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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斩听闻逼婚,便知来者不善,顺声跃窗凝视寻去,见得一行人等,各个摇头晃肩,衣衫不整,定是些欺行霸市、仗势欺人之流!
为首那人,瘦小却头大,细胳膊细腿却大肚溜圆,头发稀疏却油光发亮,三角脸上一对灰溜溜小眼睛,两颗门牙外露,尖巴下翘胡须,双手相扣贴在胸前,活似老鼠成精。
青斩看罢,心中已有对策。
“咣!”一声闷响,本就不太结实的门,被结结实实踹得散落一地。一行人等气势凶凶夺门而入。
洪爷爷吓得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项依紧咬下唇,强忍愤怒,瞪目而视,心中暗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为首那人很是摆谱,瞟了一眼青斩,顺手拉过一把椅子,不慌不忙的坐下,手中把玩着一颗青铜琉璃球,还搭起了二郎腿,方才阴阳怪气的问道:“洪老头,顾府这是第几次登门提亲了?”
洪爷爷用手使劲拍了拍不住打颤的双腿,低头谨慎应答道:“我,我没见过您啊?您身后那几位倒是第好几回亲自上门砸东西了!”
那人闻言扭了扭脖子,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是顾府的大管家,人称鼠爷。在国师村这一亩三分地,就没有我鼠爷搞不定的事儿。顾大少爷看上你家项依了。老爷子,你划个道吧。”
洪爷爷半瘫似跪道:“老鼠爷爷显灵,可帮我们做主啊!项依这孩子是孤儿,暂寄宿我家。我与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她的婚事,我可不敢做主啊?”
“啪!”鼠爷一掌拍在桌上,小眼睛圆瞪骂道:“鼠爷!不是老鼠显灵。按照我玉衡国法制,项依姑娘在你的户名下,这等小事,你有权做主。自古婚嫁,父母长辈之命。”
“呸!婚姻岂是小事!本姑娘一不欠钱,二不违法,凭什么逼婚。回去告诉你家顾大少爷,但凡还顾及一点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就不要再来打我的主意。快给我滚吧!”项依怒呵一声抄起长刀,便要玩命。
鼠爷退后几步眉心命纹浮现,大笑道:“灵境九层的修为打打家丁也就算了。敢和鼠爷我动手?”
青斩拉住项依摇摇头,示意项依鲁莽不得,他自有应对之策。
青斩抢先一步,将项依护在身后。故意探头细瞧那鼠爷的命纹,噗嗤大笑出声来,寒碜道:“老鼠!你这等命纹的法术,是要打洞啊,还是要打洞啊?!”
鼠爷身后五个家丁闻言,或掩嘴偷笑,或假作咳嗽,亦或望向窗外,强忍笑意,表情怪异。
青斩的言语本就揭了鼠爷自尊心的底线,再加上家丁的暗讽。他暴怒之下,眉心命纹不断闪烁,紧握青铜琉璃球。口中念道:“灵鼠。”
一股灵力从眉心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黑色的小老鼠,随即一跃,落在鼠爷肩头。冲着鼠爷挤眉弄眼叽叽一番后,跑了出去。
接下来,一片安静,没有法术霞光,没有刀光兽吼,什么都没有发生!将在场之人弄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均猜不得这“灵鼠”是个啥子法术。
项依和青斩突然笑的前俯后仰,鼻涕眼泪齐下。洪爷爷则满地乱看,小心着那小老鼠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咬人。
鼠爷面色难看,愤怒道:“你,你们别笑得太早,这里太过偏僻,你们等着。”
话语未落,一只肥大如猫的鼠王窜入屋内。这只鼠王散发幽幽光晕,至少是一级妖兽。它向鼠爷点了点头。随后第二只,第三只……数不清的老鼠,围了个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恶臭。
鼠爷怪笑道:“哈呵嘻…知道鼠爷的厉害了罢!”
