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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江湖上曾经发生过一场血雨腥风的浩劫,那是一段令经历者回想都后怕的记忆,好在当事者也所剩无几,还知道当年事的也只剩下一个疯婆子,一个衣冠禽兽,一个老酒鬼和几个当年的小喽啰。也偶尔会听到茶馆里偶尔有人谈论,但也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当年那血色的月光染红了每个人的眼,照清了每个人心底的恐惧、愤恨,人生一世,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好不动情,不管是喜怒哀乐,终究都会变成控制人的毒。
当年,潮晟堂乃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仁心仁义的门派,成立近百年,门中以医术闻名。所有弟子在门中修行到七年小成之时都会出门修行两年,这两年内必须医治所见到的所有伤者病患,尽自己所能救治,每施救一次都要如实记录,两年期满,返回门中上交行医记录,合格者谓之大成,可获得门中的潮晟令,可自行选择去处,也可留在门派中在进行更艰苦的训练,然后这些训练是什么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很少有人再见到留在门中继续训练的人。也因此,很多人在九年大成之后都会自行选择去处,行医救世。世人只知道潮晟堂出来的人都是仁心的医者,是华佗在世,但谁都不知道潮晟堂的真正面目,直到被一个不知来历的青年揭开,同时也揭开了武林血腥的恶梦的序幕…
“嘿,你个老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就知道故弄玄虚,上次说把这个故事讲完,骗了我偷拿了家里的酒给你,你倒是继续讲啊,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丁尧和一群孩子急着拽着一个穿着干净整洁,鬓发整齐的老头,摇着老头的胳膊要他继续把故事讲完。
“薛老头,你说你每天都穿的人模人样的就是什么正事都不干,整天的骗吃骗喝的,你说你摆个摊是看病的还是说书的!”一旁摆摊的卖烧饼的刘大娘每天都和薛老头一起摆摊,每天看着薛老头没看几个病人,整天就和一群孩子讲故事,心中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每每都要数落薛老头几句。
“好啦,好啦”薛老头整了整衣衫,坐直了说道“今天就讲到这儿了,我这儿也还要给人看病呢,给你们讲故事事小,耽误我的病人来看病就事大了,都到中晌了,赶紧回家吃饭吧,诶呀,别围着了,都散了、散了吧。”
“切”丁尧等人朝着薛老头投去鄙视的眼神,一甩手也都回家吃饭了。
“刘大娘,给我来两个素烧饼。”薛老头朝着一旁的刘大娘谄媚的笑道,往往刘大娘虽然数落他,但也可怜他一个人天天吃素烧饼,还会给他一荤一素的烧饼,今天也不例外。
丁尧这小子一整天都在想着刚才薛老头讲的潮晟堂的事,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就等着薛老头收了摊,一路跟着他,虽然薛老头在街上摆摊看病许多年了,但是街上也没人知道薛老头住哪,只知道在镇子外。丁尧一路跟在薛老头的屁股后面,快要出城时被薛老头拦住了,“你小子跟着我干嘛,你要是想听故事,等以后我在讲。”
“薛老头,我现在就想听完,你看我刚刚等你的时候还买了糖糕,你看你一块我一块,咱俩边吃边讲怎么样”丁尧捧着刚买的还热乎的糖糕,小眼睛眨巴眨巴的。
薛老头看着丁尧手里的糖糕,笑眯眯的道“哟,你可真是了解我,知道我中午就吃了两烧饼,都饿了,行吧,边吃边讲,来你给我拿着招牌”丁尧乐着接过木杆,平常薛老头一直摆着这杆出诊,因为这杆上端挂着一块白布写着‘悬壶济世’。一大一小两个人边吃边说边朝小镇外走去。
“薛老头,你说这潮晟堂的人出门修炼的那两年什么人都救,那强盗土匪这些坏人呢?”丁尧问道。
“救,医者不问病人品性出生富贵,只要是病患都要救”薛老头舔着嘴道。
“这些坏人回头还要去害人怎么办?那这不是害了其它人吗?”丁尧很是不解,在他看来坏人应该得到应有的惩戒,如果救好了他们,回头又出去害人,还不如不救。
“这就是小成和大成的区别,医者不仅救命,而且要救心,潮晟堂的门人并不只是单纯的学医术,也会学习为人为医的道理,让他们成正真学会如何救人”薛老头目光凝聚成一点望着路,似是想起了什么。
