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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济宗只见沈知县竟然亲自站起身来,朝着自己做了一揖,取下腰间的玉佩递过来道:
“本官是顾老员外的门生,老师素来钦慕吴府的梅锦,今日有缘,同老师一起来梅园观礼,不想得见吴世兄风流倜傥,才思过人。不识君子,真乃笃儒之憾矣。这是本官自小贴身的玉佩,几十年来不曾离身,若世兄不弃,我愿以此物为证,你我约为兄弟!”
说完将玉佩交到了吴济宗手上。
吴济宗从来就是个懒散不羁的人,并不看重什么世间的名利权势。自小又生在商贾富贵之家,虽没有什么呼风唤雨的本事,但在小小的梅安也算还有那么几分权威,无需看他人脸色过活。如今知县老爷突然说要和自己结为兄弟之交,吴济宗心里虽不愿接受,但也无法推脱。于是褪下手上的玉扳指,
“既然大人如此盛情相待,济宗自不敢有所推脱。这枚扳指是家父生前所留,愿回赠大人,以报大人真情一片,他日再当登门拜会。”
沈知县很满意吴济宗知情识趣,没有驳了自己面子,于是欣然收下了吴济宗的回赠之物。
本来超然洒脱的吴家老爷,因为在入园礼上被逼的不得不与权贵虚与委蛇,心下一时怏怏不乐,抛开接下来的事项,辞了众人,独自往西花厅歇息去了。
听着屋外的喧哗声,吴老爷百无聊赖,独自翻起了几子上放着的一卷《西厢记》来,正看到“草桥店夜梦莺莺”一本莺莺以“探病”为名私会张生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了自己一声,
“老爷?”
抬头一看确是赵新娘,
“你不在前厅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爷是在看什么书?刚刚钰儿叫了老爷好久老爷都不曾搭理呢!”
“是吗?我见几子上放着本书,闲来无事就随意翻翻。这书是你的?”
吴济宗说着将书翻到书名页给赵新娘看。
赵钰儿看了一眼是《西厢记》,脸一下子就红了,道:
“钰儿又识不得几个字,怎么会借书来看,肯定是世男看了不记得收,落在这里的!”
“是么?前两天我还听春梅说,你最近老是缠着丹霞让她教你识字呢!这书真不是你的?”
“就算是我的,也是借来识字用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赵新娘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吴济宗见赵新娘这般光景,想是已经读过书里的内容了。于是伸手朝赵钰儿的芊芊细腰揽去,一把勾到了自己怀里。
赵钰儿吓得吃了一惊,抬头看吴济宗时,见他一脸坏笑,
“书里都写什么了?给我说说!”
赵钰儿的脸登时红成了一块花布,
“是丹霞说最近女儿闺房里都在传这本书,说写这书的先生还是个绝世才子呢……”
还不等说完,嘴就被吴济宗一口衔住了,舌头伸进去舔弄了起来,赵姨娘只感觉嘴里又软又痒,左右摆着头想要躲开,反给一口吸住,连舌带气吸进了吴济宗嘴里。赵钰儿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心砰砰地跳到了嗓子眼,身上一点劲也没有,呼吸跟着吴济宗一进一出,仿佛魂儿都给他吸走了一般。
等吴济宗松开她的嘴,赵钰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的衣物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给褪去了,刚要伸手去推他,就被一把凌空抱起放到了床上。
“老爷……老爷……,宾客都还在外面呢……”
吴济宗的手在她身上来回地游走,口里噙着她的耳垂,一阵阵地往里吹着热气,弄得赵钰儿浑身燥热不安,本来要推开他的手,却紧紧地抱住了他。
吴济宗见赵新娘皱个眉头,紧紧咬着嘴唇,就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玉娘,难受就喊出来吧!”
赵钰儿终于忍不住了,小声地哼哼了起来。
吴绣娘在园子里站了快一天了,身上又困又乏,看没人注意,就偷偷地要溜回绣房,想趁着没人,偷两块祭祖的点心来吃。
吴府每逢新绣娘入园都会在绣房里祭祖,但祭的不是吴家的先考,而是吴家的第一位绣娘阮氏。据说是她将刺绣的技艺带来了梅安,才有了如今梅安的锦绣事业,也是因为她,吴家才成了这梅安的乡绅大户。
不过在吴秀娘心里是不存有那一丝虔诚的,不过是一个百十年前的老妇,死了还能好吃好喝的受“伺候”,而她一个活生生地大活人,每天却只有吃糠咽菜的命!
