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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狗娃子,为什么会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因为当地民俗,贱名好养活。给孩子起这种小名寓意健康长大。
我今年十七岁了,出生在个叫做房姥的小山村,本来家里的情况虽然困难,但勉强还能够过活。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妹,每年租种十八亩地主的佃田,虽然在交齐租子后,就只剩下些连果腹都不够的口粮,不过好在,我和父亲两个壮劳力,还能在地主家做长工,补贴些家用。
但这平凡而温馨的日子,随着自己被黄老财,麻栗坡民团派出的人,抓了丁后,都变了。真不知道家里少了我这个主要劳力,今后日子该怎么过!
弟弟妹妹们还能吃得到饱饭吗?母亲每天晚上是不是得做更多鞋底?父亲的老腰病,每个月要是不歇几天,可是会疼的下不了床?
还有该死的麻栗坡民团,说是每月给一块半大洋,可我从来都没拿到过一分一厘钱。
该死的黄熊!该死的麻栗坡民团!
以下是我加入麻栗坡民团后,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难忘经历。
……
四月,我们两个排一行42人奉命从麻栗坡驻地出发护送一支由十匹骡马组成的走私马队,走小道去往河口。准备用十天时间,在那里卖掉货物并返回麻栗坡。
这日天气晴朗,气温也很适宜,虽然仍显的有些闷热,但比平常闷热的其后,无疑要好上许多。
这天是马队踏上征途的第三天,也就是说还有七天,我才可以回到麻栗坡,获得完成任务的奖赏,并放一天假,回家看看亲人们。
这几天只要一想到这,我的心就激动,忍不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起来,思绪更是早就飞到了家里院子中的鸡笼上。不知道今年母亲能养活几只小鸡。
“哎嗨嗨,山梁梁上跑白马马哩,床台台上睡尕妹妹哩,马儿下了个骡驹子哟,尕妹妹生下个狼羔子嗷呵嗨……”
“狗R的,驴倌一大早就号丧呢,狗娃子,去前面告诉他,再嚎那骚曲,老子就把他的狗嘴给撕烂。”
排长怒火中烧地指派我去制止驴倌吼骚曲,其实我也觉得实在是难听,扰人清净。
“是!”我背好还是以前老湘军时期的鸟枪,快步抄到队伍前面,隔着十来米的距离,摇指着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驴倌,放开喉咙笑骂道:“驴倌,别再嚎了,再嚎我们排长可要撕你人了!”
驴倌不是本地人,乃一年多前,带着一个傻傻的婆娘,不知道从那个疙瘩角落流落到麻栗坡的。会一手放养畜生的手艺,便加入了麻栗坡民团的走私马帮,养养骡子,跑跑马帮。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那个傻婆娘,又会给他带上多少顶绿帽子。
傻婆娘虽然半傻半疯,可那身材,那长相,却是既水灵又丰满,没话说,整个麻栗坡,除了黄老财的两个姨太太,我还真就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真是可惜了!
驴倌没有理会我,仍然在那自顾自的高声唱着他那宛如狼嚎一般的山歌:“哎嗨嗨,穷人穷到肚子里,喝口凉水充饥哩,光棍光到心里头,搂着枕头当婆姨哩……”
我一脸气愤的来到驴倌身后,这时队伍,沿着山道走到了一个下坡处。
“驴倌儿!”我先叫了他一声,可他到好,愣是假装没听见,于是我便抬腿,冲着他的屁股,准备给他一脚,打算好好提醒提醒他,让他知道,我狗娃子也不是好惹的。
可还没等我的这一脚踢落实,他却猛的一回身,伸出手,打算抓住我的腿脚。
我仗着年轻反应快,想躲,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做动作,就被他一下抓实了,我心里顿时一慌,接下来他只要拧住我的腿脚,猛的向上一掀,我肯定就会摔的四仰八叉,下场极为难堪。
“哈哈……小子,你还嫩着呢!想踢我,记得下辈子在我前边投胎。今天就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走你……”驴倌得意的调侃着我。
我挣扎着想摆脱桎梏,但奈何一只腿悬空,实在是使不上力。
驴倌一招得手,得势不饶人,扯着我的腿左右摆动,就是不放手。
最后逼急了,我突然使出一个回旋踢,整个人腾空,踢出另一只脚,对准驴倌腹部狠狠来一下。
“嘭!”驴倌被我一脚踢中,嘲讽的笑容瞬间凝固,“哎呦!”顿时发出一声怪叫。
驴倌被我踢了一脚,不好受,我也没落得好,整个人“噗咚!”落在地上,摔的不轻,但毕竟掀翻了驴倌,面子上好看的多。
我的这一脚下了大力气,驴倌被我踢的身子趔趄,整个人没站稳,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同时从怀里掉出了一个大大的黑面馒头,馒头落地立刻顺着坡道朝下滚去。
“娘的。”驴倌叫骂一声,顾不得摔疼的屁股,连忙爬起来追了上去。
馒头滚,驴倌追!
