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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莫忘耻,方成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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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教办公室,这已经是我到市高上学之后第三次跨进这个地方,说句搞笑的话,这可能是我除了教室和宿舍之外,来的最勤的一个地方了。

    我这次没有像以前那样进来之后就乖乖的靠墙站在一边,而是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凳子上,黄勇阴寒着脸看了看我,没有让我起来,也没有动手打我或者骂我。

    不是我想故意挑衅他,只是此时此刻的我大脑非常的混乱,我满脑子都是刚才猴子给杨宁跪下的那一幕,我恨我自己!我恨我为什么那么无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替自己遭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却无能为力!

    “来一根?”黄勇坐在我面前,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竟然还递给了我!不管了,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我现在确实需要一根香烟来压下去心中那股积郁之气。

    黄勇把打火机扔给我,带着玩味的说:“就是韩正也没敢在这个屋子里抽过烟,小鬼,你比他还牛逼。”我点上烟,吸了一口,有些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情管什么韩正还是韩歪的。

    “觉得丢脸了?”黄勇眯着眼睛问我。“废话,要是你你会觉得还挺光荣?”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就这么跟黄勇怼了起来。黄勇也不生气,反倒是笑着说:“觉得丢脸就自己把面子挣回来,在这跟我耍横有什么用。”

    “你什么意思?”黄勇这句话说的让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思维。黄勇用手指把抽了一口的烟摁灭,放在桌子上,说:“我可以帮你报仇。”这几个字犹如石破天惊般轰的我直接懵在了座位上!

    “理由?”虽然大脑短路了,但是我的理智还在,我没法相信他一个政教处老师会没有条件的帮我。

    黄勇站起身,一边在屋子里徘徊一边说:“我要你干掉他们之后迅速解散他们的组织!”轰!又是一个五雷轰顶,黄勇这几句话简直一句比一句杀伤力大!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我只能用装傻充愣来试探他。黄勇用讥讽的语气说:“都干了这么多回架了,还不清楚市高的阶级?你可真是个菜鸟。”

    呸!你他妈才菜鸟呢!老子早就明白了行吗!我在心里暗暗骂道。黄勇拿起茶缸喝了口水,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市高这么多年下来,这个阶级一直都无法撼动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我记得以前严白羽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我一直都以为这个应该是跟市高大哥韩正的铁腕统治有关,不过这个话我不能说,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在炸我。

    “那是因为校方故意不去加以干涉!”见我不说话,黄勇背着手,一字一句的说道,字字如霹雳一般!

    这简直太让人意想不到了!我真不敢想象这奉城市第一高中居然会故意放纵校内的皮子滋生,而不去加以管制!而且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在默许的情况下让他们无限度的壮大!

    “为什么?!”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出来,这绝对是我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的问题。黄勇停在原地,冷冷的说:““黑白共存”这么简单的道理无需我给你解释吧,这就是校方不去加以管制的根本原因!”

    简简单单四个字一下子就让我茅塞顿开,是的,有黑就要有白,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任何一片真正的沃土,再华丽的外表下也会隐藏着肮脏的丑恶,只是那丑恶,被人遮盖住了而已。

    “我不明白,这样只会导致恶性循环而已啊!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我冲黄勇喊道,黑白共存只会让环境越来越糟这个道理就算是个小孩子都明白。

    黄勇没有理我,而是好像陷入了什么不愿意想起的回忆,他自言自语的说:“三年前,也就是韩正来到市高之前,市高曾经是奉城市最差的学校,痞子恶棍满校园都是,甚至还有混子逼迫女生去卖,当时我和一些老师年轻气盛,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校内“打黑行动”可我们没想到的是,全校的小混子居然统一起来反抗我们,甚至还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师生冲突!”

    黄勇举起他的左手,他的左手上小拇指只有半截,黄勇看着我说:“这就是当时为了救一个已经歇斯底里,举刀攻击老师的小混子时候被砍掉的。”

    我完全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连香烟烧到了手指头都没有感觉,谁会想到在这样一所欣欣向荣,荣誉加身的学校曾经会有那样一段令人感到耻辱的过往呢!

    “不得已,最后我们只能决定挑选出一个人,帮助他走上市高皮子的顶峰,再由他制定一套相对稳定的阶级制度,来确保市高不会沦落成之前那个样子。【零↑九△小↓說△網】”黄勇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哦,那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解散他们?”我问道。黄勇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一抹狠厉,他语气冰冷的说:“那是因为这群人已经越来越嚣张了!他们现在根本已经不再惧怕我们!刚才的丁浩,他简直是拿我当傻子一样在耍!”

    我点了点头,说:“所以你就要亲手摧毁这个你建立起来的体系?”黄勇忽然笑了起来,他指着我说:“不是我,是你!”

