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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花无果没想到事情居然过得那么顺利,便欢欢喜喜地坐在马车上,一改刚才的颓靡,兴奋地看着窗外的燕京集市。
安誉见花无果穿上了女装,更加俏丽可人,心想这丫头看起来并不像十八岁,却像是刚刚及笄般。
“花无果,你说你七岁来过燕京,离现在十一年了,这么说你现在已经十八了?”安誉问道。
花无果没想到安誉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龄,便点了点头,回应道:
“对啊!”
“我看你不像,你长得像个小丫头一样。”安誉逗趣说。
花无果听了这话心里还挺高兴的,毕竟有人说自己年轻,还是弥补了她的自卑:
“那世子爷你呢?你今年多大了。”
安誉盯着花无果机灵的双眸,说:
“我比你长七岁,如今二十五。”
二十五了!花无果惊讶地看着安誉,他才是真正的不显老,花无果还以为他不过是弱冠年华,可居然比自己大上半轮又一。
花无果笑着说:“原来世子爷你都这么大啦!怎么现在还没娶妻呢?”
大恒国的男子基本到弱冠就可以婚配,家里有点势力的男子早早就定好亲了,可这堂堂裕世子却没有成亲,这不是撑起了大恒朝大龄男青年的一片天吗?这裕世子简直就是她花无果的偶像!
安誉见花无果桃花般的笑脸,心里不禁一暖,心想这丫头怎么关心起自己来了:
“没遇上合适的人,我是不会成亲的。”
花无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也是,平常人家的姑娘怎么配得上咱们世子爷!世子爷你别担心,你这身世加上容貌,就是等到七老八十,燕京城的女孩都会倒贴上门。”
花无果没有深究下去,因为毕竟不关自己的事,反正这裕世子的妻子,她花无果是想都不会想的,何不乘机狗腿一翻,哄哄自家金主。
安誉听完也浅浅地笑了,这花无果说话就是这么不修边幅,不过却勾起了自己的回忆,为什么自己对成亲如此抗拒呢?
每每想到这点,自己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夜夜啼哭的娘亲和无可奈何的父皇,无爱之人却被迫在一起,婚姻并不是一方情愿便可以结成的,可这世间却有多少不情不愿的婚姻,痛苦的不仅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也一样生活在不幸中。
其实皇祖母已经多次向他提出人选,可是每次他都很坚决地拒绝了,还让黄杉以他为挡箭牌,也学着迟迟未选妃。
安誉看着眼前的花无果,她不也是大姑娘了吗?怎么还好意思问他,先顾好自己先吧!不过既然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这不正好凑成一对吗?安誉被自己的想法逗趣到了,不过如果是花无果的话,自己会不会过得很不一样呢?
回到刑部之后,花无果一直没有换回男装,而是先去安誉书房商量对策,可花无果这女装打扮却一点都没有吸引到文清的注意,花无果深知文清的人*妻情结,也很自然地以女装相待。
在他们正部署明日之事时,外面传来侍卫的传唤,说是周将军在大堂求见,花无果还在寻思着周将军是谁,安誉便冷静地应了一声,叫下人传话他现在过去,不过下人听了没走,说周将军还想见花副官一面。
花无果一听便清楚了,这周将军不就是周老将军的二子周凤见吗?感情是过来答谢自己的,花无果一下便从位置上站起来,准备过去见客,可被安誉唤住了。
“你想就穿着这身去见周将军吗?本官可不想跟别人解释这么多。”
花无果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色襦裙,心里不舍地点了点头,说:
“我现在就去换。”说罢就跑回自己房间了。
坐在一旁看到整幕的文清瞬间明白了,不禁心里默道:世子爷,难道你......
安誉叫文清留下继续部署,自己便往大堂走去了,文清看着一面清风的安誉远去的背影,默默说道:
“世子爷也太别扭了吧,明明跟我一样看不惯花副官穿女装,又不好意思提出来,还借人家周将军之口,真的太可爱了。”
待花无果换好男装走进大堂时,只见安誉正坐在正中喝茶,而旁边侧椅坐着的便是周将军了,周凤见身穿一身黑衣却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英俊的五官仿佛是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果然是大恒西北军的统领,这威慑感使花无果不禁缩了缩脖子。
安誉见花无果进来了,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地说道:
“周将军,这位就是花副官了。”
周凤见一抬头,见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刑部副官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不禁对这个没半两肉却机智如神的花无果感到好奇。
花无果顶着周凤见灼灼的目光,拜见道:
“周将军,在下花无果。”
周凤见也不含糊,直接说明自己来刑部的理由:
“听家母讲这次家父遇害是借了花副官一计才能如此迅速破案,周某在此要多谢你。”
花无果见周凤见真的是来道谢的,便还是狗腿起来:
“不不不!这是花某职责所在,将军不必道谢。”
“周某此次前来,不但要多谢花副官,还要问一件事。”周凤见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正是那日花无果仿周凤见字迹写给二夫人的字条,说道:
“写这张字条的人是谁?”
