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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尔拦在银格和七个逃犯中间,他脚下的地板在尴尬的气氛中咯吱咯吱作响。调酒师见多了冲突,但是如果马上就要爆发战斗的话,他也有些害怕自己受到连累,于是躲到了一侧角落。
留下来的酒客都是老混子,有的自身就挂着几条人命,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个少年和七人间的血腥交战,不论谁能获胜,他们都能得到一种感官的满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黑,钟楼传来了宣告进入黑夜的第一道钟声,洪亮而悠长的钟声从远处的钟楼飘来,像是战斗的号角。
银格霍然睁开了眼睛,不需要鲁尔叫醒,他敏锐的神经已经刺激他醒来。
同一时刻,七名逃犯也听到了钟声,他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手上的尖刀早已饥渴难耐。他们冲向银格,每个人的表情都狰狞可怖,像是凶恶的野狼。
周遭的人们鼓掌欢呼,他们爱极了这种场面。
白天的夜城太过平静温和,能满足他们的只有黑夜中的狂乱和血流。贵族们花钱在斗技场才能看到的场面,他们坐在这儿喝酒就能看到,多划算!
银格在欢呼中站起了身,他藏在黑色的斗篷下的手上握着东方式的古剑,青铜兽纹,厚重而深邃,像是从土里拔出来的文物,但是寒刃霍霍,只一闪就令人心惊肉跳。
“三百金币!”他忽地大喝,高速移动起来,以肉眼几乎无法跟上的速度穿过了第一个人的攻击。那人惊愕了一瞬,下一秒,感到腹部被穿刺的剧烈的疼痛!
古剑从他的腹部穿过,锋利的剑只给了他一瞬间的痛苦。
银格抽剑,挥振,血水沿着剑刃流下,没有在剑上沾染一点污迹。见同伴被杀,他们大叫着发动越发猛烈的进攻。
“东方名剑‘血洗’,是能够自动洗清剑上的血渍,专用来暗杀的剑。”银格耐心地解释着,身形穿梭在剩余六人的围攻之中,步伐轻松,游刃有余。
首领的力量极大,几次凶狠的攻击运用了斗气,将银格逼得步步后退,酒馆的地板在他的用力踏足下也断裂了几块,墙上划满了一道道伤痕。每道伤痕都有拇指般粗细,挂在墙上的画也被毁得不成样子。
这些毁坏都由失败的一方承担,如果有一方死了,就由杀死对方的人承担,这也是米勒伯爵的规矩,现在倒还没有人敢违反这个规矩。
鲁尔自己也端上了酒杯,坐到了顾客的边上,毕竟应该有的赔偿他一个子儿也不会少。
“四百金币。”鲁尔落座的同时,银格被六人逼到了墙角,沉重的六柄武器和肆意释放的斗气将他压在墙面上,可是银格居然大声报价,气息没有紊乱!
一个呼吸间,银格消失了!
谁都没有看见,谁都没有察觉!
银格瞬间站在了六人的身后,高举手臂,古剑的杀气从身后包拢着他们,令他们无从反抗和抵挡。
古剑的寒光“刷”地划过,皮肉瞬间绽开,鲜红的颜色泼洒一地,又倒下去两个人。
血顺着剑端滴答落地,汇聚在一起,像是一条细小的河流。
“你……你用的是东方暗杀术!你是谁?到底是谁?!”为首的壮汉终于慌了,他僵硬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指向他眉心的剑尖,脸色惨白。
他的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像是贴着冰块一样,寒意如针锥扎入肌骨。
他早该想到的,一个少年敢和他们叫板,实力一定早就在三级战士以上!况且对方居然还会东方暗杀术!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使用东方暗杀术的高手,那种战斗方式令他心惊胆战!
冷汗一层层地冒出,他仿佛看到了银格眼中刮着寒风,无可抵挡的霸道冷漠!
银格显得很惊讶:“你居然知道东方的暗杀术,了不起。这是我的老师教给我的招数。同样,老师还教我要做好工作,平时我接了活儿,就算对方出再高价都不会改变的。但——”一个长长的转音,银格继续道,“恰好今天是休息日,我的原则为钱让路,这张悬赏令现在出价六百,你买吗?”
