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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这凝聚到最极致的黑暗,又是似乎在一瞬间将欲发亮。
也许是因为这夜深的愿意,吴寐的面色愈发苍白,白的可怕、白的骇人。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是因为紧张?恐惧?还是悲痛?
“曾经沧海难为水?”她的身子连同她的声线都是在发颤,“那究竟谁是沧海碧波,谁又是巫山行云?公子究竟要找的是谁人?”
江森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何要有这般的反应,但是还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抱歉.....”
“无事......是我失态了。”吴寐伸手轻轻抚了下自己的连,挤出一个笑容,“其实那首诗确实不是我写的。”
那首诗?哪首诗?
知晓复归去,意郎莫含啼。
“我家中有一个胞姐,与我有六分相像......”
江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给无形中一只大手捏了一下。
“我这位阿姊,是家中长女,生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惜她似乎是天智不足,旁人孩子一两岁就开始牙牙学语,可我这我阿姊足足要等到六岁才会说话......”
吴寐看着江森,神情很是温柔,尤其是那目光,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阿姊她自幼身体不好,更得人见怜。我家是望族世家,就算是女子都要自幼读书写字,六岁时候便会有西厢先生来传道授业解惑。可我这位阿姊,却要等到十岁了,才识字。”
江森不明白吴寐为何要说这些,却见吴寐说到此刻,嘴角竟是露出一个苦笑。
“十岁识字、十一赋诗、十二写文、十五为经传写注,十九岁时当地最有威望的宿儒甘愿自持弟子礼......”
“你......你姐姐长什么模样?”一个念头涌上江森的脑中。
“我姐姐?与有我六成相似。一双丹凤眼,两弯柳梢眉,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虽不及我这般妖艳,但亦是一绝色女子!”
“你?”江森望见身前这个吴寐应该还算不上有什么倾国之貌,凝神细视几眼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一张画皮。
“这张画皮是当日离家时,家母为我亲手贴上的,还望有一人能有人能将其揭下......”不知道是不是江森眼花,竟是看见吴寐白皙的面皮突然红了一下。
“仙......吴姑娘,敢问令姊身上可有什么印记?”
“印记,却不知公子说的是什么?”
“左臂上......”
“左臂?”
“嗯,左臂......一点朱砂痣!”
“朱......朱砂痣?”
“在手臂内侧,离手肘有两指宽,有一点朱砂痣!”
“你......”吴寐眼中是无法压抑的惊讶,“你究竟是谁?”
“我?”江森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神情,该是悲吗?是喜没?太多的情绪,此刻却是能如此镇定,“我是姐夫!”
“不可能!”此话一出,吴寐马上喊道,“我阿姊一生不曾离家,根本不可能认识什么外人,更不能有什么念郎!”
“是吗?”江森此刻反倒愈发的平静,“那那首《夜寤寐》又是为谁写的?”
“这......你究竟是谁?”
“我是袁宛希的丈夫,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中你的姐夫。”
“真的......真的是姐夫吗?”吴寐的双目之中不知何时已经噙着泪水,“姐姐果然是姐姐......”
“我是来自金陵吴家,吴家是当地的世家望族。我父亲是当代家主,我可谓是自幼受尽各般宠爱,我的姐姐是一个痴儿,她不及我漂亮,每天都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六岁了甚至还不会叫一声爹娘。我一直觉得其他对姐姐好,只不过是怜悯她,而我才是真正被捧在家人手心中的宝贝。但是你知道吗?当我那个痴儿姐姐终于一天喊了声爹娘的时候,我父母是多么开心?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么高兴过,或是说从来没有对我这么高兴过!
爹娘喜欢我那个痴儿姐姐,却不喜欢我们这个聪明伶俐的正常孩子?所以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去讨好我爹娘,我每天去学诗书礼仪,去学琴棋书画,而姐姐每天坐在院子里的沙坑里玩泥巴。每每听到父亲对我的夸奖,我心里总是说不出的喜乐,但这一切却在我姐姐十岁那年又变了!
姐姐还是姐姐,只不过是那个痴儿罢了!哪怕会读书赋诗,也不过是那总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姐姐!她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我因为她,离开了那个家,我来到这个娼妓馆,做了一个最低贱的娼妓,但到头来,还是她!呵呵呵......哈哈哈!”
江森看着吴寐这癫狂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
“公子.....我究竟是哪里不如我姐姐?”
“这......”江森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这个吴寐好似变了个模样,变得那么熟悉......
“宛......宛希?”
“阿森!”
“宛希?真的是你吗?宛希!”
江森紧紧抓住眼前这人,一缕幽香在鼻间弥漫,视线愈发模糊起来。
一道晚风吹过,透着彻骨的寒意,江森闭了眼,轻声说了句:“吴寐,对不起......”
吴寐看着半开的窗户,眼中闪烁过一瞬的寒意。
今夜,就这样吧!
一道灰影从屋檐闪过,然后在昏暗的街道上穿过,至终来到那家名唤醉仙楼的酒家。
灰影进了那间装潢最奢华的房间,房间的主人还没有睡,坐在棋盘前对着棋谱下棋。
“鬼爷爷,您回来了。”
女子放下棋谱,对那个灰衣老鬼柔柔笑道。
老鬼环视四周,打量了好一会儿,知晓这边上没有旁人。这才上前行礼,道:“老奴过失,叫郡主久等了。”
“不久不久,到现在才看了两页棋谱,鬼爷爷倒是很快了!却不知鬼爷爷看到了什么?”
老鬼也不和这女子客套,说道:“江少爷被带进了那花魁的房间,不过倒没有发生什么。那名唤吴寐的花魁妄想给江少爷下迷药,不过已给我打乱,估计她也不敢妄动。只是......”
“只是什么?”
“江少爷似乎在寻找一个人......”
“女人?”
“嗯,一个名叫袁宛希的女人。江少爷自称是那个女人的丈夫,那个女人好像是金陵吴家一个不出世的天才。”
“如此?”
“郡主可要老奴去金陵除灭那个女人?”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浅浅饮了一口。
“比起那个女人,我倒是更恨恶几个人。倒是需要现在早点除去的。”
沾着茶水,在棋盘上写下了几个名字。
老鬼看着那几个由茶水渍写成的名字,嘴角露出了一个噬血的笑容。
“老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