“哈哈哈哈。”一旁的其他人,看到驴倌偷鸡不成反失了把米,被我这个楞头小伙子反将一军,纷纷毫无顾忌的嘲笑了起来。
走私马帮的日子极为枯燥无味,稍有点调剂,大家都不会放过,乐呵乐呵。
“老驴倌,你这是怎么了,连个小娃娃都搞不定,是不是上次回去被你家傻婆娘掏空了,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呀!”
“嘿嘿嘿嘿!”我也忍不住,跟着起哄的人们憨笑了起来。
“嘣!!!”
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嬉笑着的人们。
怎么回事?
我走了两步,顺着倾斜的坡道看去,见到的情景把我给吓蒙了。
我想下去看看,又想跑回去叫人,可是我的腿软得像二娘擀的面条,撑不起身子。整个人仿佛吃了麻沸散一样,趴在坡畔上呆呆望着,坡下面驴倌那没了半边脑袋的身子。
驴倌趴在那里,姿势很别扭,一只胳膊伸展到脑袋上指着正前方,另一只胳膊却压在腹下,好像手里拿了什么宝贝东西,怕人看见。一条腿伸得笔直,一条腿裂到了肚子旁边,犹如只剩下一条腿的蛤蟆。
我晃晃脑袋,揉揉眼睛,希望眼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幻觉,或者只是我无数个噩梦中的一个。
但一切都是真的。
四周的人似乎都在叫,整个场面成了一团。但我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好像大家都在演默剧。
当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枪声已经密集的响了起来。突然,呆愣愣的我只感到身后有人一推,我便一头栽入了一旁一个一人多高的坑内,身体刹那的腾空后,头与地面上的一块石头相碰,接着脑袋一歪,我便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十头骡马的嘶叫夹杂着人嚎,与嗖嗖嗖到处乱飞的子弹,编织出一曲别样的乱世乐章。
在伏击点,不知名的高地上。
“看来,麻栗坡民团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嘛!大家都不过是半斤八两,害我白担心半天。”
倪瑞观察着战场,随着战局的推进,他的心里越来越有了底。
他承认,马关民团战斗力是不怎么行,但更加不行的敌人,会证明它可以行!
