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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天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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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陈玉良和陈玉珊的共同驻目。

    真希急忙对陈玉珊说:“舅母,现在所里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我的事情等我们设计所步上正轨后,慢慢再谈也不迟。”虽说只是缓兵之计,但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陈玉良欣慰地点着头称赞道:“我们真希真是懂事啊……”陈玉良转而看着陈玉珊,“玉珊,我让你进来,就是让你这几天多煲点滋补汤水给真希补补身体,知道吗?”陈玉良之前也让陈玉珊多给真希做滋补的东西吃吃,但是看真希的脸色和精神状况,陈玉珊肯定没有照他的话去做。

    陈玉珊自知理亏,她唯唯诺诺地说:“哦,知道了,呃……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出去了,我还有些报表没做呢。”

    陈玉良点了点头,“好你们都出去吧,真希你先和其他人说一下大概情况,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随意地应了一声,真希的头脑里已经开始飞速想着各式会所设计。

    炎峰集团所谓的“下午送资料过来”,资料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宁静的办公室里,真希忘我地在图纸上画着。

    图纸上画得龙飞凤舞的草图大概只有真希自己能够看懂吧?

    真希专心致志地画着写着,她的世界只有她的笔,她的图,她的灵感,她的设计,没有杂念,没有喧嚣,没有自己,当然也不会有一直坐在她身旁的慕云哲了。

    慕云哲通常是不加班的,一来是因为他的工作效率高,二来是因为他家里只有母亲一人,母亲性格沉静,没有太多的朋友,慕云哲每天下班都赶着回家陪母亲去了。

    今天晚上慕云哲是为了帮真希想方案才留下来的,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慕云哲的脑子是用不上了。

    慕云哲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简真希,他想起了很多——他永远忘不了初见真希的情景。

    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的慕云哲在一家知名的建筑设计院做实习生。

    在F市一年一度的青年建筑交流会上,慕云哲第一次见到了真希,在看到真希第一眼之后,他的目光便不曾离开。

    那时候的真希和现在没什么两样,淡然而恬静,睿智却不张扬。

    慕云哲一直以为真希和他一样是实习生,直到真希上台发言,慕云哲才知道刚刚坐在他身旁那位年轻美丽得不像话的女生,居然就是教授们经常提起的天才设计师简真希!

    会议结束之后,真希的影子不停地在慕云哲的心底萦绕,挥不去,抹不掉。于是,慕云哲做了一个任性的决定——他任性地辞去了知名设计院的实习工作,转而投奔玉成设计所。

    这样的任性一晃便是两年。

    不长不短的两年来,不少设计院开出优厚的条件让慕云哲跳槽,但是慕云哲都一一回绝了。他甘愿留在小小的玉成设计所,不为别的,只为了可以每天看到真希。尽管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真希不说话,慕云哲也感到心满意足了。

    这件事慕云哲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包括真希。

    突然,慕云哲的手机响起,尽管铃声是柔和的纯音乐,但还是打断了办公室原本的宁静。

    电话那头是慕云哲的母亲——慕明月,慕云哲急忙接通电话,“喂。”

    “云哲啊,我给你煲了糖水,工作差不多了就早点回来吧,工作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更加重要,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先睡吧。”慕云哲挂上电话,抬头正对上真希的笑脸,慕云哲猛地一阵心跳加速。

    “今晚我先把初步方案做好,明天上班的时候我们再讨论吧,”真希的笑容突然变得有点调皮,“你早点回去吧,嫂子在家等着呢。”

    慕云哲紧张地澄清道:“什么嫂子啊?那是我妈!”

