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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瑄沉默了一会儿,“送它走吧!与其让它受折磨的活着,倒不如让它早点结束。我想,Harry这段时间一定很开心,它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握紧手机,手指有些发白。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养动物了。它们也是生命,我不想做侩子手,更不想主宰它们的生命。
“好,听你的。”我深吸了一口气,不赞同陆泽瑄的决定又怎样呢?终究,我不是它的饲主,我没有权利决定什么,更没有权利反抗什么。
陆泽瑄倒像是听出我的不开心,“我明天结束工作,等我回来一起去送它。”陆泽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蹲在Harry身边,假装看不见它眼神里的开心。人们都说动物是无心的,可我却认为动物比人类更明白感情的珍贵。
r国有名的忠犬,在主人离世后多年,依旧选择守在主人墓前。有一天,忠犬离开了主人墓前。大家都以为是它厌倦了,离开了。可事实却是它为了救主人落水的孙子,最后主人的孙子存活了下来,可它葬身在了河流当中。
q市一对夫妻,饲养黄金蟒,与它同吃同睡。后来,这对夫妻生了孩子。孩子很是可爱,而黄金蟒也时常盘踞在孩子身旁。周围亲友不断提醒这对夫妻:‘蛇是冷血动物,迟早会吃掉你的孩子的。’这对夫妻害怕了,联系了动物园。可也就在这天,夫妻先后有事离开家门,留下了沉睡的孩子。
一岁的孩子却突然惊醒,独自爬向了阳台。一个小时后,小区乘凉的居民发现了阳台奇异的景象。黄金蟒身体的一半裹着孩子悬在半空中,孩子左右摆动不知危险降临。居民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敲门而入。可冲到阳台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黄金蟒早已死去,可它始终都未放开主人的孩子......
“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主人,那个家伙又来电话了...”
急促的电话声将我唤醒,我的头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一样。回到沙发上,按下接听键,裹紧沙发上的毛毯,身体这才暖了一些。
“夕阳,夕阳,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安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高兴,这是大学毕业以后第二次听到她这么兴奋的声音。第一次,是她接到现在这份工作的录取电话的时候。
“是什么好事呢?”我强打起精神,心里闪过一丝想法,“难道是你怀孕了,然后严仁浩就向你求婚了?”
安静一愣,“你怎么知道?严仁浩告诉你了吗?”
“你觉得可能吗?”我笑了笑,虽然我有严仁浩的所有联系方式,可从大学起我就没有主动找他说过话。叹了口气后,“工作以后,你从来就没有主动跟我说起过升职和加薪的事儿。可见,你对那些并不是特别在意。那么,能让你这么高兴的,也就只有严仁浩了。加上,他最近一直住你那里,怀孕只是早晚而已。”
“你又是怎么知道严仁浩最近住我这儿呢?”安静有些不解,可在我看来这件事却十分容易推测出来。
我再次裹紧毛毯,“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动找我了......安静,我很高兴你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祝你幸福!”
安静沉默了片刻,“嗯,谢谢你。夕阳,如果吴涵回头,你愿不愿意......”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都过去了。”我突然有种想要挂断电话的冲动,“安静,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
“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那天。”安静很平静,可我能感受到她嘴角的笑意,“夕阳,你做我伴娘吧!”
我答应了安静,随后就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挂断了电话。躺在沙发上,打开了一家购物网站。手指点开,上划、退出,不断重复着,最后在晚上十点左右确定了一件藕色礼服,选了一双裸色高跟鞋搭配。截屏发给安静,一分钟后就得到了安静的认可。我笑了笑,闭上早已沉重的眼皮。
半夜,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包裹。我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办法做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一直没有离去,就算在柔软的床上一样紧紧将我拥在怀中。而我也十分眷恋的抓紧他胸口的衣服,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早上九点,阳光透过窗帘叫醒了我。我睁开眼睛,陆泽瑄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我松开手,“对...对不起......”退到床下,转身出了房门。
陆泽瑄跟上我,睡意未散地靠在厨房门上,“我约了十一点,一起去吧!”
