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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溪细嚼慢咽地吃完了早餐,又让老板娘打包了两份,这才结了帐,溜溜达达地往回走,正好,在楼下遇到了要去上班的贺妈妈。
贺佩兰当年为了生下她,不得不提前退学,连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拿到。
贺姥爷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为此自责不已,闺女是他当儿子一般养大的,不说事事从心所欲,但从来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唯一一件勉强她的事,就是逼着她学了中医,希望她能继承家业,传承衣钵,结果却落到这个地步。
其实,贺姥爷是关心则乱。当初,贺佩兰不愿意学中医,也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人们总对他们不知道的世界充满好奇,而对他们所熟悉的视而不见,但她更是个不服输的,既然去了她就要把学上好,因此,即便她在中医院里只待了三年,但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对于中医的基础知识掌握的十分牢固,再加上她从小在贺姥爷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总是比别人懂得多些,生下贺清溪后,她也没到外面去找工作,就给贺姥爷打下手。
慢慢的,凭着她在中医院的学习所得,和贺姥爷的倾囊相授,还有不断累积的实践经验,现在的贺佩兰已经成为附近小有名气的“老中医”了。
贺佩兰不禁医术了得,还眼光独到,紧跟时代潮流,提出什么“中医养生啊,中医美容啊”什么的,所以别看贺记里头就姥爷和贺妈妈两个坐堂先生,再加上几个辅助人员,收入却真得很可观。
药铺里赚的钱,贺佩兰全部投到了房产上,这座城市的房价虽没像一线城市的房价那样,飙升的那么让人惊心动魄,贺佩兰也着实狠赚了一大笔。
所以,贺清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当然,贺家也就是个小富即安,贺清溪的消费水平也谈不上为钱发愁。
贺妈妈正忙着赶去贺记上班,没注意到自家闺女,贺清溪紧走几步追上去,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妈妈,小笼包,给你和姥爷带的,”又嘱咐道“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贺妈妈心里暖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嘴上却说道“知道了,小管家婆。”
贺清溪目送着贺妈妈开车离开,直到那车影在拐角消失不见,才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贺清溪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厨房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严爸爸严时钧围着围裙的身影出现在贺清溪的视野里的时候,她还是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严时钧是一名律师,和几个朋友合伙经营着一家律师事务所,贺清溪重生这十几天里,他一直在外出差。
贺清溪走到严爸爸的背后,伸手搂住他的腰,“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想你了。”
上辈子她之所以中考的时候发挥严重失常,就是因为考试前得知严爸爸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中考前两周的周末,正好是严奶奶生日,严爸爸开车载着他们一家人回县里给严奶奶祝寿。
那天,她穿了一件特别漂亮的红裙子,是严爸爸去帝都出差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她一直没舍得穿,贺妈妈说年纪大的人喜欢小姑娘穿的漂亮喜庆,她也想美美的,所以就选了那一件。
那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夸她漂亮。
宴席结束后,大人们在屋里聊天,几个半大的孩子就跑到了酒店外面的花园里玩。
她本来和严晏在一起,但一个小弟弟跌了跤,严晏只得把他送回去,严晏姑姑家的表姐赵雅琳却走了过来,非拉着她去僻静处,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那时候,贺清溪虽然还懵懂,却也能分辨好坏,赵雅琳和她两个人针尖儿对麦芒,从来就没有姐妹一家亲过,刚刚下车的时候,赵雅琳一见她身上的裙子,就狠狠剜了她一眼,她才不要跟她去。
可赵雅琳到底大她两岁,几下将她拽到假山的后面。
“你有什么好臭美的?我告诉你,你不是小舅舅的孩子,严晏也不是你妈生的,你没有爸爸,也没有弟弟,你妈妈上大学的时候,被人抛弃了,没毕业就生了你,你不过是她带着的一个拖油瓶,这里不是你奶奶家,所以,你少来我姥姥家显摆。”
贺清溪现在也仍然记得那甜美但却充满恶意的声音。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赵雅琳是在放屁,她绝对不会相信她,她是在嫉妒自己,嫉妒自己漂亮,嫉妒自己裙子,嫉妒自己的爸爸比她的爸爸好。
可她还是趁着家里人都不在的时候,翻了主卧里那个上锁的抽屉,严爸爸和贺妈妈的结婚证是在她三岁的时候才领的,严晏和她的出生日期相同,但出具出生证明的医院名称却不相同,贺妈妈绝对不可能在一个医院生完一个,在去另外的医院再生一个。
贺清溪一直以为她和严晏两个是双胞胎,只不过严晏跟着爸爸姓,而她跟着妈妈姓。
她心中充满了困惑,不解,还有一股强烈的不安。
如果她不是严爸爸的女儿,那她是谁的?为什么那个人会离开贺妈妈?他知不知道她的存在?还是贺妈妈真的被人抛弃了?那她算什么?失败爱情的纪念品?或者干脆就是耻辱的印记?
她觉得自己原本是生活在坚固城堡里的公主,有慈爱的姥爷,有疼她到骨子里的爸爸,有温柔能干的妈妈,还有个高冷别扭的严晏,可是,原来她眼里一切的真实并不真实,她一个人迷失在黑森林里,到处是黑黝黝的一片,找不到方向,没有出口。
明明马上就要中考,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想学习,连中考的那两天都是糊里糊涂地过的,原来熟悉的都变得很陌生,原来会做的也都不会做了,这样的情况,她又怎么会考得好呢,果然,她的成绩一塌糊涂。
家里人希望她能复读,但家人、成绩,她通通不想面对,她将自己封闭了起来,远离了所有人,直到十几年后,她又回到了这一刻。
她觉得自己当初好傻啊,她怎么能那么傻?这是她的爸爸,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难道还能改的了他们十几年的父女亲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