    真希笑而不回话。

    哪有儿子对妈妈说话那么温柔的?分别就是女朋友。其实这些都是安安她们平日里说的,她们说慕云哲每天那么早下班就是要回去陪女朋友,之前真希都没有留意,今晚一听,感觉也应该是那么一回事了。

    “那真的是我妈,不信的话你回拨过去听听吧。”其他人误会就算了,但是慕云哲不能接受真希有这种误会。

    真希笑着挥了挥手,“好了啦,不管是阿姨还是嫂子,你赶紧回去吧,不要让她等久了。”有人在家里等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真希多羡慕啊。

    慕云哲耍赖地用大长腿将他坐着的椅子挪到真希的身边,慕云哲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把头靠在真希凌乱的桌面上,他死皮赖脸地说:“真希啊,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可是还在乖乖地等着你排期跟我吃饭的。”

    真希被逗乐了,她玩心大发地摸了摸慕云哲的头发,就像……摸小狗一样,真希说:“好了,乖,等姐忙完这一阵子给你安排个时间……”真希觉得慕云哲是在搞笑,所以她说的安排时间自然也是搞笑而已。

    “真的吗?人太多了,能给插个队不?”慕云哲一副狗腿样子,真希忍不住笑了。

    真希这样明朗的笑不常见,慕云哲一时之间看傻眼了。

    手机又煞风景地响起了,慕云哲心里叹了口气,他多想就这样静静地和真希再呆一会儿啊……手机上显示——明月,慕云哲从不在手机上标注亲属关系,那是一种危险意识。慕云哲坐直身子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是慕明月慈祥的声音,“云哲啊,我刚刚忘了说,除了糖水我还给你留了点心,你回来饿了记得吃啊。”

    “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不想真希误会的慕云哲尽力地压低声音,声音却因此而越发温柔。挂了电话,慕云哲抬起头看到真希还是一脸的笑,不过已不再是明朗无忧的笑了。

    “快点回去吧,明月等着你呢。”真希重新拿起笔继续做她的设计。

    慕云哲无奈地解释道:“那真的是我妈……”

    真希自顾自地画着设计图,她头都不抬地说:“反正你先回去吧,明天见。”真希重新沉浸在自己的灵感世界里,完全忽视慕云哲满脸的无奈与焦急。

    知道真希已又进入无人之境,慕云哲只能认命地看了看真希迷人的侧脸,然后,他摇了摇头不舍地走出了办公室。

    真希的脑袋高速地运转着,下笔如有神,一张,两张,三张……停下笔靠在椅背上,重新翻了翻一整个晚上的成果,真希满意地笑了。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比她预期中早多了。

    站起来直了直了腰板,扭了扭脖子,把图纸整理好锁在柜子里,拿起包包,关灯,真希回家去了。

    下楼不到两分钟,真希居然就等来计程车了。只能说她今天实在太幸运了,这辆计程车很新,司机的态度也是好得吓人,报了住址之后真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听着歌声,看着窗外飞逝的夜色发起了呆。

    手机响起,是慕云哲的信息。

    慕云哲:真希,我回到家了,虽然我很想你能早点空出时间和我吃饭,但是你的身体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你也不要工作到太晚了。

    11点时候的短信,怎么现在才收到?看来设计所里的信号真的不是很好。

    现在这么晚了,慕云哲大概早就睡了吧?但是收到短信还是应该回复的,真希礼貌地回发了个笑脸,算是回应了。

    没想到真希的信息才刚发过去,她马上就收到了慕云哲的回信。

    慕云哲:这么晚才回去吗?上车了吗?自己小心啊。

    这么晚了,慕云哲居然还没睡?

    真希:刚上计程车了,不用担心。

    慕云哲:那就好,回到家给我发条短信好吗?

    慕云哲还不打算睡吗?虽然公司离真希住的公寓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但是这个时间段慕云哲早就该睡了吧?

    真希:不用担心,你睡吧。

    慕云哲又是秒回。

    慕云哲:等你短信。

    真希没有回复,慕云哲是有女朋友的人,真希觉得半夜给“有妇之夫”发短信不是一个正当的行为。

    于是真希把手机放回包里,看着窗外又发起了呆。

    ****

    三天,真希在大家的配合下,不负众望地把会所设计图交上去了。虽然只是初步方案,但是陈玉良对这个方案是赞不绝口。虽然玉成设计所的规模与其他竞争的设计院比相去甚远,但是有真希就有希望!