    “为什么是我?!”我大为不解。黄勇严肃的说:“如果我们这些老师出手,肯定会再次爆发冲突,我绝不能让三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

    我看着他,不说话,“怎么样,你考虑一下,老大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他会给你带来让你意想不到的快乐,当然,这份快乐是短暂的,因为你最终要解散掉这个组织。”黄勇变了一幅脸,嘿嘿一笑说道。

    我承认我有些被他说动了,这种感觉就跟救彤彤那晚,那个瞪眼虎给我抛出橄榄枝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可那个时候,我想到了我那还在饱受煎熬的老妈,我无法说服我自己去走上那样一条道路。

    “小鬼,能成大事的人要善于抓住机会,特别是送到自己眼前的机会。”黄勇很深沉的说。我走到黄勇面前,从他得兜里掏出香烟,拿出一根叼到嘴里,他没有阻拦我,而是把烟盒重重的拍在了我的手里。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脚下堆满了烟头,而黄勇还在静静的等着我的答复。

    “你能给我什么?”我往凳子上一靠,闭着眼睛缓缓的说。

    “特权,横冲直撞的特权,我说到做到。”黄勇倒也干脆,直接就抛给我一个巨大的糖衣炮弹。

    “成交!”我从凳子上跳下来,打开门就要走。“张海洋”黄勇叫了我一声。我回头:“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记住四个字,急流勇退”说完黄勇脸上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我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大步的就走出了教学楼。

    我不知道我刚才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我知道那是我需要的东西,只有有了这些,我才能去保护他们,猴子,大宝,刘成,严白羽,夏甜甜,赵德林,孙金,最重要的,还有彤彤。

    我突然想起了网上很流行的一句话,拿起剑,我就不能拥抱你,放下剑,我便不能保护你。既然这世间的事本就充满矛盾,那我便用那茅戳破那盾!

    “噔噔噔”我的蓝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接起来,是猴子:“你在哪呢?还没回来吗,大家都在等你。”呼了口气,我说:“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老地方”猴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攥着手机,出了校门,直奔那家烧烤店,这个烧烤店就是我们口中的“老地方”从开学到现在,大部分的重大决定都是在这里敲定的。

    我推开包间的门走进去,一股巨大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每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就连最活跃和贫嘴的大宝,此时也面向墙壁,神情沮丧。

    “怎么样?手有事吗?”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注意到大宝的手腕已经用板子夹起来了。“没事,脱臼了。”大宝声音低沉的说。

    “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个样啊!”我大喊道。严白羽站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扇子,突然鞠了一躬,说:“我要在这跟大家先道个歉,由于我的考虑不周全,致使大家今天受到了危险,对不起。”说完又鞠了一躬。

    “严哥,怎么能让你来道歉,是我们几个废物,连忙都不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刘成,赵德林和孙金站起来低着头说。眼看着这个饭局马上就要变成一场检讨大会,我赶紧摆了摆手,说:“都坐下吧,你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我。”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说道:“错在我,是我高估了我们的实力,才让你们置于险境,归根到底都是我不好,我向你们保证,这笔账,我们一定会讨回来的!他们对我们做的一切,我们都要十倍的还回去!”

    “对!我们不能就这样被那群王八蛋给打垮!我们要打回去!这才是真正的爷们!”猴子一拍桌子喊道。“说得好!侯伟,以后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夏甜甜也举起小粉拳,兴奋的说。

    气氛终于一扫之前的阴霾,渐渐的活跃了起来,我碰了下大宝:“你呢?”大宝“砰”的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几个字:“丁浩,老子他妈的要让你死!”

    就是这股气势!其实我最怕的就是我们在遭受这次打击之后气势低迷,一蹶不振,《左转》中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我们要是连气势都没了,那么还谈何报仇。

    严白羽朝外面招呼了一声,服务员搬进来几箱啤酒,严白羽笑着说:“今晚上不醉不归!我请客!”众人一阵欢呼雀跃,彤彤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的说:“黄老师为难你了吗?”

    我笑了笑:“没有,批评教育了一顿而已。”彤彤这才放心的说:“那就好,担心死我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她并没有躲开。

    “猴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拍了猴子一下,跟他出了包间。“对不起”我愧疚的说。

    猴子掏出烟,给我一颗,自己点上一颗,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惭愧的说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

    “海洋,你跟我们不一样,我看得到你眼睛里有光芒,有热忱,你对人真诚,是用心交兄弟,这种事,我自然要帮你扛,因为我是你的兄弟!”猴子看着我,一字一句真真切切的说。

    我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起来,这才是我的兄弟!是我要拿性命去守护的兄弟!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得,还哭了。”猴子笑着说。我抹了下眼睛,嘴硬的说:“才,才没有,老子被风吹得迷了眼。”

    猴子把拳头握在我的胸前,对我说:“海洋,你要记住今天,记得我要告诉你的这六个字,记住!”“你说”我看着猴子。

    “莫忘耻,方成雄!”