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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前传(四) 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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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城,松鱼楼,二楼云字雅间。

    皇甫端坐在桌前,品着刚刚从洞庭湖东山采来的碧螺春。片刻,一阵清风拂过,一阵豪爽的大笑随之而来。

    “哈哈,皇甫,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你还是从来都不走正门。”

    “嘿嘿,走正门怎么展示小爷的绝顶轻功!”

    “是啊,来去无踪郭侠的轻功自然是少有人匹敌。”

    “错,是根本就没有比我快的。话说,小爷的酒呢!”

    “这呢。”却是诸葛睿抱着一个酒坛子推开门走了进来。郭侠熟络的走过去搂着诸葛的脖子,笑着说:“还是你小诸葛了解我。不像那个某某人,只知道自己的碧螺春。”说着还一脸怨念的朝着正品着碧螺春的皇甫端努了努嘴。皇甫端无奈一笑,从桌子下面拿起一坛酒抛给了郭侠。郭侠宝贝的接过来,拍开封泥,一股浓厚的酒香扑面而来,顿时换了一副笑脸,冲着诸葛睿说:“我就说我们皇甫是个好人吧,十八年的女儿红,来点?”诸葛睿看着一脸希冀的郭侠,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钟爱碧螺春。”郭侠颓然的抱着酒坛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怨道:“那苦不垃圾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真是的,欧阳跟慕容怎么还不来啊,都没人跟我喝酒啊!”

    “我们小郭子这是又使性子了。”话音刚落,还未待说话的人做出下一步动作,郭侠已经完成了站起、纵身、落地、开门等一系列动作。等来人伸手开门的时候,正好被郭侠迎面撞进了怀里。郭侠倒是喜笑颜开:“欧阳,你可来了。”可这就苦了被郭侠抱住还拼命拍打后背的欧阳了。不错,这个欧阳正是被欧阳焱执行家法的欧阳持。此时的欧阳持全然没了在欧阳山庄的一脸正气,呲牙咧嘴的推开郭侠,吼道:“住手!”坐着品茶的皇甫端一把抓住正要继续发作的郭侠,皱着眉问道:“你受伤了?”郭侠这才反应过来,怔了怔,蓦地一拍桌子,嚷嚷道:“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欧阳,说,小爷去给你找场子!”欧阳持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好啊,伤我的是我家老头子,你去吧。”郭侠的动作顿时僵在那了,欧阳持说完也就不再管耍宝的郭侠,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一边,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诸葛睿看了看灌酒的欧阳,又看了看还僵在那的郭侠,说:“好了,你既然都已经逃出来了,就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欧阳持又灌了一口,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一旁的郭侠连忙接话说:“说的是呢,小诸葛那可是武侯再世啊。虽然功夫是次了点,脑子却是一等一的。话说,到底怎么了?”欧阳持别过头去,一副我不理你的样子。皇甫端此时开口道:“好了,你就别问了,倒是慕容怎么还不来。”诸葛睿答道:“恐怕跟欧阳一样,只不过,没有欧阳那么幸运罢了。”

    皇甫端点了点头,说:“那好吧,那这次就我们四个动手吧。诸葛。”闻言,诸葛睿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方大人的小儿子,方修文。”说到这里,郭侠狠狠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话说,这种政治上的事情,我们干嘛非要掺和一脚呢?”皇甫端闻言,眉头一皱,正待发作的时候,欧阳持一把揪起郭侠的衣领,吼道:“你懂什么!方大人宁死也不屈从犯上作乱的逆贼,不惜搭上整个家族,这是大义!”郭侠一改之前的放荡不羁,盯着欧阳持的眼睛,平静地说:“那你又能如何?是,朱棣的确是反贼,可他现在却是九五之尊。难不成,你能够将他从那龙椅上踹下来吗?!如果不能,就是救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背着反贼的名字,苟且一生。”欧阳持看着眼前的郭侠,蓦地松开了手,抓起桌上的酒,又狠狠的灌了一口。片刻,皇甫端走到窗边,指着眼前的一切,说:“我问你们,你们看到的是什么?是天,是地,是人?”诸葛睿品了一口茶,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是道。”皇甫端点了点头,继续说:“不错,就是道。郭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将朱棣怎样,但是,道就是道,它不会因为谁当了皇帝就会变成别的,就会消失。就算这天下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们做得事情是错的又怎样?道,就是道。”欧阳持猛然的站了起来:“说得好!道就是道。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让这世间看看,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世上还是有蠢人的,不会让那些虚伪的人只手遮天。”郭侠看着眼前这三个似乎沐浴着光的人,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要是不干,得让你们灭口了,入了贼窝咯。”