我刚打开冰箱,手不由一顿。陆泽瑄突然从我身后抱住我,受伤未愈的左手抚上我的额头,“还有点发烧,你回房间再去休息一下吧!今天的早餐,由我来做。”
“可是...可是你的手还没有好。”我咬了咬下唇,握住陆泽瑄的手,“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休养好,以后会有麻烦的。况且,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是很要紧的。”我的声音很小,喉咙肿起的地方恐怕是压住声带了。陆泽瑄将我转了身,我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心疼。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继续准备早餐。
陆泽瑄拗不过我,只好去客厅查看Harry的情况。半个小时后,我端着热好的面包和煎鸡蛋走出厨房,陆泽瑄正一脸伤心地轻抚Harry。原来,他也是会难过的......
吃完早餐,我从箱子里翻出阿司匹林和锡类散。从小身体素质就不好的我常常会备有一些消炎药,父亲虽然再婚不太管我,可他到底是关心我。这些我常吃的药都是父亲邮寄给我的,他到底还是怕我不会照顾自己。
陆泽瑄自顾自地翻动我的药箱,期间不时地掏出手机。也不知道他是看微博,还是在给谁发信息。我打开电脑,给编辑发了条请假信息。发烧的我虽然头脑会异常清晰,可精神确实是跟不上,随便一靠就能睡得很熟。
十点半,老九出现在我面前。我随意披了件外套,陆泽瑄不放心地从我箱子里翻出棉衣,强硬地要我穿上。出门前,甚至给我裹上了围巾和帽子。这里距离海很近,再冷也超过了10度,完全没有必要穿戴成这样。可我还没开口拒绝,陆泽瑄就当着老九的面将我抱在怀中,“我已经没有Harry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商务车上,我靠在车窗上就睡着了。到达宠物医院的时候,我却躺在陆泽瑄的大腿上。Harry坐在一旁,看着我们的眼里满带笑意。我抱着Harry下了车,率先走入宠物医院。陆泽瑄跟在后面,戴着口罩,穿着普通。
医生领着我们进了诊疗室,说明了一切注意事项后,给Harry吃了一粒药丸。Harry安静地吃下去,却未想过自己的生命已走向了终点。陆泽瑄突然握住我的手,我看了一眼陆泽瑄,没有拒绝陆泽瑄。陆泽瑄在害怕,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手确实在颤动。
半个小时后,医生宣布Harry彻底离开了。陆泽瑄买了两个小瓶,将Harry的骨灰分别装进小瓶中。一个给我,一个自己保管。
回到家,我再次倒头就睡。不论是厨房里飘出的香味,还是客厅里传来若有若无的争执[老九将宣布恋情的危害告诉陆泽瑄,陆泽瑄将自己的心事全部透露给老九。],我始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直到半夜十点半,我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真的很在意你。”我刚出房门,老九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里走出来,“你饿了吧!过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喜不喜欢?”
我看着老九,接过面条。老九单手撑着脸,目光像是在审视什么。我一根一根吃着面条,其实嘴里根本吃不出那是什么味道,“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只是在想,泽瑄为什么会喜欢你。”老九这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我微微一笑,这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老九看出我的尴尬,指了指面条,“冷了对胃不好。”
我继续吃面,没再去看老九的神情,也不想探究陆泽瑄为什么不在家。只是低着头,想尽快吃完回去继续睡觉。老九终究还是没沉住气,“我一直觉得你没有Elisa漂亮,也没有赵浅蕥清纯,更没有林贝儿了解泽瑄,可为什么泽瑄偏偏就喜欢赖着你?他甚至买了你所有出版了的书,没有出版的就去网上看。不论是你的散文,还是你的随笔,甚至是你的微博,他都一遍又一遍的去读......”
“......”我愣住了。
“不过今天,我算是想明白了一些。”老九收回了放在我身上的目光,“你确实是个好女孩儿,对梦想执着,对人善良,个性坚强,不懂得利用别人,不会给旁边的人添麻烦......看着你,就像在看以前的泽瑄。”
我喝了口汤,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胃,“是吗?可我和陆泽瑄终究是有不同的......”我收拾好碗筷,开始烧水,“我不是不懂利用别人,只是不想随波逐流被染成黑色;我对梦想执着,只是因为对现实绝望;你说我坚强,那是因为至始至终没人能让我相信和依靠;我的善良只表现在我想关心的人身上;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是因为他们都与我无关。我只想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所以......”
老九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更不清楚他是否会将我的话告诉陆泽瑄。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该走了。继续留下,最后受伤的会是我吧!可想到即将离开,心却又隐隐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