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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安三人离开熟悉的小屋已经两天了,三人日夜赶路,据曹普德说,再一天的路程就要踏入袁州的地界了。林武安自从上次见了曹普德神乎其技的箭术外,一直仰慕。于是在路上,又向曹普德讨教箭法,曹普德见他这么上进,也想好好培养一个好苗子,便用心教授,林武安奋心学练,进步神速。只是现在曹普德只有一张精弓,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了。
距离袁州越近,曹普德的心情越来越复杂,毕竟离开老家已经五六年了,近乡情切,师傅他老人家现在不知道身体还好吧,唉,说来惭愧,自己只顾着自己的小家,连为师傅尽孝心都做不到。还有曹不凡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这当父亲的可真够差劲的了。亲儿子都不管了,一股脑儿全丢给师傅他老人家了。现在在外面呆不下去了,才想起来回老家。自己真是没用。
曹普德在前面走着,林武安和蓉儿在后面落下几十米慢慢跟着,林武安边把蓉儿身上的包裹背在自己身上,边问蓉儿:“你哥哥曹不凡怎么不和你们一起出来呀?怎么一个人在你们老家呢?”
蓉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悲痛地道:“这件事你可不要问我爹爹,他会伤心的。五六年前,我娘差点被坏人羞辱,为保自己的清白自尽了。我爹为我娘报完仇,就和我出来了,说是想过点平淡的生活,不想再打打杀杀的了。可我哥哥却非要跟在祖师爷爷身旁学本事,说长大以后要保护我和爹爹。”
林武安歉疚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娘的事。你哥哥真有志气。”接着问道:“你祖师爷爷很厉害吗?”
蓉儿扬起头,说道:“那当然了,我爹的武功都是跟着祖师爷爷学的。”
这时,曹普德在前面喊道:“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呀,快点吧,今晚我们还要赶到前面的客栈呢。”
两个时辰后,天已经全黑了,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方圆二十里内唯一的朋悦客栈,这里已经是踏入袁州的地界了。
当天空中飘起雨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跨进了三层楼的朋悦客栈的朱红色的大门。一进到大厅,才发现这朋悦客栈内部简朴不失大气,竟是那种类似四合院的那种格局,中间是一个露着天窗的、四周围绕着各种香花贵草的一个小广场,小广场下面是静静流淌的小溪,四周更有六条小木桥通向客栈的各个方位,更奇妙的是,那个天窗是活动的,此时雨越下越大,客栈的管事忙让人把天窗关住,以免下面的桥面湿滑,影响客人行走。同时把四周的风灯全点着,整个客栈照的灯火通明的。
林武安三人刚进到大厅时,已有客房伙计过来招呼,曹普德却是熟门熟路要了三间客房,客房伙计领三人去所住房间。
客房在二楼,客栈伙计在前带路,三人跟着上了楼梯,来到三间刚好紧挨着的客房,林武安三人各自走进自己客房,当然,下意识地把曹蓉儿的房间放在中间了。
林武安把随身包裹放到客房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出门等曹叔和蓉儿出来,顺便熟悉了四周的环境,这也是林武安的职业习惯,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先要熟悉地理环境,看哪些位置属于比较好的有利的攻击环境,哪些地方可以迅速逃生。比如说,这个客店,比较好的攻击的地方当然是三楼,其次是二楼了,当然天窗那里如果可以的话,那里居高临下,是一个更好的攻击的地方,只是那里距离一楼有点太高,距离有点远,攻击的话,需要更精锐的弓箭手,还要配以强有力的弓才行。
逃生的话,大厅的大门、二楼、三楼的窗户,以及那个天窗都可以逃走,虽然要借助点工具才行。当然容易逃走的地方,都是重兵把守重点关注的,会困难的多。
正在思考的时候,曹普德从房间里出来了,曹普德此时换了身精干的武士服,左边腰上挎了把剑,一脸英气,好像一下子都年轻了好几岁。
再看看自己,虽然身上穿的也算整洁,可是却是一身猎户的打扮,上身还穿了个曹叔以前猎获的猛虎剥皮以后做的一个背心,这要是在自己以前的那个时代,虎皮那可是属于皮草的范畴,可在现在这个时代,虎皮根本没人稀罕,别人一看自己就是乡下来的野小子,呵呵,想到这里,自己都有点自嘲了,不过,这有什么,自己并不是很在乎,反而很喜欢这张虎皮做的背心,很暖和呀。只有那把从那锦衣公子身上得来的宝剑还像点样子,林武安也就毫不客气地自己用了,别在腰间。
这时,蓉儿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穿了身粉色的衣裙,头发只是松散的批在肩上,只用了一个发夹别着,反而有了点,嗯,是有了点女人的味道,林武安心里想着。
看着林武安发呆的样子,蓉儿盈盈一笑,上前用白皙的小手在林武安眼睛前方晃了晃,说道:“安哥哥,你眼睛怎么发直了呀,咱们赶紧下去吃饭吧。”
林武安尴尬地一笑,就被蓉儿挽着胳膊走下了楼梯。
三人拾阶而下,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刻,大厅里已做了七八桌的客人,每桌都围坐了至少四五个客人。其中,占了客厅中间最大的圆桌那桌共有八个人,刀剑就那么扔在桌子上,除了一个脸色略显苍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书生外,其余各个满脸横肉,露出的胳膊上纹满龙虎,这些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边吃边大声笑骂着,只是奇怪没有人喝酒。