此时,埋伏圈内的战斗已经进行了大约十来分钟,马关民团子弹打了不少,但倪瑞目视,除了刚开始突然袭击干掉了一些敌人,后面几乎没有对麻栗坡民团走私队,造成多少伤亡。
但因为占据着地势之利,李青山带领的一众精兵,得以居高临下,轻易将黄熊的走私马队和其护卫,压的抬不起头来。
再加上,两边还有的马关民团主力从旁协助。他们虽然人多枪少,但只要时不时开上几枪,显示存在,就已经是最有力的支援。
这一点,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却至关重要,正是因为有了前后两面的堵截,发现被包围了的麻栗坡民团走私队,士气大减,几乎没有发起任何反击行动。
“砰…砰…哒……”枪声如雷,大部分子弹却往往会被打偏,一是训练不到位,二是枪支老化,有些枪甚至连枪膛都磨平了,能开枪就已经是烧高香。
只有李青山率领的马关民团精锐,枪法好,使用的又是倪瑞兑换的新枪。各个犹如神枪手,只要下面的敌人敢冒头,顿时就是嘭嘭嘭几枪打过去,保准有所收获。
在这些神枪弹幕构成的雷雨下,山岭小道和路旁的沟林之间,俨然变成了一处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散乱的麻栗坡民团走私队及其护卫人员。
“啊……”他们发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嚎叫声,躲藏在所有能够藏身的物体后面,祈祷着死神不要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奶奶D,都给老子把枪举起来,反击,反击……”
只有少量有责任心的军官及一些穷凶极恶的士兵,还再尝试着反击,妄图以他们的武勇来稳住,慌乱无措,溃亡在即的大部队。
“敌人已经彻底乱了,节约子弹,让队伍开始冲锋吧!”倪瑞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对一旁的李青山下达了,发动最后一击的命令。
“是……”张大彪一直呆在倪瑞身边,随时警戒,等待吩咐。他的身份有些复杂,地位并不高,但工作却很杂,既是勤务兵,又兼着传令兵,有时甚至还要干些副官的活。
虽然很累,很费神,但他却乐此不疲,觉得能学习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记得让大家喊口号,尽量多抓俘虏!”倪瑞非常清楚这个时代中国士兵的战斗意志,他特意叮嘱道。
“是!”张大彪领命而去。迅速将倪瑞的命令传达给了一线指挥。李青山,王虎等人。
“吹冲锋哨,所有人跟我一起喊[交枪不杀,优待俘虏!],冲啊!”李青山一马当先,站在队伍前面,昂然挺立犹如一面战旗。不是他不怕死,而是麻栗坡民团走私队,几乎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偶尔打的一枪,也不知道偏到那个爪哇国去了。
小范围的努力注定是无法挽救大局的,在一边倒的压倒性优势下,伴随着冲锋部队发出的震天口号“交枪不杀,优待俘虏!”,十有八九的黄熊走私队成员都痛快的缴了枪投降。
而那些不识时务,仍然聚团顽抗的人,则被包围起来,毫不留情的予以彻底消灭。
“砰……”伴随着最后一声枪响,战场上的枪声消弭怠尽。除了天空中渐渐飘散的硝烟,以及几个伤员的哀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交战之前。
战斗全部完全结束,确认安全后,倪瑞带着张大彪,视察了一遍战场,慰问了一下己方的伤员,向他们允诺一定会给予医治,并保证就算将来留下残疾也绝对会想办法给他们一口饭吃。
士兵们对于倪瑞普遍还算信任。倪瑞的慰问许偌,很得军心。
三三两两的马关民团士兵按照编制,迅速打扫着战场,俘虏,枪械,以及最重要的烟土,全都迅速被整理妥当,由一排负责押送经由几条迷惑他人眼球的小道,绕道回往马关。
这时,系统提示才姗姗来迟:“战斗结束,马关民团获得胜利,己方轻伤8人,亡0人,消耗弹药133粒。击毙敌人9人,俘虏敌人38人,缴获枪支19支,子弹79粒,骡子10匹,烟土40箱。宿主获得奖励,2160胜利点奖励。”
YES!不论是战场直接缴获,还是系统给的胜利点,果然都足够丰厚。倪瑞心里就好像喝了蜜水一样,甜丝丝。这无本买卖,硬是要的,要的!
高兴过后,善后工作也不能放松,必须尽快完成。
这边地理位置虽然偏远,但并非无人区,要小心被人发现。
一排由梁兴国带队走后,倪瑞又让李青山王虎两人带着三排四排的人,尽量四处清除己方遗留下来的痕迹,并伪造出土匪作案的痕迹,以迷惑黄熊的侦察。
做完这一切的战场善后工作,倪瑞和李青山一起站在一处视野不错的山梁上,再次审视整个伏击战场,确认没有犯下任何错误后,便带着部队顺着另一条比较隐蔽的山路向一排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