花无果见周凤见事到如今才来追问此事,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明明自己都帮了周府破案了,虽然确实害二夫人虚惊一场,不过结局还是好的,便疑惑地问道:
“这确实是当时的权宜之计,周将军为何问起这个来?”
安誉一直在旁边观看,并没有想要帮助她的意思,花无果便急了,该不会真的来兴师问罪吧?
周凤见看着手中的纸条,说道:
“虽然上面的字确实与我的字有七八分像,不过有个地方,却让我想起了我之前的一个友人。”
花无果和安誉对视了一眼,愣头愣脑地问道:
“哪儿了?”
周凤见指着字条下的署名:儿凤见书,其中的凤字内有一点,花无果忽然惊觉这都能发现,事实上自己写字的时候有很多小习惯,例如写这个凤字时确实喜欢在里面加上一点,花无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那天因为情况紧急,她记得模仿周凤见的字,却忘记自己的习惯了。
可是花无果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可没有结识过想周凤见那般显赫的友人。
“这个字是刑部内专门写文书的先生写的,他最擅长就是模仿别人的字迹,不过他今年都差不多五旬了,怎么可能是周将军的友人呢?”安誉见状随即说道。
花无果还在自己的脑海寻思着周凤见这个人,不过一点信息都没有,或许是个误会吧。安誉这样正好,自己也不用和周凤见有所牵连。
周凤见看着手中的字条,叹了口气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又能见到她了。”花无果很明显地看到周凤见眼里的失望,或许这个友人对他来讲真的很重要吧。
周凤见整顿了一下神情,恢复了之前的庄重,他转过头看着安誉说:
“周某昨日夜里才回到燕京,一直在忙着家父的身后事,现在才来刑部拜谢,实属不当,还望裕世子见谅。”
安誉笑着说道:
“周将军客气了,近日刑部案件繁多,本官和花副官都抽不出时间,待案件侦破后,本官一定来将军府探望二位。”
花无果在一旁看着说话一套一套的安誉,不愧是刑部尚书,客套话都可以随意拈来。花无果看了看周凤见凌冽的侧脸,不禁后背一阵恶寒,便不敢再看他。
“那么到家父下葬之前,周某会给刑部发讣告的,我就此拜别!”
花无果看着周凤见严肃正经的样子,忽然想起他还是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的人,心里不禁对眼前这个享誉大恒的骠骑将军感到敬佩,毕竟只有面对过无数生死的人,才能像他那样用最快的时间平抚内心。
“请慢走,周将军。”安誉回答道。
而准备告辞的周凤见转过头,正对上花无果黑白分明的眼珠,清澈澄净得好似一汪见底的潭水。花无果,无花果,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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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凤见走后,花无果和安誉都习惯性地回到安誉的书房里,花无果见部署已经做好了,便自觉地来到安誉的书柜上挑书看,而安誉也继续处理其他案件留下来的工作,两个人恢复了之前的静谧,就这样没有交流地做到了深夜。
花无果见已经很晚了,便想回房睡觉,可一放下书,便看到安誉坐在书案前,一只手挣着脑袋一动不动的,睡着了?花无果好奇地看着安誉。见他许久没动,果真是睡着了。
没想到安誉这个工作狂都有疲倦的时候,花无果蹑手蹑脚地走近安誉身旁,看着他俊俏的睡颜,心里却异想连篇起来。
这安誉的睫毛真的好长啊!嘴唇又红又润,真像那话本里说的“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没想到安誉居然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娶亲,我看他眼光都高到天上去了,莫不是天上的仙女才能配得上他,那他不就铁定打一辈子老光棍了?
花无果顿时被自己的想法逗趣了,小声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安誉的声音忽然在自己头顶响起。
“世,世子爷?我吵醒你了?”花无果慌慌张张地问道。
安誉摇了摇头,说:
“我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罢了。”
什么?那自己刚才这样那样掂量他,不就全被他知道了?
“花无果”安誉突然叫她,花无果随即看着安誉:“嗯?”
“我见你今晚一直没说话,书也没翻几页,是有什么心事吗?”
花无果没想到安誉观察如此入微,自己今晚确实心神不安的,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担心悯情生之事?”
花无果听罢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个悯情生太可怕了,他要报复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看过自己书的人,他比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更可怕,因为他更聪明,更没有人性,这样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产生杀人是想法呢?”
安誉听了花无果的话,一把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说道:
“刑部里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案件,每个罪犯的犯罪的原因各有不同,却又大同小异,不是因为欲望便是憎恨,欲望越大,所做之事便更疯狂,憎恨越大,所做之事便越残忍。在刑部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看到人性的黑暗,即便是文清也一样,可是我们想要破案,自己的内心就要足够的强大,我认识的花无果,是个敢在牢房待上三年的女子,这个怕是刑部很多人都比不上的,你还害怕什么?”
花无果没想到安誉居然会安慰自己,心里忽然涌出了丝丝感动,师傅走了之后,多少个夜晚,她看着暗无天日的牢房,含着泪默默地坚持下来,那时如果身边也有个鼓励自己的人,那该有多好啊!
花无果随即扯出了一个笑容,讪讪地对安誉说:
“世子爷,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