引起林武安注意的还有一桌坐有五个客人的,之所以惹林武安留心,是因为这五个人中有四个人都是统一的黑色着装,人人气定神闲,身上都挎有兵器,而坐在上首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却是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更是引起林武安一丝淡淡的威胁,这是一个高手,这些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低声谈论着什么。
另外一桌也是八个客人的给林武安留有深刻印象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华服的、方面大耳、年约四十的豪汉,眼睛闪着精光,给人一种极难应付的感觉。客桌上其他客人一看就像保镖护院之类,人人腰上挂着刀剑,精龙活虎似的。
其他几桌都是些苦力、杂役之类的普通客人。
林武安心想,根据那安疯子给自己移植的资料里所说,这大元朝是禁止汉人携带兵器的,可眼前的这些人,基本上除了那些苦力外,人手一件武器,可见,出门在外,人人自危,这大元朝快要大乱了。
林武安三人来到一张空桌坐下,立即有小二上前来伺候,并拿出一个精美的菜谱来,看得林武安满是好奇,这元代的客栈都有菜谱了,只见上面的字是当时流行的那种赵体字,圆润秀丽,外柔内刚,再加上精美的饰边,厚重的纸质,使得这菜谱看上去很上档次,林武安不得不佩服这客栈老板的经商头脑了。
曹普德微笑着示意蓉儿和林武安点菜,蓉儿欢喜地看起菜谱,点了个蜜酿蝤蛑,一个青虾巻,然后把菜谱拿给林武安,林武安一看上面的字,头都大了,全都是些古字,有的还认识,有的根本不认识,只好对着小二说道:“来个红烧鱼吧。”
曹普德最后又加了一坛子酒,小二答应着离去。
在蓉儿点菜的时候,那桌满脸横肉的客人已经注意到林武安三个人了,这时,一个脸上布着长长的一道斜疤的人放浪地高声喊道:“喂,那边的小娘子,来陪哥哥喝个酒吧。”
其余之人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光头更是笑骂道:“疤脸李,你还不如叫人家小姑娘直接做你的压寨夫人呢。”
那疤脸李淫声笑道:“我当然没问题了,就看人家小娘子愿意不。人家小娘子要是愿意的话,徐光头,你到时候可不要插一腿哦。”
蓉儿满脸愤然之色,骄傲的胸脯气的一鼓一鼓的。
曹普德脸色阴沉了下来。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往这边张望而来。
林武安腾地站了起来,没有人可以这么公然污辱自己的,嗯,是自己的“妹妹”,,正要出手教训这些嚣张跋扈的痞子时,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喝道:“不得无礼!”
那个病脸书生此时站了起来,用眼色制止住了那群骄横的手下,转过头来面向林武安三人,脸上挤起笑容,虽然看上去比哭还难看,道:“小人手下不懂规矩,冲撞了几位大爷,还请多多包涵。”
林武安给弄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这几个人唱的哪出戏,对方的块头比自己大,对方的人比自己多,还要这么低声下气的道歉。
林武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那病脸书生见林武安没理自己,只是呵呵一笑,坐了回去。其余之人明显对林武安有着一股敌意,其中几个看向蓉儿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小二把林武安他们点的酒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林武安无心酒菜,曹普德倒是多见少怪,招呼蓉儿吃菜,为自己满上了一碗酒,又要为林武安也满上一碗。
林武安心里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看见曹叔正为自己满酒,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那群痞子酒桌上怎么没上酒呢,不动声色地道:“曹叔,酒有问题。”
曹普德听了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正常一样坐到位子上去,招呼有点失措的蓉儿道:“蓉儿,吃菜。”并为蓉儿夹了一点菜。
林武安心想:“和我玩阴的,嘿嘿。”大声道:“小二,再来一坛酒。”,说完,和曹普德干了一碗,当然曹普德心领神会的没喝这酒。
林武安刚好正对着那群痞子,那群痞子见到二人都喝了酒,心里都偷乐得,脸上的喜色都掩饰不住了。
正在这时,邻桌的几桌体力稍差的苦力、杂役扑通、扑通的都倒在桌子底下,方面大耳的那个豪汉那桌也开始有人往地上摔去,那豪汉脸色大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豪汉自己也是觉得浑身乏力,用不上一点劲,只是用手硬撑着客桌,才没跌到桌底。
那白衣高手和他的那四个手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细汗从额角渗出,几人想强行站起来,拔出佩剑,咚地一下又无力地坐回座位上。
只有那坐满痞子的那桌人全部站起来,过去几个人,把那些还坐在椅子上的几个全一脚踢倒,那病脸书生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吩咐道:“徐光头,快发信号,让大当家带人过来。你们几个把他们用绳子全捆了。”
接着,那叫做徐光头的把三只点亮的灯笼依次挂在客栈的屋檐下。
剩下的其他人把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全拿出来,一个一个拎小鸡似的把所有人都捆起来了。
那疤脸李嘿嘿地笑着,朝着林武安这边走来,眼睛色迷迷地看着身子发抖的曹蓉儿,嘴里叫道:“小娘子,这下没人救你了吧。”说着话,走到林武安身边,一脚踢过去,狂喝道“你还不给我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