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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舞跳完了,滕曼回到沙发上坐着,殷勤立刻又像是八爪鱼一样凑上去,两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想来应该是殷勤对她刚才的舞蹈而大加赞赏吧!
后来我看到滕曼一只手明晃晃地扶在殷勤腿上,我大为恼火,很想甩门而去,不再回来,可我终究没有这样做,我只能忍,除了忍,还是忍。
从KTV出来,回到租屋,已是凌晨了,滕曼白露两个忙着烧水洗脸洗脚,等她们洗好脚后,开始讨论四个人如何睡觉的问题,显然她们是准备让我和殷勤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留宿了。
我大为惊讶,想着她们胆子真大,敢与狼共眠?就不怕被狼吃干抹净吗?
然后我又想起昨晚一个人在这里待到半夜时分,滕曼都没说留我住宿,而今天殷勤来了,她却大发慈悲,留我们住下了,想来想去,还是殷勤的面子够大,想到这里,不由窝火。
这时,我听见白露说:“这床睡四个人有点小,睡两个人有点大,要是睡三个人的话就刚刚好了。”说完,她还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
她的话,以及她的眼神严重地刺激了我,她分明是说我就是那个多余的人,我蓦地站起身,想要赌气离去,滕曼跟着劝说,说夜太深,外面太冷,不要走了,挤挤就睡下了。
我说我就是多余的那个人,正好我走了,给你们腾地方,然后我拿起桌上的钥匙,推门而去,到了院门打开锁,正要走时,发现手机没带,于是又折回去,白露见我回来,忙给我道歉,说刚才那句话不是针对我,我没理会,拿了手机,头也不回地走了。
殷勤追出来,劝我不要走,留下吧!我知道他此刻心里正巴不得我赶紧消失呢?所以他的挽留,纯属猫哭耗子假慈悲,于是我冷冷地回说:“你在这里睡吧!我去上网。”
其实我生气的不仅仅是白露那句话,她的话不过是导火索,彻底引爆了我内心积压的怒火,这一晚上我已经够窝火了,没必要再留下来受殷滕二人的气,倒不如离开了省心。
走得远了,我才回头,我以为滕曼会追过来,可她没有,我不免失望,再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还是不见她,就这样一步三回头,那个熟悉的人影终究没有出现,我彻底绝望,怨恨滕曼不知我心,她难道就看不出来我是为何生气吗?
我要不是喜欢她,至于这样做吗?我又不是傻逼,不知道此刻被窝里要比外头温暖舒服吗?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可她见了殷勤,为何随随便便就留人住下?
还吃人吃过的东西,还把手放在人家腿上,如此种种,都说明她不仅随便,而且随便的很疯狂,这女人,我恨她,可是再怎么恨,也掩盖不了我对她的喜欢,这绵绵的恨,都是源于绵绵的爱。
我又一次回头,奇迹还是没有,于是我碎碎念道:“滕曼,你好狠啊!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吗?就算你不出来留我,好歹也给我发个短信啊!”
我停下脚步,看着手机,手机在沉默,就像这沉默的夜,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人影,甚至一辆车都看不到,我就这么孤独地站在街上,万般凄凉。
后来,我没出息地给滕曼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明天早上七点左右回去,她很快回了,她说:“你这样一走了之,太不给面子啦!这里能睡得下,你搞什么特殊啊!刚才白露只是开玩笑,你至于吗?”
她终究不知道我生气的祸源来自哪里?我又给她发了一条,我说:“我是多余的那个人,在白露那里多余,在你那里也是多余,在殷勤那里更是多余,所以只能我走。”
她说:“怎么会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聊。”
她压根不了解我,于是我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才知道啊!是你错了,错认了我这个人。
她说:“不是吧!我不知道,也许我从我妈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刻就错了吧!那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把我送回俺妈的肚子里吧!”
不想再和她聊下去,我回了最后一条,我说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祝你们好梦!她只回了两个字“我服”,然后就不再回了,我失落至极。
就算挽留,她都带着冷漠的自尊,如果她可以低三下四地求我回去,说不定我就心软回去了,可她并没有,可见我走了,她也不会伤心,因为还有殷勤陪她,有殷勤在,我注定会一败涂地。
我去了网吧,登了QQ,好友栏里却无人在线,想找个倾诉心声的人都没有,后来林幻忽然上线了,我无动于衷,她却给我开了视频,我犹豫着,还是接了。
视频里的她,还是那样美,只是比从前多了几分妖艳,如果说之前她还是一张素描,那么现在她已是满身彩绘了,是外面的世界为她涂上了一层一层油彩。
她问我这时候怎么会在线?我说心情不好,出来消磨时间,她便追问我原由,我不想说,她便打破砂锅,一再追问,我不胜其烦,只得原原本本将今晚的事情说了。
她听后显然很惊讶,她说没想到你和那女孩的关系发展的这么快,然后她又劝道:“方若,你清醒点好吗?既然爱的这么辛苦,何必再继续下去,不如趁早放弃吧!那女孩不适合你!”
我说不!我不会放弃!不想放弃!也不舍放弃!
