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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雅曦坐在火堆旁,翻动着架子上烤的鹿肉。她不会告诉别人她刚刚想用枪点火的,幸好这个药人找到了打火石。
离她不远处,坐着那个药人,他睁着一双猩红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烤肉,时不时吞吞口水,再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手忍不住伸过去。
“还没烤好,再等一下。”曲雅曦淡道,原来她以为这样说不会阻止他,没想到他还很听话,说不让动他就不动,虽然有时忍不住需要人提醒。
她抽了抽眼角,这种哄孩子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好了,来吃吧”她将那一大块鹿肉弄下来,递给药人,自己留下一小块。吹了吹手里的肉,小心咬了一口,虽然没有加作料,但味道还不错,也是,都饿了一整天了。
再看药人,她本以为他会大口撕咬那肉,没想到也是小口小口地咬着。呵,他和那些失去理智的药人还挺不一样的。
刚这样想着没多久,药人就“嗷呜”一声,狠狠咬下一大口肉,接着就大口撕咬起来,把那张俊脸全扭曲了,感情刚刚是嫌烫……
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完了手里的肉,然后回头眼巴巴地瞅着曲雅曦手里那块儿。她已经无力吐槽了,默默转过身,装作没看到,两三下把手中的肉吃完。和肉食动物抢食,能抢得过的几率为,0。
看着药人脸上又流露出那种被抛弃的表情,默默掩面,认命地烤起了剩下的生肉。
直到两人吃饱喝足,曲雅曦才考虑起接下来该怎么过,是在一个地方等着再来一次穿越流,穿回去?还是,出去看看,随穿越流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可是一个阎冥教的教主就在不知原因的情况下差点弄死她,更别说外面的世界。虽然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完全记不得,但昨晚那种肉被直接从身体上扯下来的痛,刻骨铭心!
她的眼神变得很冷,那种事谁会忘掉?她本来还在想那是不是梦,可是,身上虽然没有伤疤,衣服上的大片的血迹却不会骗人,昨晚失去意识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许,他会知道,她回头看了眼药人,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她。
她冲他招招手,他立马欢快地跑了过来,就差后面插个尾巴,摇尾巴了。
让他坐好,她才开口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嗷呜?”他疑惑地偏偏头,半晌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拿手在地上画画。
曲雅曦仔细辨别那画,发现他画着一朵花,画的太简单了,分不清那是什么花。画完后他拍拍手,然后邀功一般看向她。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傻了才会问这个不能算是人类的药人。
她没发现,那个药人在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时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有点轻蔑和不屑……
还是先出去吧,这身衣服,被血迹污染的已经不能穿了。“我要去外面的世界了”,她站起身,看了眼阎冥教那个方向,白雾笼罩着亭楼水榭,似琼楼玉宇,平添几分仙气。嘲讽地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药人也跟着看向那个地方,微微捏紧了手,在她没注意时猩红的眸子里充满了杀意。一瞬间掩去情绪,然后紧跟上去。
两人安全没有停顿地走出了这片树林,没有遇上狗血的山贼戏码。他们走出去才发现,一直以为的树林原来是个森林。
森林的出口连接着一个居民小镇,宁静平和,任谁也想不到,这个森林深处,会有一个嗜血的教。
他们没有直接走出去,这样出去肯定会引起一片慌乱,先找身衣服,整理干净再出去才最重要。
溜到一间丝绸铺子旁边,由药人赤(为了方便称呼,曲雅曦直接以他的眼睛颜色为名)抱起铺子里一匹丝绸就跑引开铺子里的伙计的注意,曲雅曦趁乱进去把里面的成衣偷拿出来。
本来计划挺好,可曲雅曦忘了关键的一点,赤的眼睛她看习惯了,别人可没看习惯,这一下“妖怪!打妖怪啊!”一个嗓门大的伙计一声把人们的注意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喔,真是妖怪!”“打死他!”“对,别让他出去害人!”……围上来的人群中响起一片起哄声。
曲雅曦很快换上了衣服,留下一串珍珠手链,跑了出去。才发现赤被人们一圈圈围住了,根本无法出来,只能隐约听到他警告的嘶吼声,和棍棒落在肉体上的声音,很快被人声盖过了。
这时她有了落跑的念头,但刚走一步,就忍不住返了回来,怎么说他也救过自己,不能眼睁睁看他被人当做妖怪打死!
她从人群缝隙中挤了进去,无视掉人们因她急着向前挤而不小心踩到几个人响起的一片谩骂声。
“住手!”她冲上去,一把夺过一个伙计手中的铁棍。看到赤被打的遍体鳞伤,躺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的地方还流着血,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群人和昨晚那群药人好像,而赤则是昨晚无力地躺在地上的她。
眼神冰冷地仿佛眼前的都是死人,一股难言的愤怒感升腾而起,让她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一棍子照着那个伙计的头劈了下去。“嘭!”一声闷响,周围霎时安静了,脑浆蹦射,鲜血四溢的场景没有出现,一个青衣男子稳稳地接住了那一棍子。
周围的人们都被这一举动吓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曲雅曦愣了一下,接着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缺了水的鱼,松开了抓着铁棍的手,瘫坐了下去,眼神迷茫。
“姑娘,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那名青衣男子缓缓开了口,“大家没事就散了吧,这位公子的眼睛只是练功所致,想必大家不想闹出人命”随手甩掉了铁棍,扫了一周众人。
人群中的刺头还有想说什么的被他一个眼神咽了回去,丝绸铺子的伙计们互相看了看,最终捡起赤手中的丝绸,骂了句“晦气”转身回去。
待人群散去,赤轻哼一声,忍着身上的痛爬到曲雅曦身旁,抓着她的衣服,好像想安慰她。
“姑娘起来吧”青衣男子向她伸出手。
曲雅曦抬头看了眼他,没说话,也没去接他的手,自己先站了起来,然后扶着赤起来。
“谢谢”她淡淡地道了句谢,打算带赤去看医生,不,是看大夫。
“客气”青衣男子拦住了欲走的曲雅曦,“姑娘请留步”
她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公子有事吗?”
“这位公子的伤势很重,再加上他的眼睛,姑娘就这样带他去疗伤岂不又会发生刚刚的事?”青衣男子面容清俊,眉宇间一股浩然正气,看着不像是奸滑之人,但不足以再让她放松警惕。“姑娘若不嫌弃就去寒舍住一晚,还能为这位公子疗伤”。
“谢谢,不过,不…”她刚想说不必了,赤拽了拽她的衣摆,有些难过地看着她。
“额,好吧,打扰了”看着他身上的伤势,有些于心不忍,曲雅曦只好答应了。
在去青衣男子住处的路上,曲雅曦忍不住多想,一个人会平白无故地请一个陌生人去自己家里吗?她抬头看了眼赤,发现赤居然没像往常一样关注她,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前面带路的青衣男子。
赤感觉不对劲了?奇怪的是这次她没有在阎冥教那种濒临生命危险时心悸的感觉,那赤怎么会?
赤仿佛感觉到她在看他,马上回头,亲昵地冲她笑笑,用身子蹭蹭她,却忘了身上有伤,“嗷呜”疼的叫了一声,又恢复了往日委屈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