    把方案交给炎峰集团后,陈玉良破天荒慷慨地请吃下午茶。

    安安一手拿着超大杯的珍珠奶茶,一手拿着蛋挞满足地看着真希,“真希,谢谢你啊,这奶茶实在是太好喝了!”安安大大地吸了一口奶茶,一副人间美味的样子。

    “这是老板请的,要谢也该谢老板啊。”真希不喝奶茶,因为奶茶会让她失眠,而真希最害怕的就是失眠。

    “如果不是你,老板那个铁公鸡怎么会舍得请我们吃下午茶?”慕云哲贴心地把绿茶递给真希,真希笑了笑接过绿茶。

    “对啊,老板真是抠死了,我来这里半年了,这还是老板第一次请我们吃下午茶!”说话的是一个留着俏皮短发、大大咧咧的女生——徐璐儿,刚毕业半年的助理设计师。不得不说,徐璐儿五官还是长得挺好看的,但是她过度爽朗的性格常常会让人忘了她的性别是女。

    “说话那么大声,也不怕老板听到?”虽然陈玉成抠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敢这么大声说出事实的就只有徐璐儿了。

    “怕什么,他抠谁都知道。”徐璐儿不怕死地继续说着,“就算他听到了又怎样,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

    所有人都被徐璐儿的话逗笑了,慕云哲大笑着说:“璐儿,老板不请吃下午茶是替你着想,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识好人心?”

    徐璐儿斜眼看着慕云哲,“怎么说?”

    “你看你才工作半年就肥成猪了,如果老板还经常请你吃下午茶,你现在还能看吗?”慕云哲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死人慕云哲!你才是猪呢!”愤然把奶茶放在桌面上,徐璐儿一脸怒气地拿起几张废弃的图纸圈成棒子状追杀慕云哲去了。

    慕云哲敏捷地躲到了真希背后,他一副可怜的样子对真希说:“真希快救救我,猪璐儿想打死我!”

    徐璐儿凶悍地抡着“棒子”,碍于真希挡在慕云哲的前面,徐璐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下手,徐璐儿威胁道:“真希姐,你快点走开,不然不要怪刀枪无眼!”徐璐儿不死心地盯着真希身后的慕云哲,健硕得很的慕云哲曲着腰赖在瘦弱的真希身后,状况很是好笑。

    真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她瞄了瞄慕云哲紧紧抓住她肩膀的手,然后她对徐璐儿使了个眼色。徐璐儿秒懂,徐璐儿邪恶地笑着丢弃了纸棒子,她两手紧紧地抓住慕云哲两根手指头,她的力道大得让慕云哲瞬间逃脱不得。

    真希趁机从他们中间抽身而出,然后她孜悠地坐在一旁和众人一起看着慕云哲和徐璐儿嬉戏打闹。慕云哲和徐璐儿这种打闹场景经常出现,大家早就见惯不怪了,若不是慕云哲早就有“女朋友”了,大家说不定会以为慕云哲和徐璐儿是一对。

    安安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慕云哲,然后她默默地飘到真希的身边,安安压低声音问:“真希,接下来这几天你应该没那么忙了吧?我那位朋友你总算有时间去见见了吧?”

    安安的话题切换得太快,真希差点被口中的绿茶呛到,“咳咳……我接下来忙着呢,应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空了。”

    安安不死心地说:“哪会!我刚刚才听到老板说让你休息两天,我的耳朵灵光着呢!”

    真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环视一周办公室,幸亏陈玉珊不在!要是让陈玉珊知道真希有两天的空暇时间,陈玉珊大概又要拉真希去见一大堆方公子圆公子了!就算不是一大堆,单单一个方博彦就够真希排斥的了!

    想想陈玉珊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真希直觉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溜!

    安安不死心地拉着真希的手,她眼神哀怨地说:“说真的,就今天晚上好不好嘛?”安安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是玉成设计所的办公室本来也不大,所以安安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被徐璐儿蹂躏中的慕云哲。

    慕云哲一掌推开徐璐儿对他施暴的双手,他向着安安和真希的方向大声嚷道:“安安你别插队,上次说好了我排第一的,你怎么可以趁我不留意的时候插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