爱上滕曼是那么强烈震撼,几乎掏空了我的灵魂,就算前面是深渊,我也决意跳下去,哪怕粉身碎骨,一命呜呼,只要有这颗爱她的心,肉身死了,灵魂也可以长生不老。
此刻,我忽然很想哭,我也知道这样没出息,可是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湿了眼眶,又怕视频那边的林幻看到,会笑话我没骨气,所以便竭尽所能控制着,压抑着。
但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难免夹带一丝哭腔,林幻终于还是听出来了,悉心安慰我,劝我想开些,她说不管任何人,不管这个人有多重要,最后都会在时间的河流里慢慢淡去。
是啊!她说的对,就像我和她一样,当初她离开我时,我感觉世界天塌地陷,再也活不下去了,可是到现在,我不照样挺过来了吗?而且她的重要性已经被滕曼取代,我相信有朝一日,也一定会有一个人取代滕曼在我心里的位置。
视频里的林幻,近在眼前,却远在天涯,许久不见,岁月的锋刃已经削去了我对她的思念,可是我们的友谊还在,她不开心,我会开导她,我不开心,她也会帮我分担。
这一夜,她陪我聊了很久,一直很有耐心地听我诉说和滕曼相识以来的点滴,她始终劝我放弃这段感情,我却固执己见,死活不愿意,我说自己是那种对待感情一根筋的人,不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她说那好吧!那就祝你早点撞得头破血流,最好尸骨无存!
然后林幻下线了,我无人可聊,只能坐在那里发呆,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多,正是夜晚最冷的时候,网吧里没有空调,我冷的发抖,然后我紧紧地抱着自己,微薄地对抗着严寒。
我开始后悔了,怨恨自己不该负气出来,我干嘛要出来受这份罪呢?本来此时应该睡在被窝里,温暖舒服地做着良辰美梦,再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真是可怜!
我想象着滕曼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入了梦乡,又说不定她早已和殷勤做过了那种事,正软语温存,眉来眼去,想到这里,我追悔莫及,我干嘛要出来呢?至少有我在,殷勤还有所顾忌,我不在,他不更加如鱼得水吗?
至于白露那丫头,睡觉比死猪还死猪,雷打不动,即便殷滕二人啪啪之时地动山摇,响彻云霄,她也不会有所察觉,我真傻叉,居然跑出来,就算冻死,也是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我好冷啊!心里好难受啊!这双重煎熬,只能自己承受,后来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天亮,我走出网吧,一个人缩着脖子慢慢地朝回走,路过一家早点铺,我想买一些早点回去给滕曼她们吃,当然她们不包括殷勤,但转而一想,受罪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我干嘛还要给她们买早点,我贱不贱啊!
于是我放弃了这个贱兮兮的念头,回到她们租屋的大门外,我没有敲门,只是给滕曼发了一个短信,语气特别可怜,我说我回来了,在大门外,帮我开一下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开门的是殷勤,他披着外套,穿着秋裤,趿拉着滕曼的那双拖鞋,睡眼惺忪地问我回来了吗?我没有理他,但看他这副样子,似乎昨夜很劳累,并没睡好,难道昨夜他和滕曼,真的真的那个那个了吗?
想到这里,我怒火万丈,气冲冲地踏进院子里,准备推车就走,可是又一想,事情还没弄清楚,我至少该给滕曼打声招呼再离开,于是我走到卧室,在门口站着,冲着还在蒙头而睡的她喊道:“滕曼,我走了!”
滕曼应了一声,然后睡眼朦胧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我没等她看我一秒的时间,我就关门而去,推了车子来到大门口,殷勤拦住我,“这么早,又这么冷,不如等她们醒了,大家一块吃了早点再回去吧!”
我说不用了,他又说你这样一走,显得多不好。我冷静的想了一会,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我是男人,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昨夜我已经很小气了,也受到了惩罚,今天是新的一天的开始,我应该大度一点,再说他们昨夜到底有没有做那事,还有待考证,我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我听从了殷勤的建议,暂且留了下来,然后殷勤去忙着烧水了,我回到屋里,滕曼看到我,问我回来了吗?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头回应,她说回来了就好,不生气了吧!
我说:“我本来是要走的,永远不要理你,可是想想我又留下了,因为有件事,我还没有弄清楚。”
滕曼笑道:“你说吧!你到底想弄清楚什么事?”
我两步跨到她床头,很急切地问她:“你们昨夜是不是做那事了?”
“去你的,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毕竟你们昨夜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有没有做那种事情。”
“那你觉得殷勤敢吗?就算他敢,我还不同意呢?”
“我可以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滕曼枕头旁还有一个空闲的枕头,于是我气道,“这个枕头是怎么回事?不是殷勤用的吗?你还说没有,你们明明都睡到一头了。”
滕曼解释道:“我们怎么可能睡一头,昨夜他睡另一头,这枕头是我刚才让他扔过来的。”
“你无缘无故干嘛要让他把枕头扔过来?”
滕曼有些不悦,“方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还是在怀疑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随便的女生吗?难道……”
她振振有词地说了好多,可我还是有些怀疑,是我太多心了吗?若不是爱她,我至于这般用尽心思去揣摩她有没有欺骗我吗?可是话说回来,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信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