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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大人邓飞肥大的一张胖脸正鼓鼓的吹着气,刚才来不及坐轿子,一路狂奔至苏家累的到现在还没喘匀了。但是乍一见苏家四小姐进门,直接忘了出气,腮帮子鼓的更高,眼睛瞪直了,早忘了来的目的。
钟义从身后使劲捏了把邓胖子,随即故作没事的站好,疼的邓飞连连倒吸冷气。可是左右两边看看,一时半会弄不清楚状况,也怪自己刚才走了神失了态,忙清咳两声。
“苏老夫人,本官原不该轻易来扰您老人家的清净,只是事出有因,这次的案子必须查明白了,否则亦有损苏家小姐的名节不是?”
苏老夫人年轻时丧夫,守寡五十年,更独自一人拉扯大儿子苏远思。故按其已故夫君品级,朝廷特破例封她为四品诰命夫人,较之邓飞的五品知府官衔还要高一级。
“纾儿,快到祖母这里来。”
听得祖母招呼,苏纾便由丫鬟搀着到祖母跟前站好。苏夫人瞧着孙女儿的模样不由得连连点头,府中虽然孙女儿几个,但是如四丫头这般好摸样的实在难得。
上官腾飞紧挨着上官锦琰冷冷低声耳语道:“给我仔细看清楚了,你与之相好的是不是眼前这个苏家四小姐?”
昨夜一见尚且历历在目,上官锦琰星目凝视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刚进门的苏纾,但见其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若非自己断定昨夜见到的也是苏四小姐,这会子只怕凭人如何说去也难相信两者是一个人。
“如此绝色姿容又身藏不露的女子,必然是眼高于顶,父亲竟然相信她会和自己私通。只怕自己愿意,苏四小姐也不肯做出此等为人不齿之事。”上官锦琰失神的暗暗自语。他可是放荡不羁自认文武双全才貌天下无二的上官家二公子,没来由的今日突然觉出自己也有配不上的人,忍不住掐了一把大腿确信不是被人下了迷魂药。
“纾儿,今儿个京城周府衙门说有一桩案子牵扯到咱家,所以让你来给他们当面说个究竟,免得被人说我们家门槛高摆架子,没的落人口舌。”苏老太太到底是见过世面,经过大事的老人家,说起话来绵里藏针,短短数句竟把个邓飞吓得两股战战坐卧不宁。
邓胖子正自忐忑难安,他这个人平日里还算有点急智,一旦遇到对手立马卡壳,只觉得一肚子的话要说就是吐不出一个字。
转眼瞅到身旁的钟义,钟义与苏家往来密切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关键时刻臭小子不出面为顶头上司解围实在令人恨的牙根痒痒。邓飞一时气不过,暗中挪动椅子往后退了退,直接一脚把钟义给踢了出去。
“啊!”钟义傻乎乎的尚未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大厅正中,一众的人意外的盯着他看。
事已至此,无奈之下只能抱拳道:“老夫人明鉴,这件事情是否与四小姐有瓜葛尚有待查实,我们大人亦不过前来核对罢了。按晚辈所想纾儿决不会做出与人私通的事情来,今日把话说明白,方才能还其一个清白。”
苏纾自打进门便觉得气场有些诡异,听了半天更加如坠九霄云中。
“私通,我与谁私通,谁与我私通?这话到底从何说起?”虽然身形未动,但是那一双水翦双眸透出的光芒可以射穿人的五脏六腑,扫过之处令人不寒而栗。
邓飞见时机成熟,慌忙令人将那方手帕递了上去:“四小姐看看这东西是否眼熟?”伸长脖子交代完,不料被苏纾的目光刺的身上一颤赶紧的缩了回去。
接过那方手帕,苏纾但觉倒是有几分眼熟,可是再看那上面的字“赠上官郎君”,而落款正是自己的芳名。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的猜想,到底是谁想将姚家与上官家的恩怨情仇嫁祸到自己身上,他目的何在,有何居心!
所有人的眼睛皆盯着苏纾的表情,试图从其神态举止中揣摩出一些内幕来。可是她太过冰冷镇定,就像一座没有气息的雕像兀然矗立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哼,就凭一条手绢你们就敢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辱我苏家门楣,损我名声,难道朝廷当真没有明白的人,还是那些法律条文都是用来混淆视听诬陷无辜良民的?”苏纾嘴角一丝笑意,却又笑的令人胆颤,说话字字落珠,颗颗脆响,皆砸到众人的心坎之上。
苏老夫人见孙女儿如此态度坚定,神色沉稳,早还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将孙女冰冷的小手怜惜的握在手心,不屑的看向邓飞等一种衙门中人。
邓飞顿时傻了眼,自己急于破案给姚家与上官家一个交代,没料到遇见个看似文静淑雅的女子竟也如此难对付。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肥厚宽大的手掌不停的擦拭着自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老夫人,证据是否是真当然还要仔细推敲,卑职亦是秉公办事,还望您老谅解。”
苏纾被邓胖子的模样差点逗笑出声来,一个肥头大耳的知府大人竟然如此狼狈不堪,亏他还敢登堂入室到苏府里兴师问罪。不长脑子的人,活该夹在姚家与上官家两大刺头中间受夹板气。瞧着脑满肠肥的模样,想必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趁机给他教训也不错。再看看其身旁的钟义,但见其一副憨厚老实的呆模样,不免又暗暗为之惋惜。
钟义哥哥文武双全,是个做捕头的好材料,只是跟在一个这样的上司后面还能做成甚事业来,当真是可惜了的。
“好了,我老婆子陪着大人闹腾了这半天也该歇歇去了,既然手帕非纾儿所有,那么凶手必然另有其人,大人还是赶紧查案去,免得误了正事。”苏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蟠龙雕松古色古香一只淡黄象牙杯抿了口水,算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苏纾忙扶起祖母,祖孙二人转身正要往门外走去,此时但听从人群后传出一个声音,“纾儿!我知你有难言之隐,可是我们为何不趁机将事实真相说将出来?”
上官锦琰突然从人群之后走出来对着苏纾喊出一句,语声含情脉脉,神态痴迷忘情。
上官腾没料到儿子竟然真会如此着迷于一个女子,直气的七窍生烟,五脏具焚,跟着上前猛然伸手掐住其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