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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有福最终利用手头上的收据收到的货款共计36580元。
自己算了一下,公司欠自己的工资加上提成有5万多,那么还有一万多不够抵自己的工资,但是自己丢失了公司7800元货款,算下来也就几千块的差额了。那就算了吧,毕竟自己提出了辞职,估计老晁也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了。
那么趁热打铁,赶紧走人吧,弄好了新公司也差不多过年了。明年好好的打个翻身仗。
说干就干,谭有福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
叫上陈春友一起往东莞出发。
临走前谭有福想了想,决定再带一台饮水机抵数。
陈春友还在旁边说:“不如把跑业务的摩托车也开走吧。这么破旧的摩托车当二手货卖出去的话,也就值一两千块钱,用来抵你的工资还远远不够呢。”
谭有福深以为然。
最后的结果是,谭有福和陈春友两人同时离开番禺分销点,并开走了用于跑业务的摩托车,以及一台成本价值二千元的饮水机。
按照谭有福的想法,他这样做自己不亏,公司也不亏,两清了。
然后就彻底把这事给丢开了。
到了东莞,谭有福立即忙了起来。
租场地,办证件,买设备,进材料,招工人,印资料,忙得不亦乐乎。
陈春友全程跟进,俨然成了新公司的“开国功臣”。
时间如白驹过隙。等到新公司筹备好的时候,已经到了春节了。
谭有幅意气风发地回家过了个肥年,颇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春节一过,小夫妻俩就相携着赶到东莞。把才七个月大的儿子丢给了二老在农村老家带。
新年开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人才市场招聘工人。
烧焊师傅最起码得招一个,装配工有了陈春友帮忙,再招二三个就差不多了。主要是招业务员。招多几个回来每个镇放一个,不管是工厂学校还是企事业单位,都要纳入目标客户。
对于不能挖到旧公司的烧焊师傅阿雄,谭有福觉得很是遗憾。
从人才市场招来的烧焊工一连试了十多个都不满意。不是不懂氩弧焊,就是烧焊出来的产品有瑕疵。
如果不能找到满意的师傅,将直接影响到产品的质量乃至影响到销售量以及品牌的声誉。
其间,谭有福带着刘若男拜访了另外两个股东。
大股东姓潘,在东莞拥有六间私人学校,因为是陈旭东的客户而对这种产品产生兴趣进而投资建厂,是个颇具眼光的商人。
另一个股东杨先生是潘先生的亲戚,目前还在给别人打工。
所以新公司真正的主事人就是谭有福。
现在刘若男来了,那么理所当然的就当起财务,会计的工作。
因为公司刚起步,刘若男还要兼顾煮饭的工作。
一个月过去了,刘若男觉得实在是太累了,只好考虑另找一个人专门负责煮饭的工作。
这天陈旭东带着妻儿过来东莞玩。谭有福灵机一动:“要不姐姐你过来帮我们煮饭怎么样?反正姐姐现在也没有工作。小外甥也可以在潘老板的学校上学。至于姐夫……周末或假期都可以过来看看。”
刘若男也在一旁诚恳的邀请。姐姐自然是满口答应。
姐夫沉吟了一下,最后开玩笑道:“那自然好,你帮我养着老婆孩子,我也可以省下一笔开销。还有什么说的。”
事情就说定了,众人皆大欢喜。
因说起旧公司的事情,谭有福就问:“……不知番禺区现在派了谁过去?”
