田令。

    四人随着那人一路行进,见孙权等人毫无官僚之气,高岱又常来薛家村,已然熟悉,便熟络地向孙权介绍起了薛家村。到了薛莹屋邸,欠身告退,高岱向孙权介绍:“薛父曾在徐州任官,值黄巾之乱,郡县生事,薛父身死,薛莹一人回乡,在此耕读诗书”。

    孙权颔首,自己走向前去敲门,“砰,砰,砰”。

    片刻门开,走出一人,年二十余岁,身高七尺,剑眉炯目,看到孙权,满脸疑惑,转望看到后面的高岱,不觉欣喜“孔文兄许久不来,今日携人前来,还不上前介绍与我?”

    高岱走上前来,“此乃现今阳羡长,孙仲谋,孙伯符将军之弟”。

    孙权拱手行礼,“闻先生之名,特求孔文兄与我来拜访先生”。

    “县长过誉了,诸位请进”。

    四人进门,,薛莹取些吃食果味招待众人,五人分席而坐,孙权敬上礼物,薛莹欣然收下雉鸡,却坚辞不受玉石,孙权无奈只能收回,高岱将那日入县见闻和与孙权之谈一一介绍给薛莹,薛莹啧啧称叹。

    孙权见时机成熟,对薛莹躬身一礼,“县中诸事颇多,力有不待,望先生助我”。

    薛莹则深深的看了一眼孙权,言道:“黄巾之乱,家父身死,莹自此无心为官”。

    孙权再请,薛莹只是推托,诸人费尽口舌,薛莹只道无心于此,只愿耕读终老,不涉乱世。

    薛莹话头转引,将话题谈论诗书,众人一番高谈,薛莹倒是对孙权才学颇为佩服。

    日渐晌午,薛莹准备食物招待众人,孙权则将玉石并一竹简藏内席下,众人吃过后孙权告歉另有两位贤达须拜访,四人告退,薛莹依依惜别。

    走出几十步后,孙权心中默默数着数,越走越慢,高岱见他如此,便说“薛道言不会出来的”。

    你懂个屁,孙权心道,这是后世高深人际关系学,薛莹总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吧。

    “先生此言何解?”朱然,胡综问道。

    “话不中听,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不要讲了,孙权说道“先生明言”。

    “乌程侯以武立名,终究不负盛名,伯符横扫吴县,败王朗,严白虎,取会稽,其势颇盛,然则,黄巾以来,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如过江之鲫,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江东未明,北有袁术,四世三公,西有刘表,荆襄尽附,江东群贼肆占各县,孙氏能行多远,谁人可知?”

    孙权,胡综,朱然皆默然无语。

    小霸王接下来三年会震瞎你们的狗眼,王霸之气一抖,江东名士尽来投。我愚蠢的哥哥啊,你的弟弟在因为你的步子太小而招揽不到人才。

    ......

    回屋的薛莹早已发现了孙权的小动作,一手摩挲着玉,忍不住叹道,“孙仲谋倒是异于常人,不过终究这江东形势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