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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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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说笑之后,众人也都吃了五六分饱。张雪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吃着,只有被问到头上才回答一两句。

    欧阳雨也只是笑看着,直到他吃饱了,这才抬头看看天,随即拍拍手道:“一刻钟后启程,直到下次歇脚不会再休息了。”意思是说,不趁现在吃饱,到时候饿了也得忍着。

    众人听后果然不再多说,认真地把手里剩下的干粮吃完,这才起身准备启程事宜。

    张雪也随着众人一起去做准备,却听见欧阳雨清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为了赶路,下午的行进速度会加快。越往上走山路会更加崎岖,尤其到了山顶,那里有一段路终年云雾缭绕,一丈以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只有在每年七月十五日未时,云雾才会稍稍散开一些,我们要趁未时之前赶到那里,并在云雾转浓之前离开。”

    这些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欧阳雨现在说这些,明显是还有后话。果然就听他接着道,“所以,接下来就是考验各位的时候了。”

    中午的阳光稀稀落落的洒进来,落在欧阳雨的身上,让人感觉他整个人都朦朦胧胧的。眯起眼看着欧阳雨靠坐在树下的身影,张雪觉得这个欧阳先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虽然欧阳雨的话带着警告的意味,但众人还是一脸轻松,毫不畏惧的去做准备去了,张雪也跟着大郎走向自家的马车。虽然面上不显,但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像之前那么好走,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跟着车队继续前行,时不时的弯腰扶一下车上的货物,从再次启程开始,这段路程果然如欧阳雨所说越来越难走。

    值得庆幸的是,出来的十二个青年除了李钹其余都学过武,就连顾瑶也会一点拳脚功夫,就算山路难走,又加快了赶路的速度,也没发生有人掉队的事情。

    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抬头看到的依然是看不到头的山路。可欧阳雨却在此时示意众人先停一下,然后仔细算了下时辰,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这才下令重新出发。

    张雪跟着众人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着,又过了一段之后,再次抬头看去,只觉得前面的人在迈入云雾中时就瞬时消失了踪影。等到亲身走入云雾之中,忽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四下看去,果然只能看清一丈内的事物,一丈以外都连轮廓都看不清楚。再向前走了一刻钟左右,忽然间狂风大作,云雾散开,细小的雪花随风拍打在脸上,像一根根银针刮刺着脸颊。

    抬起左臂挡在额前,身体微微前倾,张雪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看清楚脚下的路,好跟上大家的脚步。虽然她有武功,但在大自然面前人力太过藐小,只能尽力的抵挡。右手忽然一暖,顺着手臂看去,是张松走在了右前方,替自己抵御风雪,同时也拉住了自己。再往前看去,就见张青也像张松一样在张梅身边护着。

    不知走了多久,张雪只觉得风雪忽然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云雾。还是和开始一样只能看清一丈内的事物。不同的是,这里的云雾似乎是流动的,也不像之前那么安静。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鸟鸣声、水流声时不时的传来。

    又走了两刻钟左右,才终于走出了浓雾。走出浓雾的瞬间,眼前所见便是参天的大树,树下厚厚的树叶像一层毯子铺在地上。回头看去,哪里还有浓雾,分明是一大片森林。

    走出暴风雪的范围时,张松就松开了拉着张雪的手,但依旧走在她身侧。现在走出来了,张青见张雪和张梅都没事,便去了欧阳雨那里。

    欧阳雨正在清点人数,看是否有人走失或是受伤。家丁们是走惯了的,并没出什么问题。倒是何芸出了些状况。

    张雪和张梅来到何芸面前,见她只是扭伤了脚,遂放下心来。张梅更是指着何芸笑道:“李钹那个没武功的都没事,怎么反倒时你伤了手脚?”

    欧阳雨分开众人蹲在何芸身前说:“感觉如何?”

    何芸不自在的说:“没事儿,就是扭了下脚。”

    “我帮你检查一下。”欧阳雨说着一手托起何芸受伤的脚,一手沿着小腿往下轻抚到脚踝,“扭了脚踝,幸好没伤着骨头,但也不适宜再走山路。最前面的马车上还有空地儿,接下来的路程你就坐马车吧。”

    何芸虽不愿意,但心知自己这样也不适宜再坚持自己走,只能同意。

    顾瑶拿个瓶子过来说:“我这带了跌打损伤的药,一会儿你到马车上我给你擦点吧。”

    何芸点头,一手撑着旁边的树一手搭在张梅的肩上站了起来。

    见何芸没有大碍,一直倚在旁边大树上的窦蹍语带讥嘲的道:“何家闺女还真是金贵,这就扭伤了脚踝。敢问大小姐,您还走的了路么?那马车停的也挺远的,要不要我背你过去?”

    张雪看着眼前的青年,虽然知道他和何芸素来不合,却不知道原因。只是他这时候跑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倒是有点耐人寻味了。目光转回到何芸身上,就见何芸仰着下巴,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这俩人果然有意思。

    “你就算了吧。别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就是哪天我真的走不了了,我也还有两位堂哥在。无事献殷勤,我还是防着点的好。”

    何芸说完也不等窦蹍再说,扶着张梅一拐一拐的走了。

    张雪也走到何芸另一边扶着,何芸道谢,张雪说不用客气。

    此时身后却传来窦蹍的声音:“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连伸手也这么差。”

    何芸的脸更红了,这回张雪确定她是被气的,她甚至能感觉到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在颤抖。不过何芸依然没有回话,只是磨了磨牙,努力的向前走着。

    刚把何芸扶上车安顿好,就看见顾瑶拿了个瓶子跑了过来。何芸其实真的没什么事儿,留下要她好好休息的话,张雪和张梅就去找张青和张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