“那么多好吃好喝,你一个死人又吃不了,每次还不是得我来帮你!”
吴绣娘边走嘴里边小声地嘟囔着,刚要路过西花厅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
吴绣娘想趴门口偷偷地瞧上一眼,却又不敢,挪了挪步子,往绣房里去了。出来的时候塞了满嘴得点心,袖子里,衣裳怀里还藏了好多,路过西花厅时又专门儿悄悄地听了一回,才喜滋滋地一颠儿一颠儿地颠了出去。
见绣娘们都还在那里,拉了张绣娘就嘀嘀咕咕起来:
“你知道我刚刚去方便的时候,路过西花厅看见什么了么?”
“我一直都在这呆着,怎么会知道你看见了什么!”
张绣娘是个老实人,不曾听出来吴绣娘是故意在卖关子。
“实话告诉你,我看见二少爷跟园子里的绣娘在里面干那事儿呢!”
“我说你也真是的,二少爷干嘛关我们什么事嘛,你也真是爱瞎操心!”
吴绣娘见张绣娘还不开窍,性急道:
“你没看出来二少爷就喜欢往园子里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么?二少爷正跟园子里的年轻绣娘在西花厅苟合呢!”
吴绣娘得意的看着张绣娘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惊呆了的样子,却听见张绣娘结结巴巴道:
“二……二……少爷……”
扭身一看,二少爷吴世男正站在背后盯着自己,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
说完看了看西花厅的方向。
“我怎么没有跟人苟合,对不对?”
吴绣娘愣愣地点了点头,意识到什么不对,有马上摇了摇头。
二少爷阴着一张脸,
“吴绣娘,你跟我过来一下!”
张绣娘见二少爷找吴绣娘单独说话,识趣地走到一边去了。
吴世男见赵绣娘走远了,压着声音问道:
“你到底在西花厅看到了什么?”
“二……二少爷,其实我什么也没看到……”
吴绣娘怕二少爷暗地里收拾自己,吓得赶紧连连否认。
“要是让我再听到西花厅里传出了什么事儿……”
本来吴世男只是要警告一下吴绣娘管好自己的嘴,以后不要再给他惹麻烦,没想到吴绣娘以为是有人也听到了西花厅的动静,赶紧跪在地上道:
“二少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听见西花厅里有女人的呻吟声,其他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我给二少爷磕头了!”
说完真的咚咚地磕了起来,一时间忘了袖子里和怀里藏着的点心,不想弯腰磕头的时候都纷纷滚落了出来。
连吴世男也看见了。但刚才吴绣娘又是嚷嚷又是磕头的,好大的动静,怕是有人已经注意到了,为了不让家里的丑事让观礼的宾客知道了,连忙呵斥吴绣娘道:
“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偷拿祭品,仔细了你的皮!”
吴绣娘并没有听清二少爷在说什么,只听见是呵斥自己,就吓得连连告饶道:
“二少爷开恩,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旁人只是看见点心滚落了满地,又听见说有人偷拿祭品,只是都瞅着趴在地上磕头的吴绣娘议论纷纷,并没有注意到吴世男趁人不备之时,早已悄悄潜到了西花厅门口,将耳朵贴到了门上,仔细听了起来。
吴济宗因刚看了张生崔莺莺云雨那一段,赵新娘就进来了,满身火气就消在了赵钰儿身上,折腾了许久都不曾停歇,害得她一阵像飞到了天上,一阵又像落入了深谷,抓着吴济宗的胳膊连连叫着:
“老爷,老爷……”
吴世男听见屋里的女人叫老爷,便猜到了屋里的男人是他的父亲,顿时心下有了主意,悄悄地走开了。
吴济宗只听赵钰儿不停地叫老爷,心下有些不爽,
“落霞没跟你说过这时候该叫什么吗?”
“老爷,老爷你说什么呢?”
赵钰儿并不明白吴济宗的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老爷,只是觉得想叫,就随口叫出来了而已。
“也真是奇了,跟你那个风流成性的弟弟比,你简直不像是他的姐姐!”
赵钰儿听见老爷这时候说起了自己的弟弟,脸羞地转向了一边。
吴济宗偏偏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你看着我!叫相公!”
赵钰儿拗不过,小声地嘟囔了句:
“相公……”
吴济宗见他可怜楚楚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
“不要哭了,我不该逼你的。”
说完起身穿衣服去了,并没看见赵钰儿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