“呵呵,说的你好像懂什么是救人一样,你不也就能看个头疼脑热拉肚子啥的么,要不咋你的诊费才三文钱”丁尧似是不大相信薛老头说的。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糖糕也吃完啦,你也跟着我走了这么远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爹娘该找你了”薛老头接过丁尧手中的杆,低着头说道“你要是还想继续完后听,回头给我带点好酒,我就继续给你讲”说着就向前走去。丁尧看着薛老头越走越远,还以为自己的话惹薛老头不开心了,愣了一会也回头向镇上的丁家酒铺走去。
丁尧的爹娘在镇上开了家丁家酒铺,生意还不错,这些个孩子中,薛老头也最待见丁尧,每每都讲几个故事换丁尧一点酒喝,这薛老头来到草垛镇也已经有些年了,从丁尧这儿也淘换了不少酒,每次丁尧回家都得被爹娘训斥一顿。
丁尧回家后,先是到自家酒窖里偷偷倒了点好酒放在小葫芦里,准备明天带给薛老头。然后趁爹娘没发现到厨房翻了点吃的,匆忙吃完就去睡了。
自从十几年前,潮晟堂覆灭,当年的潮晟堂的门人留在门中的都已死绝,而散落在江湖各处的潮晟堂的门人,潮晟堂每批大成者都会由专人与他们联系,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块潮晟令,但也轻易不示于人前,潮晟堂覆灭后,也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然而,就在七年前,江湖上突然兴起了一些门派,分别以医术类似于当年的潮晟堂而开始显露。其中以姑苏的杜家的芳草堂名声最胜,江湖传闻杜家家主杜渊,如华佗在世,不仅医术了得心地也十分善良,每月都会有一日在免费义诊,给穷苦百姓看病。杜渊有一个儿子杜仲,自小学医,医术也已能达到小成水平,听说已经出去修行。杜渊还有一个小女儿杜苏苏,自小受父母和兄长疼爱,虽然也有极高的医学天赋,为人十分骄傲,再加上有兄长的疼爱,性格也十分乖张。
七年前,同时兴起的还有苍山下的三圣门,对于这三圣门,江湖传闻甚少,只知道三圣门善医术也善毒术,不仅能救人性命也会要人性命。但据传,三圣门的行医手法也与当年的潮晟堂相似。
丁尧第二天快到傍晚时,早早拿着买的鸡腿和偷倒的家里的酒等着薛老头收摊。又屁颠屁颠的跟着薛老头一起走出了小镇。
“薛老头,你昨天说的潮晟堂的真面目是啥?难道潮晟堂也干偷鸡摸狗的事么?”丁尧啃着手里的鸡腿问道。
“当然不是,好歹潮晟堂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薛老头啃着鸡腿,喝着酒咂咂嘴继续说道:“当年人们只知道潮晟堂行医,却不知道潮晟堂内部却也在练毒,不仅练毒,而且会拿城里的百姓做试验,然后再让潮晟堂的弟子想办法解毒。据说当年选择留在潮晟堂的大成者,都是负责练毒制毒的。这潮晟堂内部能被称为神医圣手的医师不仅医术精湛,下毒之术也是最厉害的。”
丁尧听着,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当年最负盛名的潮晟堂居然还会练毒制毒,那不是会危害百姓么。
“丁尧,你还小,还不明白,有些人为了变得更厉害,总是希望遇到更强劲的对手更棘手的问题。”薛老头走了两步,找了块草垛坐下来,丁尧也拿着杆放在旁边坐了下来。
“薛老头,那你会用毒么?”丁尧看着薛老头认真的问道。
“哈哈,你小子,别开玩笑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医术救人还没学会呢,哪还会毒术呢”薛老头看了丁尧一眼,转过头笑着道。
“那其实照你的说法,潮晟堂也没做错什么,怎么会危害江湖的?”丁尧继续问道。
“错在没有掌握人心,大成者下毒势必会有弟子去解毒,但被心恶之人利用,也就会危害整个江湖”丁老头沉声道。“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喝了点小酒,酒劲也上来了,我要回去睡一觉咯。”说着薛老头,起身拿着杆晃晃悠悠的走了。
丁尧担心自己偷倒了酒被爹娘发现,也不太想回去,于是躺在草垛上,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夜空中繁星渐渐清晰,月亮也十分明亮,草垛躺着也十分舒服,没一会丁尧居然躺在草垛上睡着了。
是夜,小镇上各家各户也都收了摊,关了店铺门。路上也没什么人影,夜里的只听到狗叫声,草垛镇中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挨家挨户的翻过墙,像似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