“买……买……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给我几天时间……就几天……”
“抱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不等了。”银格摇了摇头说,剑刃一翻,顺势就要砍去。
“等等!等等!我有抵价的东西!”那人真是急了,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这里面是一块金刚玉,是我们准备送到南方玉兰镇的宝贝,护送费值这个数!”他伸出了手掌,两指张开。
“八百?”
“八百。”首领舌头打着颤说。
银格顿了一下,忽的笑了:“这么说,我们就是朋友了。”他伸手从怀里取出了那张悬赏令,将其抛到了半空,收剑的同时,纸张被一分为二。
看到银格已经毁掉了悬赏令,壮汉也把委托的资料双手递给了银格,但是几人依旧贴着墙壁,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互相看看,各自摇了摇头,无奈地站在原地。
“鲁尔先生,这里的赔偿?”
被银格这么一问,鲁尔递到嘴边的酒杯停住了,他微红的脸上浮现出狡猾的笑意:“老规矩。”
所谓老规矩,自然是米勒伯爵的那一套,还是由输的那伙儿人负责。银格满意地笑了,戴起了斗笠,跨出门去。
他刚一出门,脚步被一个酒嗝打断了。
“小伙子。”一名中年酒客远远地说,“你为什么总带着东方式的东西?在亚斯特还好,在有些国家,容易惹麻烦。”
“这是老师的遗物,我的老师是个东方人。”银格淡淡地说。
“你为了什么来这儿?”
“为了钱。”
旋即,他将剑挂在腰间,紧了紧斗篷,走入了渐近的夜色之中。
“哈哈哈,这场表演真是不错呢。鲁尔先生,没想到小小酒馆也有这么精彩的场面。”刚才说话的中年人再次开口。
他一说话,酒客们都沉默了。唯独被打败的四人怒气未消,感到被嘲讽了,大怒之下朝那人走去。
几人怒目圆睁,浑身肌肉紧绷,头上青筋直暴。“你是从哪儿来的醉汉!他妈的敢嘲笑我们!不想死的话,替我们把钱还了!”
“好说,好说。”中年人举起双手,一副妥协的样子,但说话方式极尽优雅,“鲁尔先生,损失赔偿都由我来。”
鲁尔一听,慌忙地点头。
“可是,”中年人站了起来,他一身风衣纯黑,粗厚的质地看上去像是披着一副盔甲,竖立的领子高高遮住了下巴,既能够挡风,也显得一丝神秘。他长相普通,但身材高大,站在那里仿佛一道铁幕,硬朗的身形曲线和凸显出的肌肉轮廓就连贵族家中的守卫也自叹不如。他将手中的《圣言》打开,闭上了眼,“我想先清理一下垃圾。”
“世人的罪恶,神都看在眼里,你犯下的过错,必被天上降下的烈火与雷攻击……”
“你现在读这些废话也没有用了,赶紧交钱走人!”为首的壮汉哪能听他说长串的废话,立刻恢复了那副凶狠嘴脸,粗鲁地去抢那卷《圣言》。
中年人猛地睁开眼,恍如天威!
“怎敢亵渎天父!”
他的速度快到四人根本看不到,比银格还要快!
壮汉们那一刻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身形,浑身汗毛竖起,冷汗如浆。《圣言》被中年人合上的一瞬,雷光和火焰齐齐出现,卷集着四人,如同野兽一口吞噬了猎物,他们在光芒中哀嚎,瑟瑟发抖,骨骼发出噼啪地响声。
从嘶哑的吼叫到像是饥饿兽仔的哀求,他们越来越虚弱,最后仿佛脊骨被抽空了一般,瘫软下去。酒客们和鲁尔照常喝酒,刺耳的声音仿佛被屏蔽在外。
中年人更是一点都没有动容,火焰更加盛烈,赤红的火舌舔舐着空气,“火焰能净化你们的灵魂,审判奸恶,愿天父保佑。”他打了个响指,火消雷散,几人化作了飞灰。
“米米……米勒伯爵,这……”鲁尔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
“放心。”
中年人只给了两个字,然后走出了大门,黑色的衣着,融入了渐黑的天色中。身后的酒馆随即点亮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