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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一声,席林话音刚落,白衣公子应声倒地无法动弹。
“这人不是……?”
看见白衣公子,小绿也吓了一跳,刚才出门觅食,看守门房的不是两个衙差吗?怎么走进来的,却是这风流倜傥,玉树凌风的白衣公子啊!
席林慌忙站起身来,走出材房朝着门外两边看了看,两个衙役早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目前的情形异常明显,白衣公子悄悄潜入打算救他出去,不查之下竟让他给放倒了。
“坏了,砍错人了!误伤救命恩人!”
席林猛拍脑门,看着地上那人追悔莫及:“现在怎么办,这白衣公子一看便是高手,却让我放倒在地,背着他逃出衙门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啊!”
地上的白衣公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体实在难以动弹,见席林在那自言自语的毫无头绪,遂软弱无力的道:“你……有病啊!我好心……救你,你……你却暗算于我?”
“我……“
席林摊开双掌做无辜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着他腹部的衣裳已经为鲜血染成红色,慌忙掏出怀里的白首乌角果,剥开几颗后,将内里的绒毛轻轻的压在了白衣公子的伤口处。
“我还是先帮你止血吧!”
白首乌果然奇效,很快止住了鲜血的流淌,那白衣公子看了看席林,见他目中茫然,替自己止血后,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好在自己唯恐出什么意外,有备而来,旋即轻声道:“通知外面的人进来帮忙!”
“啊?”
席林愣了愣,一脸蒙圈的看向白衣公子,问道:“如何通知?”
那白衣公子差点气得吐血,憋得小脸通红,颤颤巍巍的道:“翻墙……翻墙你总该会吧!”
席林一听,这事倒是不难,应下后,便猫着身子缓缓移步到对面院墙墙根底下,屏住了呼吸。
不能放声叫唤,招来府衙里的众差役可就麻烦了!
对了,古时候遇有急事,多以烽火狼烟为号,火折子!
想到这里,他慌忙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拧开了前盖,朝着暗藏火星的那头使劲吹了吹,火折子顿时生出了摇曳的火光,他便猛的起身高高跃起,左手尽力扒在墙沿,右手将火折子伸出墙外向上抛起后,身躯落下地来。
肩上的小绿颇为疑惑:“主人,你为什么不直接翻出墙头,知会他们进来救人,大白天的,以火为号,人家未必看得清啊!”
果然,墙外传来了细小的快要分辨不清的慌乱声:“哎哟,哪个王八蛋丢了个火折子出来,我的头发……”
席林一个哆嗦,向后跳开了数步,完了!又误伤一个。
猫着腰刚回到材房,四个衣着打扮相似的身影翻墙而入,其中一个人的头上还冒着青烟,满脸怒容。
来到材房门口,四人同时一惊,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颇为疑惑的轻声道:“褚峰公子,你没事吧?怎么弄成这样?”
地上的白衣公子一声不吭,眼珠还转,默默地看向席林。
席林老脸一红,应道:“意外!”
头冒青烟的那个,见褚峰动弹不得,立刻知道方才那人定是席林,便转过头盯视着他,颇有些恼意的低声道:“大白天扔火折子也是意外?”
“如果你相信的话,的确是意外……“
席林有些语竭,我也只是想试试烽火狼烟的效果而已,谁能知道这么巧,你就刚好蹲在那里。
“好了”
地上躺着的褚峰,见进来的四人与席林争执了起来,默默的看了席林一眼,想摇头叹息也做不了,便柔声道:“别争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闻言,四人中的两个,搀起了无法动弹的褚峰,另一人蹲下身来,将他背在了身后,左右的两人则是跟在后边轻轻的托着,缓缓走出材房。快接近院墙时,三人同时脚尖轻点,高高跃起,竟是异常轻松的翻过了墙头。
头上冒烟的那位,像是对席林余怒未消,看了他一眼后并未协助于他,竟自顾自的越过了院墙,想要他央求自己,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席林也不好意思再扔个火折子求救,只见他一个猛冲,高高跃起,双手扒在了墙沿,脚掌蹬踏着墙壁向上用力,身躯渐渐上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是迈出了一条腿骑在墙头。
众人落地后,回头看了眼如同骑士一般坐在那里发愣的席林,呆呆的滞了半响,全都无话可说。
这家伙明明能够翻过墙头,出来告知一声便可,为何还要以火折子为号?
快步疾行,只片刻功夫几人便来到了昨日居住的客栈中,老者正在屋内等候,见褚峰腹部受伤满是鲜血,还有一人发髻凌乱散着焦糊味道时,眉头微微收拢,摄人心魄的威势立刻迸发而出,随即便轻声斥责道:“早已吩咐让你们暗中行事,为何伤成这般模样?”
老者此话一出,褚峰等人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应话,眼眸却偷偷看向席林,满是委屈与愤懑。
席林见状,慌忙由他们身边走上前来,微微一笑,打着圆场道:“没事没事,这些都是意外,还是叫他们先下去休息吧?”
一来是他心中内疚,二来褚峰腹部受伤,不能长久曲身,席林这也算是稍稍弥补了自己的无心之失。
老者闻言后,面色缓了缓,手腕轻轻一摇,褚峰五人得令,躬身拘礼后便齐齐退了出去。
看向满脸笑容的席林,老者也立刻换上了笑脸,坐下身来,指着旁边的圆凳,柔声道:“坐吧,你没受伤吧?”
“没事”
席林倒出一杯茶来,见老者目光并未移开,便递了过去,再倒出一杯一饮而尽,笑着看向老者,柔声道:“谢谢你了!”
老者点了点头,浅酌了半杯,将茶具搁置在桌上后才款款的道:“你我相识一场,此等拔刀相助的微末恩情,就无需多言了。说说吧,经历此事之后,你心中有何想法?”
席林听过后,愣了愣,活动了一下脖颈,看向老者慷慨激昂的道:“依我看,这个常乐候死不足惜,尤溪县令为人阴狠狡诈,视平民百姓如同草芥,简直是罪该万死。
这皇帝老儿糊涂至极,这等卑劣暴戾之人也能忝居高位,简直是祸害百姓。
所谓窥一斑而见全豹,其他府县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大夏朝就该遍地烽火,各处纷纷揭竿而起了。
到那时,百姓流离失所,命途堪舆,只怕离改朝换代就不远啦!”
老者眉头深锁,沉默了许久,才微笑着道:“这人啊,总是会变的,原本清廉耿直之人历经官场沉浮,也许就近墨者黑变成了贪吝卑鄙的小人。
皇帝……皇帝老儿权掌天下,所忧心的事多不胜数,也难以面面俱到。
若是依着你,就说这尤溪县,你该如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