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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赔钱什么的,当然不是真的要钱。
对方瑾他们这些人来说,想要钱的话,凭了那些神乎其技的手段,不拘多少黄金白银都能弄到。但他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就是肯舍了金山银山,也换不回来。
若说有用的,修士之间的硬通货却是一种蕴含着精纯灵气的玉石。
只是,方瑾扣下了刘潇的玉剑,却不可能不还给人家。这玩意儿据说就是那些大修士,也得花费了老大的苦工才能练就,是专门给自己后辈保命用的玩意儿。
这剑器价值之高,由此可见一斑。就凭他方瑾一个都还没能正式拜入门派的小喽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给人真的扣了。
但是……不借机蹭点好处,感情上实在是接受不了嘛。
方瑾说了让赔钱,刘潇不明就里,也不知这位师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被方瑾上双眼放着光地上下打量,刘潇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直感觉自己像是个待宰羔羊。可他本就是个老实孩子,自己理亏在先,也就忍着不适一脸幽怨地应了下来,“那师兄你说吧,要我怎么赔你。”
方瑾做道貌岸然状,欣慰地不住点头,心道这孩子还挺上道嘛,脑子里一边飞快的转过无数念头。
要灵石?不行,这孩子也是个炼气期的货,撑死了一块两块的也没什么用。
要丹药?不行,我是个天才耶,嗑了药反倒搞得真气驳杂,要重新炼化还得浪费功夫。
至于秘法神功什么的,更不用想了。
刘潇虽然是天河剑派出身,但没有正式拜入宗门之前,所有修士能接触到的都是各个宗门的外围功法。
至于那御剑秘法,却是人家长辈传下,他就是想给方瑾,方瑾也不敢学。
是以,刘潇能给出来的,说不定还不如方瑾自己在书院学到那些呢。
如此想了一阵,方瑾的表情渐渐比刘潇还要来得幽怨,看向刘潇的眼中鄙夷之色更是越来越重,连个敲诈的价值都没有,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修士家的孩子。
另一边,刘潇被方瑾看的越发瘆得慌,他又想着你方瑾没事欺负我干嘛,有脾气你去找那几个跟你一样变态的啊。
如此想着,刘潇忽然有些生硬地说道,“师兄,我那剑器没什么好看的,你要对这玩意儿感兴趣,李寒师兄那也有一把,比我这个好了无数倍,你去借他的来参详啊!”
“咦。”方瑾心里咯噔一下,“你说李寒也有?”
叫做李寒那人也是方瑾同窗,这一届书院里当之无愧的翘楚之一,和方瑾一样,李寒两个月前就报了名要去走那问心路。
方瑾常常自夸是个天才,却也不敢腆着脸说自己就比李寒天赋要好,偌大书院,和李寒差不多的还有三人。论天赋悟性,方瑾和他们几人间的差距并没有大到足以产生质的区别。
如此一来,他们比方瑾早接触仙道的那些年头就成了不容忽视的优势。
刘潇借着天河剑派的秘法使出的御剑手段,方瑾自信任他准备多么充分,也能稳稳胜过,可若是同样的手段换成那四人中的任何一个来使,方瑾绝逼半点犹豫都不带的就直接举手投降。
可偏偏方瑾又不能一直这样投降。
一年之后的门派考核,就算他能走通问心路成为真传弟子,之后到底能拜入那一峰支脉,说不得还要落在文武考的成绩上。
紫霄宗有上三脉,下四脉,要是他豁了性命好不容易当了个真传,最后却因为文武考成绩太丢人,灰溜溜的去了下门那几脉……那个画面太美,方瑾拒绝接着往下想。
方瑾终于发现刘潇这位同窗还是有点用的,如果能通过他多少了解下李寒的手段,到时候在武考里对上,也能多出几分胜算……或者输得没那么难看。
方瑾于是笑起来,嘴角勾起的幅度也越发亲切,“师弟怎么说话的呢,一点都不亲近。这样可不好。”方瑾拍了一下刘潇肩膀,埋怨道。
师兄你有病吧?刘潇脚下一颤,差点没站稳。
方瑾把剑举到眼前,啧啧有声地打量了一番,又扯了衣摆细细地擦了,这才递还给刘潇。
刘潇依旧懵圈,下意识伸手握住,想要抽回来,却发现抽之不动——方瑾依旧死死握着剑柄,那只白皙右手,反倒像一把铁钳。
抬头看向方瑾,刘潇一脸茫然,“师兄?”
方瑾笑容灿烂,说道,“刘潇师兄过些日子能抽些时间陪我切磋一下吗?恩,就用你们天河剑派的御剑的手段。”
刘潇神色一动,联系起刚刚自己提到李寒后方瑾的变化,心下便多了几分明悟。
心里转过几个念头,刘潇点了点头。
“好兄弟!”方瑾哈哈一笑,手上一松,任刘潇把玉剑拿了回去。对自己这些同窗,方瑾还是放心的,只要他们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
至于刘潇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不是方瑾关心的内容了。
达到了自家目的,方瑾和刘潇约了个切磋地时间便告别走了。
走出去老远,张河倒是又闹了一阵,愤愤地说刘潇太过嚣张跋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要方瑾到时候切磋的时候一定让他好看。
方瑾自然从善如流地点头,又附和地说到,“对啊,这种事如果换了是我,我反正是忍不了,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追回去跟他决斗,非得打得他哭爹喊娘。”
张河于是顿了顿,下意识回忆起此前天外飞来那白芒的场景,真要打起来,哭爹喊娘的那个大概是我吧,如此想到,张河便停了抱怨。
但他也着实了得,脸上半点尴尬都找不到,反倒一脸宽宏大量地说,“我认真想过了,刘潇他终究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我怎么能跟一个小孩子过意不去。”
方瑾看向张河的眼中顿时又多了几分钦佩,我自问也是个不要脸的货色,但跟张河兄一比,果然还是不够看啊。
此间夜色已深,方瑾虽然还是着急想知道王先生到底要怎么帮他,但心里也明白这时候凑过去不太合适。
如此,方瑾和张河笑闹了一阵,便道了别,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紫霄山脉,峰峦连绵叠嶂,别的或许不多,但地方总是够得。
山间立着数不尽的竹屋小院,每名书院弟子,不管是喜静喜闹,总能寻到间满意的屋子住下。
方瑾便是喜静的那种,虽然平日里性子跳脱,常和张河嬉笑打闹,但他心中终究压了事情,远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轻松。
又过了许久,方瑾终于回到住处,他推开院门,只感觉终于可以安心一会儿。疲惫就忽然涌现出来,方瑾轻叹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分作几口缓缓吐出。感觉稍微好受了些,他才缓步迈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过丈许见方,是被一圈绿竹围成。
院中当中是一片空地,只在角落摆了两只躺椅。方瑾随意过去捡了只椅子躺下,双手负在脑后,幽幽看着天上,眼中不见焦点,似是望向无穷远处。
有时候会有精芒从夜空划过,如长虹贯日,璀璨耀眼,不可一世。
方瑾听书院的先生说过,那是早已拜入宗门的修士施了法子飞遁来去。
在天上飞耶。
什么时候我也能在天上飞啊?
方瑾默默握紧拳头,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