青斩终于明白了“灵鼠”之术。此术是将灵力通过命纹凝聚一只灵力老鼠,这只灵力老鼠有召唤或奴役鼠王的能力。虽然不是直接攻击法术,但数量庞大的鼠群也不易对付。
青斩佯作客气道:“那,那个鼠爷,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嘛。这一屋子老鼠,气味实在让人作呕,你先让你的鼠子鼠孙们回窝睡觉吧。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鼠爷见青斩怕了,端坐肃颜道:“你是什么人,如何野人打扮?”
青斩也轻咳正色道:“说到项依的婚事,这洪老头还真的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因为我是项依的大哥。父母不在,为兄如父嘛。”
“你!你说什么?你是项依的大哥?”鼠爷惊讶道。
鼠爷一跃窜到桌子上,蹲下盯着青斩的脸,冷笑道:“小子,我也不想靠武力欺负你们,但大公子交代的事情,我必须尽心办好。你想怎么样?划个道吧!”
青斩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说道:“这门婚事,我应了!”
“什么?”
“什么?”
鼠爷和项依几乎一起惊呼道。鼠爷更是从桌子上一下子蹦到地上。
“不过,有三个条件。第一,十日之后便是吉日,需你家顾大公子亲自前来迎亲;第二,我妹妹不可做小妾,必须正房大夫人;第三,我要一件品质不低于禅级的武器法宝算作聘礼,明天就要。三个条件缺一不可。”青斩踱步思索道。
鼠爷闻言双手一拍,即答道:“好!我谅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等上十日也不是不可?做正房也可商量,至于法宝作为聘礼也不为过,我顾家拿出一件禅级法宝,还不算难。”
“好,那就请鼠爷赶紧的,带您的鼠子鼠孙(徒子徒孙)快快回去复命吧!”青斩双手一摊做了个逐客的姿势。
鼠爷也不计较,他逞了威风也办成了差事,自然心情极爽,哼着小曲,带着黑压压的老鼠大军和家丁离去。
项依立刻翻脸道:“大哥,你怎么答应了?还拿我换聘礼。算是我看走眼了,你现在给我滚,死外面去,别脏了我家。”
青斩不气反乐,解释道:“此乃缓兵之计也。你刚才也看到了,那鼠孙子是禅境修士,我们谁打的过,是你?还是你洪爷爷。”
洪爷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回答道:“我打不过的!我是帝国遗民,我们那个时代不是人人都可以修到禅境的。我修了一辈子都卡在凝结命纹这一步,至今眼看终老,都没凝结出命纹个边。可不像现在人,跑去磕个头就能凝结命纹。”说到这,老头突然想起了鼠爷,呵呵乐道:“不去磕头也罢,万一天书赐我个老鼠命纹,我宁可自己去死。”
“那你呢,你能打过?”青斩问项依。
项依低下了头,诺诺道:“我承认,禅境和灵境是本质上的区别,我也打不过。我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凝结命纹,而不是像狗一样去参加天书开蒙仪式,让天书随便施舍一个。不然我早就修到魂境了。你不是会阵法吗?用阵法弄死他们啊!”
青斩坐下长叹道:“对,自己努力来的东西才可靠!那本破书施舍的东西,不要也罢!但目前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用阵法杀几个人也没用,除非彻底毁掉顾家。”
洪爷爷笑道:“非也,非也!你们可以远走高飞啊,干嘛在这里和他们硬拼呢?”
青斩深深呼了口气道:“不瞒你们,我曾拜在李府老太爷门前。后来在海上失忆多年,前些天突然记起一些事情,本次便是专程来寻恩师。顾家害死了恩师,又明抢我妹妹,旧仇新恨,我要一并找顾家算个明白。此事,我自有对策,你们相信我即可。这几天,我需要闭关。”
青斩说完,冲项依深深的点了点头,让她放心。他便胸有成竹的独自走入内屋。他要用十天的时间,从毫无修为,修炼到凝结命纹,步入禅境,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