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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天气可把人冻得够呛,叶炎回到药铺,免不了又被孙婆婆臭骂一通,老人家见他冻得鼻涕直流,一脸狠色的警告道:“说了多少次别瞎跑,百花城江湖人士多,若不小心得罪了谁,你有几条命够死?”
拜托,刚刚出门不是打招呼了么!哎,老年人就是记性差。
在老婆婆的敦敦教诲之下,叶炎不断点头说下次不会了,老人家才放过他。
绕过孙婆婆,叶炎看见柜台前站了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道士。道士着一身青白色道袍,背负一柄青钢长剑,头发梳得很整齐,此刻那道士正拱手低眉,对蓉姑娘敬畏有加的说道:“李道友,贵师妹的话我已带到,在下还有师门要事,先行告辞。”
说罢道士转身朝门口走,遇见李炎时,他温和的笑着点点头。
叶炎面无表情盯着此人背影,目光放在道士背负的剑柄上,他眼神微变,看见两个细微的小字,“全真”。
天下武学正宗,正道四大魁首:终南山全真教,九佛山昆仑寺,峨眉剑派,武当太极门。
四大魁首里,最属峨眉分支广泛,号称“一树五花开,五花八叶扶”,解释起来就是峨眉武学分支五脉,又揽括了世俗八门,所以在这个时代里,峨眉无疑是最强门派之一。
当然,后起之秀无数,来自西域发源于北魏候拓拔宏领地的昆仑寺,数百年前又有西域达摩武僧深研,昆仑寺开始崛起,如今其势头已稳压各大门派。
天下四大门派都是有朝廷认可的,其余五花八门的势力不知几何,偶有兴风作浪,也被正道人士给剿灭了。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所以,江湖是永远不会平息的,更不会因为谁的崛起或是消弭而改变,江湖永远是那个江湖。
叶炎想复仇,想学武功,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百花城由江湖人士组成,城主也由各大门派合力推举出来,这样做是为了平衡百花城内各大门派的势力。
叶炎来到此地的这些时间,到处打听了一遍,四大派都有分馆驻扎在城内,一般武馆里的负责人职位都不高,顶多一个外门执事。
因为异人涌入,武道兴起,各门各派也都开始运作,那些职位低下的人自然想推荐几个有天赋的弟子加入门派,能够获得嘉奖不说,也会改善上司对自己的看法。
借助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叶炎专门找到了峨眉分馆,蹲点儿几天,今天终于学到了峨眉派的一点粗浅武艺,白猿身法,也算没白忙活这么多天。
今晚熟练掌握了白猿身法,明天就去昆仑寺分馆瞧瞧,据说达摩的弟子曾吹嘘天下武学出昆仑,但愿名有其实。
一步一步的谋划复仇大计,外人看来叶炎又趴在桌子上发呆了。
这时蓉姑娘从柜台走出,来到叶炎身后,踢了一脚凳子。
叶炎回过神仰起头疑惑的盯着她,蓉姑娘眼眸水润目光平静,她的眼睛看起来极美,有时候叶炎甚至怀疑她是否因为太美才带了面纱。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蓉姑娘声音一向冷淡,淡得毫无情感,仿佛她说这话时,就像在对着一个陌生人。
叶炎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样子,见她居然有兴致找自己聊天,不由感觉有点怪异,除了说狠话打击叶炎,蓉姑娘是绝不会对叶炎多说一个字的。
“没什么。”叶炎摇摇头,继续发呆。心想她也不是普通人吧,普通人不会闲得无聊隐居,全真弟子更不会对一个普通人低眉顺眼。
双目无神的盯着门外,门外大雪纷飞,雪花里隐约站着一个人。
蓉姑娘看了看门外,目光又落在叶炎身上,见他只傻傻的盯着外面,柳眉轻蹙,语气带着一丝愠怒说道:“你是不愿与我说话,还是认为我不如门外的女子美丽?”
叶炎不再神游天外,表情疑惑的看向蓉姑娘。
蓉姑娘指了指门外,冷冷道:“那与你眉目传情的女子,她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不请她进来坐坐?”
叶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街上飞雪,一身穿黑色碎花长裙的女子正站在风雪里,目光紧紧盯着叶炎,她的神色复杂极了,有惊喜,有忧虑,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黑裙女子模样并不美丽,皮肤黑黑的,略尖的脸颊很瘦,显得气质冷厉,梳着马尾辫,左手提着一把细剑。
叶炎双眸转动,感觉这女子有点眼熟,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
当下叶炎起身快步到了街上,停在她面前,叶炎问道:“姑娘,可是要买药?”
女子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叶炎,此时的叶炎给她的感觉很陌生,很怪异,仿佛是他,又不是他,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买药?”女子惨淡一笑,“师兄,你不记得我了吗?”
师兄!
叶炎浑身一冷,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种令叶炎本能的畏惧,仿佛,会有什么不好的记忆浮现。
叶炎不敢露出丝毫马脚,因为他重生而来,实力低微,生怕得罪前身以前认识的人。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叶炎皱眉道。
“认错人?”黑裙女子又呵呵一笑,声音变得有点沙哑说道:“也罢,就当我认错人了吧!”
