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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卖了近一千多，我很是开心。晚上阿叔又带我回了他母亲家休息。我借口鱼在车上不放心，晚上睡在了车上，其实我是睡不惯外面的床。
在阿叔家洗完澡后就回车子后座躺着。手指因为白天刨冰又红又肿，白天被冻麻木了，不知道疼。晚上才感觉有点被蚂蚁群攻的感觉，挠着心的疼。不过摸摸钱包里的钱，还是很欣慰了。第一夜我几乎没睡，三十多的温度睡在车上是件非常痛苦的事，而且山里蚊子太多了。我没想到要准备蚊香和去蚊油，整了一夜的血的奉献。
不过山里的夜景真的很美，天蓝的没一点杂质，星星亮亮的。没有了闹市的喧哗，充斥着人们的听觉。没有了五彩的迷虹灯，迷失了人们的方向。四周一片宁静，一些小虫子在绿叶下小草中尽情地歌唱。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早早关灯入睡了，远处几盏灯火让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安详之中。一阵小风飘过，满是果子和绿色的香味，清馨宜人，让人陶醉。仿佛有点置身世外。对车上的我来说，夜是孤独的，可是这里的一切却是那么的美！不带一点修饰，不带一点娇作，不带一点虚伪，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怡然，那么的平淡！
剩下的鱼我们卖了两天的时间。每天早上五点就得赶到一个村子开始卖鱼，白天就一直在山路上颠簸。有些村子跟村子之间开车要三四个小时。南方的天气又湿又热，一天下来我身上几乎没有不被汗湿透过的地方，进村子了就得先把箱子抬下来，卖上一通子就一身汗。出了村子在车上开着窗吹干了，下午又湿透了。晚上睡在车上肯定是休息不好，所以异常的辛苦。手指因为刨冰都失去的知觉，也不管腥不腥，就直接放嘴里哈点气暖和暖和。基本上一天里，都是开车，卸鱼，卖鱼，再上车，开车找村子。从早上五点到下午八点就重复着这活。
我一直咬牙坚持，一声苦也不吭，有时候还自己说点笑话让自己乐乐。阿叔被我的毅力感动了，每到一个新村子他都自己主动下去喊，卖鱼的时候有人用方言问我他也是抢着回答。
阿裙在第一个晚上打过电话，就问我鱼卖得怎么样，连声苦都没问，后来再出来卖鱼电话都少打了。
辛苦也是有回报的，第一次进山卖鱼就卖光了。更主要的是我认识了很多水果树，有龙眼树、荔枝树、树菠萝、香蕉树、土菠萝、木瓜、罗汉果、榴莲、芒果等等等等。当然还有我一直羡慕的椰子，刚从树上摘下，新鲜的很。用刀在椰子果上砍个小洞直接喝，很爽！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种当地人也叫人生果的果子，味道很甜很香，果肉颜色有点像烤红薯。外表有点像猕猴桃，但比猕猴桃光滑，颜色有点灰褐色，不是很起眼。不过跟我们现在超市卖的人生果截然不同，味道也好的去。这种果子在市面上到现在都没见过。
可惜的是山路真是太偏僻了，这么多好的果子因为没有一条好路，价格低的让人惊讶。从树上刚摘下的龙眼最高也就是卖个一两块钱一斤，最便宜的时候就卖个五六毛一斤。有些包山家庭一年的收入都不足三千。
卖完鱼回到东兴，按阿裙母亲的进价跟她结完帐剩了七百，加上这几天的油费和车子的磨损，我很清楚这趟也就赚了个两三百。还没算阿叔的工资。如果一个月就进山卖上三次鱼，也就是为阿叔忙工资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生意开头都是这样，要是能赚很多那些山头早都已经被车子压成的高速公路了。那些会做生意的人还不把头都挤破了抢着做。哪还轮到我的份。
阿裙倒是很开心。高兴之余她告诉我，以前我曾经开玩笑说跟她回东兴，她就跟她母亲通过电话聊起这话题，她母亲也就是想让我来东兴卖鱼。阿裙的表情很是骄傲。我也不想打搅她的开心，苦自己都已经吃了，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了。阿裙似乎也不会理解。
鱼不是每次都能拿很多，多数的时候拿的鱼根本不够我的路费，阿裙母亲就让放市场里卖。阿裙就帮她母亲在市场卖鱼，哑巴妹负责在阿裙要鱼的时候送去市场。方言听不懂就跟瞎子没两样，我就呆在家帮做做饭，顺便再帮冰冰鱼。门都很少出。偶尔早上下去吃点米线。
说实话，每进山一次，少的三天，多的四五天。回来了休息半个月都恢复不过来。有些时候跑的路多了，感觉身体都被颠空了，一回家就想躺着，什么都不干。可是毕竟是阿裙的家，真不做点事会感觉有压力。
在来东兴前，我已经把我电脑升级奔3了，让物流发了过来。所以我就在房子装了一宽带，没什么事就呆在房子里上上网。
阿三也很喜欢上网。有时候见我不在就跑我房间去玩玩。一切都很正常。一天下午我从外面修车回来，突然发现阿裙小舅坐在我电脑前，显示屏上是地下**彩网站，五颜六色的小广告不停地闪眼睛。阿裙小舅看到我回来，冲我笑了笑，继续！
晚上我跟阿裙说起此事，阿裙的反应很平淡。她平静的语言却让我是大吃一惊。
原来阿三并不是没事做，他是一地下**彩的马仔。地下**彩是香港**彩的翻版，而且更简单，就猜香港的**彩开奖号的最后一位数，买价是两元一注，赔率由幕后庄家定，多数是一比二十。区别就是香港**彩是合法的，而地下**彩是非法的，所以取名地下**彩，有老鼠的寓意。这东东非常收当地人欢迎，有些人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阿裙说她的父母都喜欢赌这个东西，这几年没什么钱了，赌得也就没以前大了。她母亲曾经一个晚上就下三四千的赌注。这也是阿三做了马仔也没人反对的原因。
而阿三做的事就是在香港**彩开奖前几个小时，拿笔和纸坐在桌子边，那些喜欢赌的人会自己打电话给阿三告诉他买几号，下多少注。阿三都一一记下。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干扰他的。当然阿裙的父母可以方便到连电话都不用打，而且还可以拿别人的号做参考。香港那边快开奖了，阿三就把纪录下的再电话告诉庄家。第二天再根据记录，哪个中了哪个没中去收钱发钱。阿三从中抽取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