陈旭东道:“也是你的老熟人,黄志军。”
***
又一个月过去了,所有的人员全部到位,公司终于走上正轨。
十几个业务员经过系统的培训,划分好区域,就立即走向市场。
车间里工人的作业在陈春友的带领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谭有福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天早上,谭有福和刘若男一路说说笑笑地从外面租住的房子开摩托车回到公司。
眼看就要回到公司门口。
就在此时,在距离公司门口几米之外,在两人毫无察觉之时,突然走上来四个人,其中二人中一人迅速按住摩托车,同时对着谭有福夫妻扬起一块什么牌子,一人利索的把谭有福反剪双手拿起手铐铐住。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着。
谭有福挣扎起来,血液上涌,满脸通红,怎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的,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他压根就没往那件事情上想。
两人很快就把谭有福押到旁边的一辆面包车。
原来这辆车一直就停在这里,夫妻俩居然全都没注意。
刘若男紧紧的追上去,一边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奇怪的是那些人居然没有答,刚才举牌的那个人又把牌对着刘若男举了一下。
刘若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谭有福就已经被押上车扬长而去。
刘若男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敲击着胸腔,仿佛稍稍张开嘴,它就能从嗓子眼跳出来。只觉两耳轰鸣,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办。
几乎是本能的,她就拿起手机,给谭有福拨了过去。
电话只嘟地响了一声,就被掐断了。
警车里,民警把谭有福的手机关机并立即没收。
谭有福的眼里满是绝望。
一个民警道:“有人起诉你利用职务之便非法侵占公司财物,现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谭有福听了大吃一惊:“我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民警打断他:“有什么话跟我们回看守所再说。”
刘若男这边。
周围迅速围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人。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上班了。
无论是手里拿着油条豆浆的,包子馒头的,还是嘴里扒着炒粉盒饭的,无不眼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情。争先恐后的争取最佳位置。
不多时,便以刘若男为中心点,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个大圈。
有那后来挤不上的,焦急的扒拉着前面的人探问:“出了什么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知情者就答道:“刚刚这里有一个人被戴着手铐抓走了。”
“喔?什么人呐?”那人激动的双眼发亮。
“应该是那间厂的吧,刚刚就是在厂门口被抓的。”有目击者不确定的道。
“我告诉你们啊,刚刚被抓的那个人就是新阳公司的老板。”有知情者就透露。
“哎呀,你怎么那么清楚呢?”
“我姐姐的小姑子的老公的妹夫今年刚被招聘进去,听说啊,这间公司是去年年底才开的,过了年才刚开始招工呢……”
“……哎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法……”
“……说不定偷了东西……”
“……也许是打了人……”
刘若男对嘈杂杂的议论声一句也没听进去,耳朵自动屏蔽周围的声音,只听得见自己嗵嗵嗵的心跳声以及嗡嗡嗡的耳朵轰鸣声。
心里疑惑:“是谁,是谁绑走了我老公?是绑架?黑社会?我们应该没得罪什么人吧?不对,那些人怎么有手铐?难道是派出所的人?刚才那个人手里晃了一下的应该是工作证?可为什么没给自己看清楚就收起来了?老公他到底犯了什么法要被派出所抓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对,我应该去报案,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抓走了……”
刘若男两眼发直,面色煞白,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公司里跑。
围观的群众齐刷刷的往两边一退,自动让出一条八卦大道来。
有个刚才一直拼命往里挤的小姑娘刚好挤到这里,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跌了进去。手里一直捏着的一杯豆浆,好巧不巧的被压在了胸口下并呈喷射状喷了出来。
众人哄堂大笑。还有人尖锐地吹了一声口哨。
小姑娘满脸通红。
这时又走进来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小姑娘。看样子最多也就是初中刚毕业。
这小姑娘一把拉起地上的小姑娘,还呆呆的问:“咦?人呢?”
众人忍俊不禁。
就有人笑道:“人都跑了……”
“哎,没热闹看了,上班上班……”
“不对啊,摩托车还在这里呢,刚才那个女的往厂里跑了……”
“对对对,等一下肯定还会再出来的……”
“那就再看看……”
“哎呀,快迟到了……”
“再等等……”
刘若男踉跄地跑回公司,陈旭东刚好今天过来看老婆孩子,夫妻俩此时还没起床呢。
她抬起手,用力的拍着门,急促叫着:“姐夫,姐姐,快起床……”
陈旭东听着刘若男变了调的叫声,一个鲤鱼打挺赶紧起来就去把门打开。
刘若男一看,姐夫光着膀子,全身只着一条底裤,姐姐也正手忙脚乱的在穿衣服。
刘若男顾不上尴尬,进来把门一关,急急道:“有福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