“对,我买药!”女子走进药铺,叶炎心情忧虑的跟进去。
片刻功夫,黑裙女子买了两大包治疗内伤的药草,打包好后,她提着药盯着叶炎说道:“我买好了,没钱。”
没钱!,叶炎抿了抿嘴唇,看向蓉姑娘。
蓉姑娘坐在叶炎刚才的位置,目光淡漠的看着他们,瞧见叶炎投来的眼神,她挥手道:“赶出去。”
叶炎回过头,黑裙女子微笑的盯着他。
片刻后,叶炎叹口气,“算了,你拿着药走吧,钱算我账上。”
黑裙女子不依不饶的看着叶炎,“噢?我们很熟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叶炎脸色一冷,“我不知道,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你拿了药赶紧走。”
表情冷漠甚至有一丝凶怒的叶炎,顿时令女子一愣。然后她居然欢喜的笑了,放下一锭银子,柔声道:“师兄,看到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既然你忘记了一切,以后就做你的普通人吧!”
黑裙女子说完,快步走出了药铺。
叶炎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复杂的心情更是难以平息,总有种堵得慌的感觉。
女子走了许久,蓉姑娘才站起来,“别发呆,忘了最好,忘得一干二净,眼不见心不烦,我有时候想忘都忘不了!”
孙婆婆走过来一扫帚拍在叶炎屁股上,“愣着作甚,快去准备晚饭,你想饿死小姐啊!”
“是!”叶炎表情木然的点头,转身朝后院走去。
与往常一样,晚饭后药铺关门,大冬天没人愿意挨冷受冻的继续营业,叶炎就有了充足的时间练武。
站在院落里,叶炎屏气凝神,默默回忆白天所见的画面。
陆武师所施展的白猿身法,每一个动作以及发力技巧,叶炎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时诸般画面涌上心头,叶炎开始尝试着想像自己就是对方,然后起手弯腰弓背,大腿逐渐发力,延续到小腿,脚掌,紧跟着后背脊梁发力,双臂往下挣,身子往前窜,所有发力的部位连成一条线。
雪幕下,叶炎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跃,像是弹跳,但距离更远,而且跳出去后,身上的力量不会衰竭,反而因为那个姿势,周身再次发力,促使着身体又往前蹦。
第一次尝试就获得成功,叶炎心中大喜,分神时岔了气,没保持好姿势,体内的力量顿时消散。
叶炎目光兴奋,还怕自己偷师不成,好在白猿身法只是最简单的武学,无需深厚的武学基础,有了陆武师的示范,再加上自己正确的练习,学会白猿身法才没有太过困难。
抓住一丝契机,叶炎不敢松懈,此时初次成功的感觉势头正旺,叶炎又开始加紧练习,好快些掌握这门轻身功夫,行走江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想要活得更久,并不需要高强的剑法或者拳法,掌握越多的逃命本事才重要,轻功正是其中之一。
练到后半夜,院子里叶炎已经累得浑身大汗,四肢和腰部酸疼不已,尤其是关节韧带位置,导致他走路都很困难。
这般苦练,终于换来了武神卡的认可。武神卡自行浮现,提示叶炎掌握了白猿身法。诡异的是,随着叶炎偷师学会白猿身法,额外多了一个提示。
提示一,白猿身法:无品级,来历目前未知,需要宿主自行收集信息探索。当前进度第一层50%,共十层。(隐藏偷学提示:因为你过人的悟性,特获得此隐藏提示,习练白猿身法,可大幅度提升宿主灵敏度、体质,每一层增加一米极限跳跃距离。)
提示二,偷师:你在短时间内依靠个人得天独厚的悟性,偷学武技,掌握了隐藏技巧偷师,你在全心专注的偷看别人教导武学时,有一定概率立刻领悟其武学精髓,这种概率会随着你偷学的武技越多,而逐渐提升,当前概率1%,最多增加至10%。该技巧为隐藏技巧,不可被人探知,武神卡不会显示。每偷学一项武技,偷师领悟精髓的概率增加1%。特别备注:偷学武技,不可偷学超过修为限定的武技。偷师在武林中乃大忌,宿主请好自为之,习武之人,请注重自己的武德。你掌握该技巧后,会被武神传人唾弃并仇恨。
看完提示,叶炎收回武神卡,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没想到机缘巧合掌握了偷学技巧,这技巧概率虽然很低,功效却太过逆天,直接领悟别人武学的精髓,这也太不要脸了,难怪会被武神传人唾弃仇恨。
不过武神传人是是什么叶炎都不知道,他也就不在乎了,何况此时叶炎急于复仇,什么武德武品,叶炎根本不放在心上。
过犹不及,叶炎今晚不打算再练习武功,回到屋子里也没立刻睡下,而是打坐调息了一会儿。
这段时间叶炎发现每当自己练拳累成狗的时候,打坐练一会儿内功心法,焚心诀,内力增加的速度会加快那么一点儿,练着练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身体也不会有疲惫感,反而越加精神。
如此这般,今天虽有些小插曲,却也不算什么,一天又这么平淡的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