    三人相视一笑,不再理会郭侠,重新坐了下来,诸葛睿继续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锦衣卫的鹰犬已经控制住了方修文。”没人理会的郭侠忍不住插嘴道:“好消息不会是他就在苏州城里吧。”诸葛睿笑眯眯的看着郭侠,说道:“他确实是在苏州。”郭侠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诸葛睿让然笑眯眯的看着郭侠,说:“不过,我说的好消息指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他们的人数。据说,只有阿猫阿狗两三只,完全不够看。”郭侠忍不住冲诸葛白了一眼:“小诸葛,你又耍我!”。诸葛睿点了点头,那神情就是在告诉郭侠“我就是耍你,你怎样”,郭侠朝着诸葛睿扮了个鬼脸,喝酒去了。诸葛睿满意的看着郭侠,接着说:“他们现在就在苏州府衙。虽说锦衣卫的人不多,但是府衙的衙役确实不少,也是麻烦。”郭侠眼睛一亮,终于逮着了诸葛睿的痛处,哈哈一下,得意的说:“哼,麻烦?也要看是对谁。对你来说,的确是个麻烦,可是对我来去无踪郭侠来说,也就是盘菜。”诸葛睿也不理会郭侠的讽刺,依旧笑眯眯地说:“对对对,你厉害,所以咯,外围的衙役就交给你咯。”郭侠的脸刷的就垮了下来:“啊?!又是我,不能这些啰嗦又无聊的事情每次都是我啊。”诸葛睿继续笑眯眯的说:“谁让你是大名名鼎鼎的来去无踪郭侠呢?我们四人里,只有你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制住这些衙役而不伤人性命啊,能者多劳嘛。”郭侠用下巴支着桌子,气鼓囊囊的盯着诸葛睿,在三人玩味的表情中败下阵来:“好,我去就我去。”诸葛睿继续说:“等郭侠清理出外围,皇甫跟欧阳就进去救人。郭侠待在外面接应,但是切记,你不准一个人冲进去,万一出了意外,我们就白来了。”郭侠迎着诸葛睿严肃的目光,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诸葛睿就继续说:“等人救出来,你们就直奔城东的码头,我会在那里安排一艘船等你们,把他送到海外去。好了,就这样。”皇甫点了点头,说:“好,大家还有没有问题。”郭侠小心翼翼地说:“换人清理外围算不算问题。”皇甫三人闻言就一直盯着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的郭侠,于是,郭侠垂头丧气地说:“没问题了。”皇甫端微微笑了笑:“今晚子时,准时行动。”

    戌时三刻,苏州府衙,后院。

    五六个身穿飞鱼服的人在一名身着长袍的人的陪同下吃酒。锦衣卫佥事应全大马金刀的端坐在酒桌的上首,一脸的倨傲。身着长袍之人是知府的师爷况修,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的角色,眼下,只能坐在应全的下首,端着酒壶,往应全的酒杯里不停得倒酒,还陪着笑:“应大人此次身先士卒,亲手擒得贼人,当真是不凡啊。”应全斜了况修一眼,也不答话,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坐在况修对面的一名锦衣卫百户说道:“那是,我们应大人那是纪大人手下的红人,一身本事自然是了得,不然捉拿方贼余孽的重任岂能落在我们应大人的肩上。”另一名百户也接口道:“就是,此等重任,也只有我们应大人才能抗得了。”师爷况修端着酒壶,陪着笑:“那是,那是。应大人本领高超,武功盖世。”心里确实诽谤不已:“什么玩意!光吃不干的草包。”应全不知道况修所想,只是被手下们的马屁拍的越发的飘飘然了。

    另一边,方孝孺的小儿子方修文衣衫不整的躺在囚车里,右眼乌青,嘴角还有血迹,气若游丝,显然是遭到了毒打。听到锦衣卫百户一口一个“方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吼道:“你们才是贼!奸贼!大奸贼!”“竟敢辱骂大人,找死!”一旁看守囚车的锦衣卫甲立马用刀鞘狠狠地拍在了方修文的嘴上。一旁的锦衣卫乙眼见被抢了先,也要动手的时候,应全轻声说道:“住手,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们下手也没个轻重,别再将他打死了。否则,你我也交不了差。再说,他喊着也好,为我等助助酒兴,哈哈。”锦衣卫乙只好在锦衣卫甲得意的目光下讪讪地收回即将落下的拳头,恶狠狠地瞅了方修文一眼。方修文对锦衣卫乙的目光毫不在意,还极其轻蔑的撇了他一眼。锦衣卫乙顿时火冒三丈,本来被锦衣卫甲抢了先窝了一肚子的火,顿时就像浇了油一样被方修文挑了起来,学者锦衣卫甲的样子,用刀鞘狠狠地捅在了方修文的肚子上。一股剧痛瞬间从方修文的肚子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疼的方修文弓起了身子,竟然连痛喊都发不出来了。

    坐着喝酒的应全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斤斤计较。”锦衣卫乙指着方修文,恶狠狠地说:“哼,小子,你已经不是方少爷了,少给我拿少爷架子。不然,有你好看的!”应全也只是说了一句,就在也懒得管方修文了,毕竟,手下们的马屁要比那方修文的叫骂声好听的多了。此时的他全然不知,已经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